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華園隻燒了幾根房柱,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
六王爺西陵楓在溫柔鄉中獲知消息,立即帶着皇家禁衛軍前去探視,卻發現三賢王西陵炫、四王爺西陵傲已經在了。
“三哥、四哥,你們也來了。”
西陵楓拉了拉敞開的外袍,遮擋了胸膛上紅紅的印痕。
四王爺西陵傲狂狷的雙眉,揚了揚,并沒有說什麽。
三賢王西陵炫雙眉微浮,他略不滿地看着西陵楓。
“六弟,皇宮裏發生這種重大的事情,你這個皇家禁衛軍統領怎麽還有心思在外風流?”
西陵楓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他痞笑道:“這姑娘太熱情,六弟我不好傷了人家姑娘的一片芳心啊。再說了,有三哥跟四哥在,我這個挂挂虛名的統領,觀望觀望就好,反正有你們頂着就好。真不知道父皇怎麽想的,幹嘛派這種差使給我,弄個安樂王給我,讓我天天吃吃喝喝多好。”
他口氣中有一絲絲的不滿。
“六弟,你一天到晚浸在溫柔鄉中,早晚有一天,我看你怎麽死在女人手中都不知道。”
西陵炫看不慣他吊兒郎當的樣子。
西陵楓卻無所謂地笑道:“那更好。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如果真是那種死法,六弟還求之不得呢。”
“你。”西陵炫憤憤地揮袖道:“真是無藥可救。”
西陵楓笑嘻嘻地看着三賢王,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倒是四王爺在旁冷冷地說了一句。
“六弟,我怎麽聽說是你放甯王妃進幽華園的?”
“對啊,七弟妹爲答謝八弟懸崖救助之恩,特意做了水晶湯圓送給八弟,我這個做六哥的,怎麽也不能拂了她的一片心意吧。”
西陵楓坦然地承認道。
“可是六弟,你好糊塗啊,你可知道,甯王妃走後,這幽華園就着火了。而且,裏面躺着的那個人,并不是八弟。你可知道,甯王妃私自帶走父皇要賜死的八弟,她這擺明了就是抗旨,那可是殺手的大罪啊,連你在内,六弟,到時候,你恐怕也難逃幹系。”三賢王神色凝重道。
西陵楓眼瞳中掠過一抹異光。
“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是甯王妃做的呢?若沒有證據的話,空口猜測,那可是會傷害兄弟感情的。”
“這幽華園,就甯王妃來過,而且在那麽湊巧的時間裏,甯王妃難逃嫌疑。所以,父皇已經給了手谕,命我跟四弟二人前往甯王府搜查。”
三賢王西陵炫将皇上的手谕遞送到西陵楓的面前,晃了一晃。
西陵楓眼底,一抹尖銳的光芒閃過,他道:“三哥既然得到父皇的手谕,六弟也不好說什麽,隻不過六弟剛好有些事情要找父皇彙報一下,告辭。”
他随後一招手,便帶着禁衛軍前往龍泉宮的方向走去。
“六弟這性子——”
四王爺西陵傲眉宇緊皺,臉部線條立即緊繃冷硬起來。
西陵炫卻淡淡笑道:“四弟,随他去吧,大概是觸及他的面子問題。反正他去了,結果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的。四弟,我們現在就動身去甯王府,你看可行?”
嗯——
西陵傲點了點頭,他雙眉微展,眼瞳中的流光暗沉了下去。
這邊西陵炫、西陵傲帶着侍衛軍開向甯王府,将四周所有的出入口,包圍得水洩不通。
那邊,夙明玉正托着腮幫,跟慕逍遙他們讨論着。
“逍遙,現在情況緊急,你們說,如何将太子運送出城?”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飛天運送了,坐上我們的大鳥,将太子送到安全地方降落,這是最簡潔的辦法了。”慕清悠直言道。
“可是他們離我們的距離這麽近,啓動飛鳥,他們會有機會看見的,一旦他們用火箭射擊的話,那我們到時候從空中摔下來,可就是自挖墳墓了。”夙明瑤不贊同道。
夙明玉看着慕逍遙。
“逍遙,你的意見呢?”
慕逍遙沒直接回答,他朝門外的侍衛招手問道:“來甯王府帶隊的人是誰?”
