一個盤子裏裝着毒酒,一個盤子上放着白绫。
裕嫔隻是神智不大清楚,但是人還沒瘋。東方淩拉了這架勢過來,傻子也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
她隻是苦笑,卻沒掙紮。
宮嫔的身份對于她來說本身就是個枷鎖,她才剛剛十八歲,卻要被一個五十多的老頭子弄到皇宮裏來做他的女人。
逃宮之前她就明白,能逃就逃了,逃不掉,等着她的,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今天,催命的終于來了。
“東方淩。”她苦笑着擡起頭來,卻一眼撇見站在他身後的慕容雪。先是一愣,随即搖頭,“看來是我的命不好,恭喜你,不但活着,還找到了一個很好的依靠。”
這話她是沖着慕容雪說的,慕容雪明白,東方淩明白,隻是旁人不懂。
說話間,裕嫔的目光又轉向别處,但也隻是一撇,并未做停留。
可是慕容雪眼尖,她注意到那個叫做靳林的jinwei軍統領正死死地握着雙拳,下唇也被牙齒狠狠地咬住。
她皺眉,自顧地猜測着兩人之間的關系,卻在這時,被東方淩輕碰了碰手臂。
仰起頭,對上那副幽深的目光。
東方淩冷笑一聲,将手裏的一把弓遞到她面前。
“你來!”
“我?”慕容雪一愣,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東方淩向着裕嫔一指,冷聲道:
“皇上有命,裕嫔賜死!這個刑,你來做!”
“殿下!”她做出一個下人該有的恭敬,沖着他俯了俯身,卻開口道:“奴婢不明白,您是要奴婢将毒酒端過去,還是将白绫送過去?”
“哈哈!”東方淩搖頭,“都不是!”那把弓又向前遞了遞,“本王是要你拿着這把弓,親手把她解決掉!怎麽,你怕了?”他探下身,将臉湊近慕容雪,“想跟着我,膽子不大可不行!”
想看我殺人嗎?可以!
“哼!”慕容雪輕哼一聲,一個白眼翻去。“想看我殺人嗎?可以!”
之後再也不想,将弓接到手裏,直沖着裕嫔就走了過去。
殺人她當然不怕,自從她十五歲那年走進了國安局的第一天起,長官就親口告訴她:如果你始終不能從容地面對死亡,那麽,就永遠都算不上一名合格的特工!
她天性并不喜殺戮,她甚至是行動處裏最不願意殺人的一個。
但是不喜歡,并不代表不會。
高達一百六的智商的确讓她少接了不少處決任務,也的确讓很多人幾乎真的隻把她當成了一部活電腦來用。
但是蠍子就是蠍子,她的智商除了讓她能夠接受更多的知識,也可以讓她想出更多種殺人的手段和技巧。
行動處人人皆知,四大王者中,蠍子是最安靜的一個,但同時也跟她的名字一樣,是最毒的一個。
“她還是個孩子啊!”瞧着慕容雪一步步走來,裕嫔難以質信地看向東方淩,“她才多大,你居然讓她來做這種事?”
身後的人并沒有說話,道是慕容雪開了口,她說:
“強将手下無弱兵,年紀帶代不了能力。”
“可是他沒給你箭!”裕嫔身子微微發抖,卻還是故作冷靜地提醒了慕容雪一個事實。
說不怕那是假的,可事到如今,怕,也改變不了什麽。
慕容雪點點頭,“我知道。”再将手中的弓揚起,“弓上有沒有箭,對于殺人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區别。就算不給我這把弓,我想要殺你,也易如反掌。”
“聊夠了沒有?”許久不出聲的東方淩突然開口,“殺人就殺人,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是!殿下!”
慕容雪點頭,再擡起時,已然換上一副兇殘至極的目光。
裕嫔下意識地後退,她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這樣的目光怎麽會從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眼裏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