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慕染染的第一感覺便是腦袋疼得厲害。
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夕陽染後的紅霞,耳邊是清脆的鳥啼之聲,而她卻躺在一堆雜草之中。
奇怪,就算她昨天喝酒喝多了,也不至于跑到這種荒郊野嶺來吧?
捂着昏沉的腦袋,慕染染從地上爬起來,忽然發現自己不僅腦袋不舒服,胳膊和腿也疼得厲害,特别是她的腳踝,三百六十度腫得跟饅頭一樣!腳一沾地就疼得厲害,導緻慕染染不得不單腳着地,跳着往前走。
慕染染晃了晃腦袋,反複回憶自己是怎麽來到這個地方的,可記憶中除了昨天拿到世界食神桂冠的欣喜之外,就是跟小魚他們去喝酒慶祝的場景,醉倒之後的事,她可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該死的!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才走沒幾步,便見遠處一個包着頭巾,農婦模樣打扮的女人氣勢洶洶地朝她走來。
“染娘!可算是找到你了!你這沒良心的!怎麽能說走就走呢?狗剩那麽小一個娃,你說不管就不管了?你到底還是不是他娘了?狗剩自生下來,就沒跟你過過一天好日子!”
被農婦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慕染染當場就懵逼了。
這是什麽個情況?爲什麽這人說的話她一句也沒聽懂?
這位大嬸該不會是來碰瓷的吧?可這荒郊野外的,隻有她們兩個人,這位大嬸打算碰瓷給誰看呢?
見慕染染還愣在那裏,李春苗當即就火了,一把拽過慕染染的胳膊,喊道,“發什麽呆,還不快跟我回去!”
怎麽辦?怎麽辦?這位大嬸似乎不隻是要碰瓷,還帶誘拐婦女的啊!不行,她必須先發制人!
接着,慕染染雙目一閉,兩腿一蹬,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呀!染娘,你怎麽了染娘?”慕染染這模樣,可吓壞了李春苗,她扶起慕染染,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臉的,可慕染染就是不睜眼。
嘿,碰瓷誰不會啊!不就是兩眼一閉,兩腿一蹬,然後裝死嗎?隻是她剛才倒下去的時候,不小心又撞到了頭,哎喲喂,可疼死她了!
“染娘,染娘你怎麽了這是?你别吓我啊!你可不能死!你死了,狗剩可怎麽辦呢?你等等,我現在就去找人來,你等等啊!”
慕染染雖閉着眼看不見,但也能感覺到李春苗去找來了人,幾人七手八腳地将她擡上擔架一樣的東西,然後一路颠簸地擡到一間破屋内。
才進屋,就聽見一銀鈴般的聲音焦急喊道,“春苗姨,我娘這是怎麽了?”
李春苗上前摸了摸小孩的頭,安慰道,“狗剩啊,别擔心。你娘隻是暈過去了,你喜來叔已經去請村裏的顧大夫了,等顧大夫來了,給你娘把了脈就知道具體情況了。”
小孩這才松了口氣,饑黃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謝謝春苗姨了。”
李春苗笑了笑,“嗨,别什麽謝不謝的!跟你春苗姨還客氣啥?不過,你這娘也真是的!都這麽大個人了,還這麽不靠譜!往日那些家務雜事紛紛交給你做也就罷了,居然還想撇下你跟男人跑了!依我看,老天爺就是看不過去你娘這麽做,這才讓你娘從那山頭上給摔了下來!這叫什麽?這就叫報應啊!”
聽見李春苗的話,小孩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而慕染染卻從這二人的對話中,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她明明黃金單身狗一隻,方才那位大嬸卻張口閉口地就說她有一個孩子!可她别說結婚了,就男票都未曾交過,她跟誰生孩子呢?好笑,難不成她雌雄同體,自攻自受嗎?
這位大嬸,拜托你碰瓷也要先搞清楚狀況好嗎?
就在這時,在趙喜來的帶領下,顧大夫提着小藥箱趕了過來,替慕染染把了把脈。
隻聽方才那銀鈴般清脆的聲音焦急問道,“顧大夫,我娘親是怎麽了?”
顧大夫又看了看慕染染後腦勺上的傷勢,最終開口道,“從傷勢看,應該是撞傷。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好在沒少胳膊斷腿,但也有不少淤血,若是能醒來便沒什麽大礙了,不過也有可能留下後遺症……”
“後遺症?”小孩心下一驚。
李春苗也急了,“顧大夫,說話可不能隻說一半啊!這後遺症是什麽症呐?”
顧大夫指了指慕染染的後腦勺給兩人看,“你看,這病人頭部重傷,留有淤血,若長期不消,可能會造成經常性頭疼、失眠等症狀,最嚴重的,還可能會失憶。”
“失憶?”小孩和李春苗具是一驚。
“好了,就這樣吧,你們誰跟我去抓藥?”
“我,我去吧。狗剩,你就留在家裏,好好照顧你娘。”
小孩抿了抿唇,乖巧地點了點頭,跟在李春苗後頭送顧大夫出去。
聽見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慕染染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觀察着室内的景象。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吓一跳。
破桌子,破椅子,這破炕還是随便那泥土糊的,破屋頂上挂着碩大的蜘蛛,似乎會漏雨,地上還放着木盆用來接漏下的雨水。至于慕染染身上,就蓋了一條縫了不知道多少補丁的棉被,這大冷的冬天,隻蓋一條棉被,難怪她會覺得全身冰冷。
忽然,竹門“吱嘎”一響,吓得慕染染趕緊閉上了眼,躺在炕上繼續裝死。
耳邊有腳步聲緩慢接近,不消一會兒便聽方才那銀鈴般的聲音在耳旁說道,“娘親既然醒了就别裝睡了吧。顧大夫已經走遠了,至于看病的錢,喜來叔已經替咱家墊付了,春苗姨說先不用急着還,所以娘親不必裝睡了。”
呃,這小孩是孫悟空在世火眼晶晶嗎?他是怎麽看穿自己在裝睡的?
而且他叫她什麽來着?
娘親?
我滴個親娘诶!那大嬸是怎麽讓一個孩子都能說謊騙人的呢?看來,這已經不是碰瓷那麽簡單的了!這簡直就是傳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