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慕染染扔掉了手中的竹傘,顧不得什麽了,趕緊讓阿然施展輕功,帶着她飛向南宮楚璃的方位。
落地的時候,慕染染果然看到南宮楚璃那個二貨呆在一顆古木大樹下,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蹲在那裏,一個人随意地在地上畫着圈圈。
這時,天上忽然一道閃亮的光線像是要霹開天地一般,伴随着轟隆隆地恐怖雷聲直朝頭頂撲來。
慕染染一驚,雙手用力地扯着南宮楚璃,拉着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狂奔出去。
就在他們飛跑出一段距離後,身後那棵大樹,被閃電霹中,忽地冒出了火苗,很快這棵古木大樹就被燒成黑炭。
慕染染見此,心有餘悸地拍着狂跳的心口,而後毫不客氣地朝着南宮楚璃一腳踹過去。
“南宮楚璃,你不想活了,這雷雨天的躲在大樹下,你這是存心想讓雷公電母霹死你啊。”
“我,我,我——”南宮楚璃可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畫面。
他根本不知道雷雨天不能站在大樹下躲雨的,因而看到身後那棵大樹被霹成焦炭,内心自是翻騰不已。
“我什麽我,你還有臉鬧跟我鬧脾氣啊,這麽晚,下着這麽大的雨,你幹嘛要一個人跑出來讓那麽多人擔心你啊。”
“你說你,踢壞了我家的房子,害得我跟兒子沒地方住,你還有臉傲嬌啊。我告訴你,趕緊給我回去,要不然,我踹死你,踹死你。”
慕染染霸道地拉過南宮楚璃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那南宮楚璃有些呆呆地望着兩手牽拉的地方。
這個女人,明明脾氣那麽壞,長得也不是最好看的,對他南宮楚璃,更是沒什麽好臉色,動不動就吼他,動不動就無視他,他應該很讨厭這個女人才是的。
可是就在剛才,她拉着他跑離大樹的那一刻,就在她眼眶發紅地對着他大吼的時候。
他竟然覺得,他心裏還暖暖的,很舒服。
他這是怎麽了?
“我告訴你,南宮楚璃,下次你再這樣莫名其妙地發脾氣,我可再也不會大晚上地跑出來找你了,就讓你在外頭被雨淋死,被雷劈死算了。還有,也别期望往後我再做什麽好吃的給你吃了。”
前頭憤怒行走着的慕染染,還在你念念叨叨着,她的口氣極爲惡劣,言辭也十分難聽。
按理說,換成以往的南宮楚璃,早一拳過去,将她打得面目全非,叫她半個字也說不出來才是。
可是這會兒,他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她越罵,他這心裏還越發甜滋滋的,不知道爲什麽?就連被雨淋濕的那份冷意都在轉眼間感覺不到了,隻覺得整顆心都暖暖的,熱熱的。
而且,他感覺到他的身體,也是越來越熱,越來越熱了。
燙燙的,好像整個人都在發燒似的。
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道這個女人還是會發熱的火爐嗎?
南宮楚璃奇怪地盯着慕染染的手看去,而一直拉着南宮楚璃走的慕染染呢,察覺到不對了,她察覺到手心裏傳遞過來的溫度越來越熱了。
慕染染轉身驚愕地盯着南宮楚璃,發現他臉色發紅,整個人有些不對勁。
蓦然,她想到一個事實,那就是——
“南宮楚璃,你是不是發燒了?”
而南宮楚璃聽了慕染染這問話,才去摸了摸額頭,發現确實有些燙得驚人,便順口應着。
“應該是發燒了吧,好像溫度越來越高了,我好像整個人都在發熱了。”
“南宮楚璃,你個二貨,你竟然連自己發燒了都不知道,你這腦子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啊。”慕染染大爲惱火道。
而南宮楚璃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整個人好不舒服,天地似都在晃動。
不過,就算這樣,好奇寶寶的他,在意識陷入黑暗之前,還是問出了想問的話。
“二貨是什麽意思?”
“都這樣了,還有心思問什麽是二貨,南宮楚璃,你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二貨。”
慕染染無奈地看着陷入昏迷的南宮楚璃,随後朝着阿然招招手。
“阿然,趕緊将你主子帶到顧流蘇那裏去,你主子發燒了。”
這顧流蘇今晚也真夠他忙活的了,剛剛處理完梅子謙的胳膊傷勢,安排他住下。
他自個兒正想歇下呢,那邊院門再次被急促地敲打着。
怎麽回事?
顧流蘇皺眉地披上外袍,打開院門,卻發現阿然背着南宮楚璃,邊上還跟着一個慕染染,不由地問道:“南宮公子也被砸傷了嗎?”
“他倒不是被砸傷,而是出去習武的時候偏偏遇到大雨,沒處藏身匆匆趕回來的時候被雨淋濕了,導緻現在風寒發燒了。這次恐怕又得麻煩顧大夫了,趕緊給他瞧瞧吧,看看嚴重不嚴重?”