“回夜少爺,是三賢王跟四王爺。”侍衛回禀道。
慕逍遙眉眼一轉,他笑了笑。
“明玉,我有辦法了。”
“什麽辦法?”三顆腦袋,立即朝他湊近。
“明玉,你想辦法拖延住三賢王,引他進來。接下來的,就交給我們好了。”
慕逍遙狡詐地笑了笑。
“逍遙,你這算什麽破主意啊?美人計?”慕清悠鄙視地看着慕逍遙。
夙明玉卻笑了笑,她道:“逍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隻要四王爺放我們一馬,那自然就沒有問題了,何況他本來就欠我一個人情,如今他也該還了。”
她着手立即寫了幾個字,交到慕逍遙的手中,慕逍遙接過紙條,笑着準備去了。
夙明玉緩緩起身,她笑臉盈盈喚道:“雙兒,替我更衣梳妝。”
甯王府大門口,火光搖曳,侍衛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個府門。
三賢王西陵炫、四王爺西陵傲坐在馬上,靜靜地觀望着甯王府。
然他們等候了許久,依然不見府内有任何的動靜。
當下,疑惑的神色,漂浮在西陵炫溫潤的子瞳中。
“四弟,我看我們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幹脆直接闖門吧。”他建議道。
西陵傲濃烈的雙眉,微微皺了皺,忽地,他點了點頭。“也好。”
西陵炫立即下令,砸開甯王府的大門。卻詫異地聽到大門“卡——卡——卡”的聲音。
府門前,站着的竟然是夙明玉。
她,一身天藍色水墨長袍,披散着一頭青絲,隻簡單地插着一根琉璃串珠,看上去神情慵懶而迷茫。
她打了一個哈欠,揉着朦胧的眼睛。
睜開眼睛,仿佛很奇怪地看着面前的一大群人。
“三哥,四哥,你們這大半夜的,領着這麽多士兵,這是哪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她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自然毫不做作。
西陵炫跟西陵傲對看了一眼,眼底俱閃過一抹意外。
“七弟妹,那你這是——”
“我聽到外頭一隻貓咪,一直在哭叫着,吵得我睡不安穩,這才起來看看那貓咪究竟躲在哪裏叫喚,便順着方向找過來了,沒想到竟然看到你們。三哥,四哥,既然看到你們了,你們要是不忙的話,就下來,先在弟妹這裏喝口茶水再走。”
她伸了伸懶腰,懶懶地朝着馬上的二人笑着。
那風情萬種的迷離,純真自然的嬌嗔,震蕩在他們的眼波深處。一時間,他們呆愣了。
夙明玉回頭詫異地看着他們。
“三哥,四哥,你們不進來嗎?那罷了,我歇息去了,好困啊。”
她又打了一個哈欠,準備關上府門。
西陵炫看了西陵傲一眼,他道:“四弟,你留在這裏看守,三哥我進去探一探虛實。”
西陵傲沒說什麽,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駕離了馬匹。
夙明玉見三賢王果然跟進來了,她嘴角暗自得意地笑開了。
“三哥,請喝茶,這是極品碧螺春,你嘗嘗?”
她嬌笑着将香茶捧到三賢王的面前。
西陵炫接過,他溫潤的子瞳,浮動一抹柔軟的光澤。
“對了,七弟呢?”
“三哥,你說西陵啊,他不是前日剛被父皇派到南部去派發糧饷了嗎?”
夙明玉似有些驚訝他有此一問。
西陵炫臉色微紅,他尴尬地笑了笑。
“你看三哥這記性,實在是不怎麽樣。”他自嘲着。
夙明玉卻笑了笑。
“三哥一直忙着大事,哪像我們這些小女子啊,一直記着的也就是一些夫君的事情啊。”
夙明玉輕歎道。
西陵炫悠然的光芒,慢慢地沉寂了下去,他看着夙明玉,嘴角浮動一抹苦澀。
“我倒是羨慕得要緊啊。”他喃喃着。
“三哥自言自語的,在說些什麽呢?”夙明玉驚奇地看着他。
“沒什麽,隻是這茶,味道不錯,很好喝。”西陵炫左右而言其他。
“真的嗎?”夙明玉蓦然眼睛大亮,她笑道:“三哥的品味跟我一樣呢,我也喜歡這味道呢,真好,三哥,喜歡喝,就多喝點。”
夙明玉毫不吝啬地将一壺的碧螺春茶提了出來,随西陵炫品嘗。
西陵炫看着她發亮的眼瞳,那行爲舉止間自然散發的風情,他的眼波,慢慢地柔化成溫潤的水痕。
他淡笑着點了點頭。
“好,三哥多喝一點。”
夙明玉勸慰着三賢王飲茶、看書畫,努力地拖延着時間。
那邊慕逍遙僞裝成府内的小厮,趁着一個不注意,已經将夙明玉的紙條塞進了西陵傲的手中。
西陵傲來不及反應,便看着慕逍遙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他揉開紙條,視線一凝。
忽地,他将紙條一收,藏進了他外袍衣袖的暗口中。他沉穩踏步過去,以低沉的嗓音吩咐着北門邊上的侍衛。
“本王剛才好像聽到那邊有一些動靜,你們趕緊巡視一下,看有沒有人從甯王府出來過?”
“屬下領命。”侍衛立即提高警惕,戒備地看着四周。
像是配合好似的,一道黑影忽然從他們的視線中掠過,一閃而過。
“哪裏跑?”那些侍衛立即提刀追過去。
此時,一架飛鳥,從西陵傲的頭頂,如風一樣,飛過。
西陵煌揉着眼睛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處簡陋破敗的古廟中,那廟宇房頂上空破了一個大窟窿。
陰風陣陣,嗖嗖嗖地從頭頂灌下來,冷得西陵煌拉緊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