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慕染染這話還真的讓慕瑾瑜寬了心。
他覺得娘親都這麽說了,應該不會騙他的。
想着如此,他倒是安心吃了早點,跟小軒小玉二人同往常一樣,三個小家夥有說有笑地去學堂上學去了。
而關于早上的這段插曲,似乎也就這麽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應證了“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句話,遭遇了連連噴嚏之後的慕染染,在這個早晨過後,好運忽然就連連降臨了。
先是趙大柱跑來告訴她,說新房子今兒個可以完工了,稍稍整理一番就可以搬進去住了。
“真的嗎?大柱,今個兒就可以搬進去住了嗎?”
在李春苗家擠了一個多月的慕染染,聽到今晚就可以入住自己新造的房子,心情自然很美好。
“是的,染嬸子,範師傅說了,本來昨兒個就可以搬進去住了,不過考慮到後續的清理工作對于染嬸子跟瑾瑜來說似有些麻煩,範師父就留下那些工人特意在今天幫着染嬸子将新房子收拾了一番,還有,現在他們就在外頭,等着幫染嬸子搬東西呢。”
有那麽多人這麽盡心盡力幫着慕家母子做事,趙大柱也替慕染染母子二人感到高興。
而慕染染自然不會拒絕他們的好意,畢竟她這裏要搬的東西還挺多的。
要是推辭的話,就要累壞春苗這一大家子人了,所以呢,她很幹脆地點了頭,也不客氣,喚着大柱叫他們進來,她來告訴他們,要搬什麽東西,怎麽搬,搬到什麽位置,這些都由她自個兒跟在旁邊指揮着。
當然了,有那麽多人幫忙,事情辦起來自然快得多,不到一個早上,新屋子收拾得幹幹淨淨不說,東西也都搬好了,沒有任何遺漏。
慕染染看着眼前自個兒設計的屋子,幹淨明朗的空間,井井有條的擺設,滿意地露出了笑容來。
而那些工人呢,在幫着慕家母子收拾完後,一個個都跟慕染染打招呼要回家吃飯去了。
慕染染自然不會就這麽讓他們回去的,攔着他們笑道:“各位,各位父老鄉親,你們這麽幫我,我怎麽能讓你們餓着肚子回家呢,那也顯得我太不厚道了。這樣吧,你們再稍稍等會兒就好,馬上飯菜就送來了。”
“各位鄉親,老實告訴你們,今兒個因爲我太忙,午飯自然來不及幫你們做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一早就拜托顧大夫到鎮上最好的福來客棧訂了好菜好酒了,應該馬上就回來了,你們再等一會兒就好。”
說着話的慕染染,吩咐趙大柱出去看看,看看顧流蘇飯菜訂回來了沒有。
那趙大柱聽着慕染染的吩咐,自然忙點頭應下了。
隻是還沒等他出去瞧一瞧呢,顧流蘇已經趕着牛車從鎮上回來了,随同的還有福來客棧的幾個夥計跟那位錢掌櫃,他們幫着顧流蘇将那些訂好的食盒一個個地從牛車上搬下來,搬到衆人的面前。
打頭吩咐着衆位搬食盒的顧流蘇呢,見到慕染染便走到她跟前,告訴了她,事情都辦妥了。慕染染見他額頭上都是汗珠,便從衣袖中掏出一塊幹淨的帕子朝着顧流蘇遞送了過去。
“顧大夫,今天麻煩你了,辛苦了,來,看你滿頭大汗的,你拿着帕子擦一擦吧。”
“也好,謝了。”
顧流蘇也沒推辭什麽,很是自然地從慕染染的手中接過了帕子,擦了擦。
擦拭完了,他也沒遞送回去,而是收好,藏在了衣袖當中。
“慕夫人,帕子擦拭後有些髒了,等我洗幹淨了再還給你好了。”
“哪需要那麽麻煩,一塊帕子而已,不用還什麽了,你自個兒随便處理吧。”
慕染染倒是沒那麽講究,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情而已,沒什麽好介意的。
而顧流蘇似也知道慕染染什麽性子,聽她這麽說,他也沒說什麽,理所當然地收着了。
“那行,那我就不那麽客氣了,就不還你了。”
“随你喜歡。不過,我勸你這會兒還是别跟我呆在這兒說話了,還是趕緊吃飯吧,晚了,我擔心你的那一份也沒了。”
慕染染催着顧流蘇去吃飯,顧流蘇卻是搖搖頭。
“不用了,這福來客棧的飯菜我又不是頭一次品嘗,倒是沒有必要跟他們搶食的,他們難得吃一次福來客棧的飯菜,還是讓他們多吃一些好了。”
“那你準備中午就餓着肚子了?”