若是不嚴重的話,慕染染準備回家熬碗姜湯算了。
而顯然,慕染染想得過于輕松了,顧流蘇在給南宮楚璃看過病情後,下了診斷,這南宮楚璃還挺嚴重的。
“慕夫人,今晚南宮公子恐怕得留在我這裏了,他這高燒發得厲害,很是棘手,得趕緊降下來才行。”
“要不然,病情惡化下去,到時候處理起來就更爲麻煩了,甚至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有那麽嚴重嗎?”慕染染被驚吓到了,不過是小小的一個風寒發燒而已,怎麽就嚴重到了有性命之憂了?
“就有那麽危險,若是高燒在天亮之前退不下來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傷及肺腑,到時候真有那麽嚴重。”
顧流蘇很認真地告訴慕染染,那慕染染一聽,忙急道:“那還等什麽,趕緊給南宮楚璃退燒啊。”
“我先寫個方子,阿然你趕緊去鎮上藥鋪抓藥,要速度。”
顧流蘇匆匆地寫好方子交到了阿然手中,吩咐他來去一定要快,這高燒可是等不到。
阿然一聽,自是連夜冒雨,快馬加鞭地趕往鎮上。
而慕染染呆在邊上,扯了一下顧流蘇。
“顧大夫,這誰知道阿然什麽時候才能帶藥材回來,加上這麽晚了,指不定鎮上的藥鋪早就打烊關門了,我們可不能就這麽坐着等啊。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先将南宮楚璃的高燒給退下去吧。”
“若是有辦法的話,我早就這麽做了,可我這裏退燒的藥材缺了幾味,根本沒辦法幫他做什麽。如今,也隻能等了,就看南宮楚璃自個兒的造化了。”
“那怎麽能等呢,一等可就要出人命的。”
慕染染急道,一個南宮楚璃可是得趙家村所有人陪葬啊,可不能讓南宮楚璃出事了,若不然,那麽多鄉親得遭殃。
情急之下的慕染染,忽然想到一個土辦法。
她記得用酒精擦拭人的法子,好像是這麽說的,用棉紗沾酒精,從頸部兩側開始擦拭至手臂,再從兩側腋下至手心,接着自後頸部向下擦背部。
沒錯,應該是這樣的。
不管了,先試試再說,總比等着要好,想到這兒,慕染染趕緊問着顧流蘇。
“顧大夫,我想到了一個土法子,應該可以退燒的,你這裏有酒精嗎?”
“什麽是酒精?你說的是一種酒嗎?我這裏沒有這種酒,但是有其他的酒,花雕酒跟竹葉青還有燒喉的烈酒都有。”
“對對對,就是一種酒,你給我燒喉的烈酒好了,再有就是幹淨的棉紗或者棉布都行。”
慕染染一掌拍向腦門,她這個白癡,怎麽忘記了這不是她那個時代,根本沒有酒精一說的。
幸好顧流蘇沒有追問什麽,要不然,她差點又惹麻煩了。
而一旁的顧流蘇雖然不解慕染染爲何要問他要烈酒,可他有一點還是清楚的,那就是她要烈酒一定跟南宮楚璃的發燒有關系。
想到這兒,他趕緊去後頭将那壇的燒喉烈酒給搬了出來,又準備了一塊幹淨的棉布,遞送到慕染染的手中。
那慕染染見此,忙起身退到一旁,對着顧流蘇說道:“顧大夫,這個土辦法,是用棉布沾着烈酒擦拭身子,目的是就是讓他皮膚血管擴張,增加散熱能力,從而帶走大量的熱量,緩解症狀。”
“慕夫人以前試過這個法子?”
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就跟上次挖野菜時候一樣,說得極爲自信,顯然她對這個法子很有把握,因而顧流蘇忍不住就開口問了一句。
而此刻擔心南宮楚璃會因爲高燒不退而喪命的慕染染,自然沒想着隐瞞什麽,便道:“沒錯,在我的記憶裏,以前有個老頭就是用這樣的法子幫着一個孩子退燒的,所以我覺得可以一試。”
“顧大夫,麻煩你了,趕緊幫着他擦拭退燒吧,我一個婦道人家,總不好給男人擦拭身體,因而隻能麻煩你了,顧大夫。”
慕染染将沾好烈酒的棉布交到了顧流蘇的手中,接着道:“至于怎麽擦拭,我現在就告訴顧大夫,你呢,先從南宮楚璃的頸部兩側開始擦拭,然後到手臂,接着……”
慕染染一步一步地說着,示意顧流蘇根據她說的各處部位,一一地進行擦拭。
那顧流蘇聽得慕染染說得那般有條理,倒是神色微微愕然。
這樣的秘方,她就這般地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