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成分，需要的材料什麽的應該是不會有錯的，所以到時候還得多試驗幾次，而這個，恐怕隻能由子謙你自個兒來做了。當然了，另外的活字印刷術這個，子謙倒是可以先進行着，這個我倒覺得應該直接可以操作的。”
看到梅子謙這樣的神态，慕染染得跟他說實話，說來制造紙張這種事情，她也隻是從書中看來的。
至于實踐能不能成功，這個她是沒有嘗試過的，而活字印刷術這個倒是簡單了，她記得很清楚，這個很好操作的，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這梅子謙原本就沒有期望着慕染染琢磨出來的點子能夠一步到位的，能像染染說得這樣，對他來說，已經是絕好的消息了。
“染染，這樣就已經很好了，如果你琢磨出來的法子真得成功的話，那麽，那麽到時候我定然會向皇上給你論功行賞的。”
“别别别，我琢磨出這些，不過是想讓子謙有喜歡做的事情罷了，并沒有想過爲此要得到什麽獎賞。何況，皇上那裏的獎賞不是那麽好拿的。”
“我可是擔心，萬一讓衆位大臣知道這樣的點子是由我這麽一個村婦想出來的，到時候指不定有多少人眼紅嫉妒我呢，少不得就得生出許多的是非來，而我呢，不想沾染上這樣的是非，這個，還望子謙能夠理解我。”
說到這兒的時候，慕染染忽然眨眼一笑道：“當然了，如果到時候皇上獎賞子謙的話，那些金子銀子什麽的，子謙你可以轉給我，我肯定是會接受的，我可是很喜歡金子銀子的。”
爲了避免梅子謙受之有愧，慕染染說得很直白，她不需要什麽名，但是她需要财。
而梅子謙一聽慕染染這話，他哪裏有什麽不清楚的，她是爲了他考慮才會這麽說的。
不過正如她所言，她是一個極爲讨厭麻煩的人，這二件事情若是成功的話，到時候給染染請功論賞，難免要被有心人給惦記上。
她的考慮其實也是合情入理的，如此，這等麻煩他還是接受了吧，連同她給予的好意一起接受了。
說來，這樣的麻煩，他是樂意沾手的，因爲這是一件利于天下百姓，尤其是有利于讀書人的大好事情。
他也是讀書人，深知這二件事情會帶來什麽樣的轟動效果，所以他很喜歡，很喜歡去做這樣的事情。
“染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會好好地去做的，不會辜負你的一片心意，另外，我得鄭重地跟你說一聲，謝謝你。”
“謝什麽謝啊，你我之間是朋友，這等虛詞完全沒有必要。何況，我可是給了條件的，事後你得了賞賜銀子的話，可全得給我。”
她是一個不會嫌棄錢财多多的女人，可能她們那一代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中，都是有一種身邊有錢就會特别安心的感覺，所以，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是她們那一代人，尤其是女人的終身目标。
而作爲書香門第出身的梅子謙，從小灌輸的理念不同，他這樣的人雖然不是迂腐到說什麽兩袖清風，視金錢如糞土這樣的想法。
但是對于金錢什麽倒是沒有什麽特别的執念，因而慕染染這麽直白地要銀子，他倒是無奈地笑了。
“染染，你放心吧，到時候真得了銀子，一定全部給你，我一分銀子都不留着。
“不過，染染看樣子是真的很喜歡這種金銀俗物，見她歡喜，他的心情也跟着歡喜起來。
而慕染染一得到梅子謙的答案，立即眉眼笑彎彎地拍着他的肩膀道：“果然爽快，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到時候我就等着收銀子好了。”
“聽你這麽說，我覺得事情是定然會成功的。”
莫名地，梅子謙就是相信，相信慕染染所說的定然會實現。
而慕染染這個時候卻是淡笑不語，就那般地看着他，二人好像心有靈犀一般，雖然什麽話都沒有說，但是彼此之間都明白意思。
這顧流蘇進來的時候，正巧就看到他們二人相視一笑的畫面，頓時心裏就有一股子酸酸的感覺了。
“好啊，你們二個，在這兒偷偷地說着什麽悄悄話呢，也不知道叫上我一起，可見你們二個有什麽事情想要瞞着我。”
“這話說得，好像我對你不好似的。顧流蘇，你可得拍着心口問問你的良心，什麽時候有好處沒叫你一塊兒了。實在是這次的事情适合子謙去做，正好是他喜歡的，也正好他比較有空閑時間。”
“而你，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莫非還想攬些事情做做？若是你真想的話，我倒是也可以讓你再有事情可做的，問題是，你忙得過來嗎？”