“不是還有你在嗎,有你在,我還能餓肚子啊。”顧流蘇說得一點兒也不客氣。
“原來你打得是這個主意啊,那我要是不做午飯了,你是不是就準備餓着肚子了?”
慕染染笑着調侃道。
“餓一頓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可以空出肚子來,到晚上你總不能不給我做一頓好吃的吧,單單就看在今天你搬進新屋子的頭一天,你不可能不爲此慶祝一番的吧?”
顧流蘇打量着新屋子,笑了笑。
“好吧,你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讓你餓肚子嗎,顯然是不能了。不過,這會兒我是沒空給你做飯了,得再等會兒才行,不知道你能忍到那個時候嗎?”
“當然可以的,梅公子也不是沒吃嗎?他能等着,我自然也能等着的。還有,龍九跟我師姐邀月好像也沒吃午飯,如此,有那麽多人陪着餓肚子,這感覺也是不錯的。”
顧流蘇自從打開心結之後,似比往常開朗多了,慕染染爲這樣的他,自是真心感到高興。
她順手,擡起就拍了拍顧流蘇的肩膀,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道:“那行,那你就好好地品嘗品嘗這種餓肚子的感覺吧。”
“染染,你不會那麽殘忍的,是不是?”
不知道爲何,此刻的顧流蘇竟然直接喚了慕染染的名字,而不是慕夫人了。
而慕染染顯然也沒怎麽在意稱呼的轉變,她隻笑道:“我就是那麽殘忍,所以顧流蘇,你就好好地等着吧。”
嘿嘿一笑的慕染染,轉身去忙活了,她要将福來客棧的飯菜分下去。
而顧流蘇見她忙着,也就不打擾她了,隻是笑着說,等會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她。
慕染染呢,一聽有好消息,自然急着想知道。
“别等會了,就現在告訴我吧,究竟是什麽好消息,快點說。”
“這個好消息得等你不殘忍了之後,等我能夠吃上熱騰騰的飯菜後,我才有心情告訴你。”
“敢情還威脅上了,算你狠,顧流蘇。”
“那你等會是要殘忍呢,還是不殘忍呢?你選擇吧,染染,主動權在你手中哦,我一點都不會勉強你的。”
腹黑狡詐的顧流蘇,一旦卸下了溫和面具,那骨子裏壞壞的邪氣自然而然就顯露無疑了。
慕染染看着這樣的顧流蘇,還真有些哭笑不得。
“顧流蘇,真有你的,我服你了,行不行?”
此刻的她,頗有幾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好像這一改變都是她造成的,如今,她也隻能自個兒受着了。
不過,能夠看到這樣有活力的顧流蘇,還是不錯的。
想着如此的慕染染,倒也沒覺得會後悔什麽,繼續埋頭忙活着手頭上的工作。
隻是,原本她計劃好的事情,覺得她做這件事情會更合這群工人們的心意之時,卻發現,事實上好像她做得有些多餘了。
因爲怎麽說呢?原來她認爲是這樣的。
在她的想法中,福來客棧的飯菜對于這一帶的百姓而言都是極爲向往的,能夠吃到一次福來客棧的飯菜,對于很多普通老百姓而言,那是極爲長臉面的事情。
也正因爲如此,慕染染在打量最後一頓飯菜的時候,早早就計劃好了,不打算自個兒做,卻是到福來客棧訂了好酒好菜來犒勞這些幫着她盡心盡力幹活的工人們。
隻是,這一個月多月來,吃慣了慕染染做得飯菜,這些工人們再品嘗福來客棧的酒菜,也不覺得怎麽樣了,好像感覺還是慕夫人做得飯菜更爲好吃一些。
所以,他們在吃着飯菜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将福來客棧的廚子跟慕夫人的手藝進行了比較,而這一比較,自然一個個都覺得是慕夫人的手藝更好一些。
當然了,工人們的竊竊私語聲,都一字不漏地傳到了福來客棧的錢掌櫃耳中。
這位錢掌櫃本可以不跟來的,不過是收飯錢而已,根本不需要他這位大掌櫃出馬的,而他之所以跟來,便是因爲他有事情要跟慕染染談。
“慕夫人,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當然可以。”
對于這位初次見面從未給過她臉色的錢掌櫃,慕染染是頗有幾分好感的。
如今聽得這位錢掌櫃有事情要跟他談,自然欣然同意,帶着錢掌櫃到院子裏的小石桌上坐定。
“好了,錢掌櫃,現在你可以說了,你找我有什麽事情要談嗎?”
慕染染覺得這個位置離工人們有些遠了,說話是聽不到什麽了,但是視線卻在工人們眼中,應該不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因而在這裏談話也算是不錯的地方。
那位錢掌櫃挺感激慕染染的這份心思細膩,他整了整思緒,緩道:“慕夫人,其實是這樣的,我來這裏,其實是想跟慕夫人談一樁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