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明天你就拖住龍九跟邀月,我呢到時候纏着顧大夫帶我去縣上的驿站,給小爹爹飛鴿傳書過去好了。”
“行,明天我們兄妹二人分頭行動,就這麽辦。”
商定明天如何行事的兄妹二人,隔天一大早爬起來的時候,跟往常一樣,沒什麽不同。
三個小家夥吃過了娘親慕染染做的美味早點,攜手一同去學堂上學,隻是在路上,小玉忽然說腳疼。
“我的腳好像扭到了,龍九哥哥,你送二位哥哥去上學吧,邀月姐姐,你背我去顧大夫那裏看看腳吧,我有些疼。”
小玉眨巴眨巴着一雙明燦燦水靈靈的大眼睛,那眼淚說來就來,像是很疼很疼一樣,珍珠不斷地在眼眶地打轉着。
那邀月看到小玉忍着疼痛不肯哭出來的樣子,再次被蒙蔽了,心疼地抱起了她。
“小玉,你先忍一忍,讓屬下幫你看一看腳吧,屬下怎麽說也是懂點醫術的,先幫你看一下好了。”
邀月說着,便幫小玉細細地查她那雙小腳丫,發現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啊,困惑的她,倒是産生懷疑了。
覺得小玉這丫頭是不是在騙她啊,可面對她那雙快要疼得哭出來的眼睛,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這孩子腳疼,也沒有必要騙她啊,這個時候,小玉沒有什麽理由要騙她的啊,邀月思前想後,覺得是她自個兒多想了,小玉應該是沒有騙她的。
如此,倒是她醫術不精了,沒有看出來小玉究竟扭傷哪兒了。
想到這兒,她倒是也不敢耽誤什麽,趕緊帶着小玉去了顧流蘇那裏,她想着,也許師弟能看出什麽端倪來。
隻是沒想到,到了師弟顧流蘇那裏,顧流蘇照樣看不出什麽不對來。
“師姐,小玉的腳,師弟看着沒什麽扭傷的痕迹啊,很正常,沒什麽不對啊。”
顧流蘇有些詫異地再次看了看小玉的腳,擡頭的時候,恰好瞥到小玉那一閃而逝的狡黠光芒,頓時似明白了什麽。
那邀月卻是隻顧關心着小玉扭傷的腳,根本沒有看到小玉那得逞的眼神,所以她理所當然地有些急了。
“師弟啊,是不是我們都沒看出來啊?你看小玉她都疼成這樣了,不可能這腳沒事啊,說不定是我們沒查出來啊,這可怎麽辦?幹脆将小玉送縣上去吧,說不定縣上專門醫治傷筋動骨的大夫。”
“也行,這也是一個辦法。”
顧流蘇倒是想要看看,小玉這丫頭葫蘆裏究竟賣得什麽藥,因而他沒有點破什麽,贊同了師姐邀月的提議,讓她帶着小玉前往縣上找大夫看腳去了。
當然了,根據計劃,小玉前腳剛忽悠走了邀月。
後腳小軒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龍九跟慕瑾瑜的視線,跑去顧流蘇那裏了。
“顧大夫,拜托你了,你就幫幫我,我要去縣上看看妹妹,也不知道妹妹究竟傷得怎麽樣了,我這個做哥哥的心裏急啊。”
小軒這請求,可謂是正中顧流蘇的下懷。
他正想解開這對兄妹究竟打什麽算盤呢,如今小軒登門而來,他自是順勢而爲,點頭應了這個孩子的要求。
“行,我這就帶你去縣上,想來師姐帶着你妹妹去縣裏看大夫走得并不遠,我們二個快一點的話,說不定就能趕上他們二人了。”
“嗯,那就拜托顧大夫了,我們趕緊走吧。”
小軒一得到顧流蘇的點頭,自是心裏暗暗歡喜着,太好了,真是不費吹灰之力,事情進行得相當順利呢。
想着馬上計劃可以成功的小軒,跟随顧流蘇去縣上的一路上,心情都極好。
這種愉悅,這種歡喜,從他一路上看任何東西都眼睛發亮就可以看得出來。
那顧流蘇從小軒這樣的心情,這樣的眼神裏,至少可以猜出二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那就是小玉那個丫頭絕對沒有扭傷腳,那隻是那丫頭在演戲。
否則的話,小玉若是真的扭傷了腳,作爲哥哥的小軒,絕沒有這麽好的心情。
第二件事情,也就是由此可以判斷得出來,這對兄妹二人借口這件事情非要到縣上,可見他們要辦的事情就在縣上,而他,隻要靜靜地看着就行了。
想到這兒,顧流蘇倒是沒有半點想要揭穿這對兄妹謊言的意思,反倒是帶着某種趣味,探一探這對兄妹究竟打着什麽樣的如意算盤。
他們究竟是要辦何等大事需要如此瞞過那麽多人的眼睛,他真的有些好奇呢。
因而在小軒再次找借口想要擺脫他視線的時候,顧流蘇那是配合得很,隻是在小軒以爲得逞的情況下,他卻是悄然地跟随在他身後,随着小軒一道兒去了縣上驿站。