慕染染白了顧流蘇一眼，問着他。
這顧流蘇一聽他們是在談什麽事情，倒是去了心裏那股子酸味。
他頓時痞氣地笑了笑道：“如果染染真的有什麽事情想讓我效勞的話，我就算忙得昏天暗地，想來也會抽出時間來幫着染染達成心願的。”
慕染染見不得顧流蘇這副痞氣的樣子，想當初第一次見他，他可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還是一個被人多看幾眼就會臉蛋發紅的純情少年呢，如今倒好，究竟是怎麽變的？
怎麽忽然之間就變成了如此一個痞氣的少年郎了呢？
“我說顧流蘇，看你最近是春風得意啊，嘴巴跟抹了蜜一樣地甜，看來我的葉柔妹妹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啊。”慕染染忍不住就刺激刺激他。
而顧流蘇因爲葉柔根本不在邊上，也就不介意慕染染開這樣的玩笑。
“是啊是啊，染染，這得多虧你的好茶好飯精心地養着我，如今我這嘴巴自然是越來越甜了，就跟染染做得點心那樣，甜甜的，但是很清爽可口的，味道上乘，染染你有沒有興趣品嘗品嘗？”
他笑着落座，像是在自個兒家中一樣随意，提起桌子上的茶壺就給他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那般喝着，笑着望向慕染染。
慕染染倒是沒想到這厮竟然比她開玩笑開得還要過火，頓時失笑出聲道：“就你這道點心，味道還真不咋的，我是沒興趣品嘗的，你就自個兒好好品嘗吧。”
“染染，你真傷我心。如此直白，真的好嗎？”
顧流蘇捂住心口的部位，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屈地看着慕染染，邊上的梅子謙實在看不下去了，擡腳就踹了他一下。
“梅子謙，你幹啥踹我？”顧流蘇跳了起來。
“開玩笑也得有個度，你可别忘記了，外面很多人眼紅嫉妒染染的本事，巴不得染染傳出什麽不好的消息來呢，你可别給染染抹黑。”
說來，梅子謙還有一些羨慕顧流蘇，這樣的玩笑話，他卻是怎麽都開不了口的，因而私心裏，他自是很讨厭顧流蘇可以如此随意地跟染染開這樣的玩笑。
當然了，除了他，還有一個人也很讨厭顧流蘇這般跟慕染染自由自在地說話，在他看來，最近染染跟他說話都有些帶着客氣疏離的成分了。
可是對着顧流蘇，染染竟然可以說得那般随意，可見，他不是染染心裏最重要最親近的那個位置了。
因而他這剛踏入院落，聽到他們三人之間的對白，心裏莫名地湧動着委屈。
“染染，你都不疼我了。”
剛跟阿然分發烤鴨回來的南宮楚璃，一進來就跟慕染染抱怨了這麽一句話，倒是讓在場的三人同時驚愕了。
“等等，南宮楚璃，你這好端端地跟阿然出去分發烤鴨去，怎麽一回來就莫名其妙地說出這麽一句話來，你這是不是從外頭聽了什麽閑言碎語了，還是旁人給你臉色瞧了？”
慕染染有些不解地看着南宮楚璃。
而南宮楚璃卻道：“染染，你别當我是傻的，你最近跟我說話都不像以前那樣随意了，以前你跟我說話的時候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刻意保持着距離的，你别以爲我察覺不出來，你這是變心了，你現在就想着疼顧流蘇跟梅子謙了，不疼我了。”
老天啊，來個雷霹了他吧，什麽叫變心了？
他究竟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慕染染額頭上滿是黑線，她對着南宮楚璃相當無語。
“南宮楚璃，你知道變心二個字代表什麽不？你覺得變心這二個字用在這裏合适不？”
被他這麽一說，她感覺她會被浸豬籠的下場。
“怎麽不合适了？原先你跟我交情最好，說話行事都是最爲随意了，可如今，你對我客氣了很多，擺明了就是變心了。你現在跟我保持距離，卻跟他們二個說得那麽火熱，我要吃味了。”南宮楚璃真是一個直白的少年，直白得讓在場的人有一種天雷滾滾的感覺。
一時間，梅子謙跟顧流蘇尴尬不已，就算是顧流蘇這個變得痞氣的少年，這會兒也承受不住南宮楚璃這般直白的言辭。
說來，比起開玩笑什麽的，他們都弱爆了，南宮楚璃才是最大的赢家，他勝了！
咳咳咳——
此刻的慕染染真的震驚到拼命咳嗽了，她咳得臉都紅了，不知道是被嗆到了，還是被驚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