他看着小軒進驿站的時候,對着門口的侍衛遞送出了一塊牌子,而後那侍衛對着小軒畢恭畢敬,請着他進門了。
這個時候,他自然也很想跟上去一探究竟,憑着他顧流蘇師父的名望跟地位,顧流蘇倒也不費任何力氣,同樣給了一塊牌子,很順利地便進了驿站。
進了驿站之後,他也不做什麽,就跟緊小軒,看一看他要做什麽事情。
當然了,這個時候,在他想來,小軒一定是去辦一件令人很震驚的事情才對。
可是結果呢,很意外很意外,這小子竟然隻是傳個信而已,就是用飛鴿傳了一個信,之後就沒什麽事情了。
顧流蘇可郁悶了,你說跟了那麽久,本以爲可以看到什麽了不得的大事,結果呢,你就讓他看這個,隻是看這個,這心裏落差也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不過,好在他素來挺能隐藏情緒的,哪怕這會兒他覺得很郁悶,他在碰到小軒的時候,依然将他的戲碼演繹得很好。
“小軒,你剛才跑哪兒去了?怎麽一轉眼人就不見了?我還以爲你仍然在茅房裏蹲着呢,可是等了你好久,卻是發現茅房裏沒人了。”
“你告訴我,你剛才究竟去哪兒了,怎麽就到處亂跑呢,你可知道,一個小孩子到處亂跑那可是很危險的,這裏可不是趙家村,要是跑丢了,我看你怎麽辦。”
顧流蘇絮絮叨叨着,有些氣急敗壞似的。
那小軒竟然也沒有說什麽,任由顧流蘇在邊上念叨着,容忍了他的氣急敗壞。
同時,這個時候的他,顯然還沒有忘記他的妹妹小玉那邊。
要知道,他這邊事情辦妥當了,那還不得跟他妹妹打個招呼啊,免得妹妹不知情還得繼續裝腳疼,那可不是什麽美妙的事情,等會拖延久了,指不定就被邀月姐姐揭穿了。
因而小軒自然而然地就扯了扯顧流蘇的衣袖。
“顧大夫,你就别說我了,我也是急了,想着早點找到妹妹,所以才會忽然跑出去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剛才蹲完茅房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很像妹妹的人從我眼前晃悠過去了,所以我就跑出去了,結果這一跑出去呢,才發現那個小女孩根本不是我妹妹,隻是打扮有點像我妹妹而已。”
好吧,這小子還挺能編的,瞧這理由,這戲碼,編得還溜的,銜接得很好,若非他知道實情,說不定還真的被他給忽悠了。
不過,就算知道了實情,他也不想點破什麽。
說來,這誰心裏沒個秘密什麽的呢,旁人的秘密,他也得尊重幾分不是嗎?雖說這個人隻是一個小孩,他顧流蘇還是選擇了沉默,選擇了順其自然。
“好吧,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确實是誤解你了。這樣吧,你我到那邊的醫館去看看吧,那裏算是縣上最大的醫館了,說不定你妹妹就在那裏。”
這會兒的顧流蘇不但沒有揭穿小軒的謊言,反而順着他的意思,配合他圓了這場戲碼。
隻見他這會兒拉着小軒的手,快步地朝着那家醫館的方向而去,大約走了有一刻多鍾的時間吧,二人雙雙看到了醫館的牌匾。
“瞧,小軒,就在這裏了,我們進去找找吧。”
“嗯,我聽顧大夫的,我們進去找找妹妹跟邀月姐姐好了。”
小軒順從地點了頭,跟随顧流蘇進了這家縣上的最大醫館。
運氣不錯的是,正如顧流蘇所言,師姐邀月跟小玉果真就在這家醫館裏看腳傷。
說來,小玉本來就沒有扭傷什麽,無論什麽樣高明的大夫都是看不出什麽痕迹來的,因而那位大夫跟顧流蘇,跟邀月的診斷結果是一樣的。
“抱歉了,姑娘,老夫能力有限,還真的看不出來這位小姑娘的腳傷在哪兒了,這樣吧,老夫給你們寫封信,你們去隔壁的縣上找老夫的師兄看看好了,我師兄在這方面,比老夫要厲害得多,想來師兄能夠看出一些端倪來。”
厚道質樸的大夫,撫着胡須,很是歉意地說着話,還幫着小玉想辦法,如此倒是讓演戲的小玉都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老爺爺,其實你的醫術挺好的,小玉的腳從剛才開始就不疼了。”
“真的嗎?這,這不太可能啊,老夫都沒做過什麽,隻是給小姑娘診斷檢查了一下,沒做過什麽啊,小姑娘你的腳怎麽就會不疼了呢?”
大夫好生困惑,不懂爲何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