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寵幸也正好和當時的大唐局勢形成鮮明的對比。
說一句古詩——一騎絕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這首詩大家應該都知道,可你們知道它的深層含義嗎?
當時因爲楊玉環喜歡吃荔枝,而荔枝也當屬嶺南之地所生長的最爲甘甜。
但荔枝最多隻能保存五天便會腐爛,所以李隆基爲了能讓楊玉環吃到最可口的荔枝,不惜花費無數真金白銀,調遣了數十萬的民夫,從嶺南到長安修了一條馳道,讓荔枝可以在三天之内就送入長安,送入楊玉環的口中。
但......知道麽?在當時,一份荔枝從嶺南送到長安隻需要三天,可邊關的一封戰報卻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送到李隆基的書案前,而且他也不一定會看........
貴妃娘娘喜歡吃荔枝,三天就能從嶺南送來,邊關的戰報卻是需要幾個月。
這幾個月不光是再路上,還有中間一層層的扣押,光是在兵部估計就需要滞留兩三個月的時間,因爲兵部的主事人員都比較忙,忙着喝茶聊天,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處理事物。
如此帝國,如此朝廷,不亡,真是怪了。
........
天寶八年,此時的安祿山已經成爲了範陽節度使,手握十幾萬精兵,不客氣的說,現在他麾下的十幾萬範陽兵算得上是大唐帝國最能打的幾支兵馬之一。
在黃小偉的指示下,安祿山從來都沒有懈怠過麾下兵馬的訓練,而不是像大唐其他的兵馬那樣,早就被所謂的盛世迷住了雙眼。
是的,此時的大唐上下還沒有一個人相信,不久的将來,這個強盛的帝國即将走向覆滅,沒有人相信,上到李隆基,下到普通百姓,到了現在還一直堅信着大唐的強盛,還一直活在.......盛世的夢中。
長安城的禁軍早就懈怠了,幾天才出一次操。
地方的守備軍更是不要說了,幾乎都忘記了什麽叫出操訓練。
也就是其他幾位節度使麾下的兵馬還刻骨訓練,在邊關和異族血戰。
.......
範陽節度使府中。
接過安祿山遞給的自己一件華美衣服,黃小偉不由得笑了,“這就是現在大唐發給武将的武服嗎?”
黃小偉手中的這件武将常服不可謂不奢華,上面畫林雕獸,絲絲金線點綴其中,整個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卻十分寬大,簡直就是個樣子貨,說他是文臣的衣服估計還有人相信,可要是武将.......呵呵,大唐的滅亡當真是一點都不奇怪啊。
連軍人都隻知道貪圖享樂,隻知道讓自己看起來英俊帥氣,卻絲毫不想有朝一日真的有外敵來臨時,他們穿着這種綢子大褂,如何上陣迎敵。
安祿山拱手谄笑道:“回大人的話,這就是現在大唐武将的常服,大人您看看,都不是小的說什麽,穿這種衣服上陣打仗,都不用我們殺,自己搞不好跑幾步就摔倒了。”
黃小偉随手将這件常服放到了書房的桌子上,“不錯,看來即便我不出現,李隆基的大唐也存在不了太長時間了,嗯?不過你們武将的常服是什麽樣子呢?”
安祿山伸手一指自己身上那件簡潔幹練的紅色布衣,上面隻簡單的畫了一頭猛虎,哪怕是安祿山這種胖子穿起來也顯得十分幹練。
“回大人的話,這就是小的範陽軍中武将常服,實用爲主,畢竟我們可不像長安城裏的那些骨頭渣子都快熬爛了的廢物。”
安祿山的胖臉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但現在卻多了幾分的自信和意氣風發,“大人,小的這些年按照您的吩咐可是勤加練兵,現在我範陽平盧兩鎮雄獅加在一起足有十幾萬,皆是百戰老兵。”
“小的還組建了八千曳落河,個個以一當百,另外小的安排在長安城中的細作這些年也時常傳來情報,他們說整個長安的防備異常松懈,禁軍都快不知道鼓号之聲的意思了。”
安祿山自信滿滿道:“大人,小的相信,隻要我們出手,定可一擊即中,徹底推翻李隆基那個昏君的大唐,中原已經有幾十年不聞兵戈之聲,他們絕不是我範陽精兵的對手。”
“很好很好,你做的很不錯,也不枉我這麽信任你啊。”
黃小偉笑着拍了拍安祿山的肩膀,安祿山急忙跪了底下,弓着自己那水桶一般的腰,精心的替黃小偉擦起了鞋子。
“大人謬贊,小的都是大人的人,大人吩咐下來的事情小的自然需要好好照辦,而且要不是大人出手,小的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成爲手握十幾萬精兵的兩鎮節度使,一切都是大人的功勞,小的隻是跑跑腿罷了。”
現在的安祿山極盡谄媚,極盡的對黃小偉阿谀奉承,他也沒辦法不這麽做,因爲不管是正史還是野史,安祿山的本性就是個奸詐無比,甚至可以用枭雄來形容的這麽一個人,何況他也非常善于揣摩人的心意,李隆基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可......可安祿山卻沒有辦法摸清黃小偉的心思,因爲黃小偉給他的感覺隻有四個字——喜怒無常!
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揣摩他的心思,再加上這些年他們見面還非常少,幾乎就見了不到五次面,所以他也沒那麽多的機會去了解黃小偉。
在這樣一個惡魔,在這樣一個揮揮手就可以取走上萬人性命的惡魔面前,安祿山隻能把自己的身段放到最低。
通過這些年的接觸,他對黃小偉還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也大緻清楚了自己的生存法則。
倆個字——聽話!隻要你聽話,隻要你不動歪心思,這位惡魔就不會拿你怎麽樣,反而還會對你不錯。
對了!千萬不要試着想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麽好處,除非是他主動賜予你的,不然.......好處你很有可能得到,有沒有命享受可就不一定了。
不過.......今天安祿山還是打算冒着生命危險求一求黃小偉。
聰明的人,了解這段曆史的人大概都能猜出安祿山要求黃小偉什麽事了,事實上,能讓安祿山豁出膽子求黃小偉辦的事情,那還真不多,幾乎都算得上是沒有!
不錯,以前的安祿山也是這麽想的,不管出了什麽事情他都不會主動去找黃小偉幫忙,因爲他不知道自己前腳說完幫忙二字後,後腳他是不是就會炸成血霧。
可今天安祿山不得不求啊,能讓安祿山豁出命的事情,隻怕......也隻可能是跟他的好兒子,他最喜歡的兒子,安慶宗有關了。
“大人,小的,小的有句話想跟您說。”安祿山将自己肥胖的身軀低的死死的,趁着黃小偉高興,趕緊提自己的要求,可還是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黃小偉微微低頭,掃了一眼跪在自己腳邊的大胖子,嘴角勾勒出笑容,一腳踏在了安祿山的後背,黃小偉身子前傾,玩味十足道:“什麽事啊?不是這麽早就想着跟我論功請賞了吧?”
“不敢,不敢!小的何德何能,哪敢跟大人請求賞賜,小的,小的......”安祿山小心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雙眸一轉一轉的,在黃小偉的面前,所謂的枭雄還不如一個狗熊。
“大人,小的,小的希望您能看在小的這些年爲您盡心竭力做事的份兒上,給犬子留一條活路。”
安祿山說了出來,很快,哭腔傳出,隻見安祿山說完話,一瞬間就哭了起來,哭得淚流滿面,不斷地在地上磕頭道:“大人,小的求您了,求您給慶宗留一條活路吧,現在慶宗娶了公主,常年留在長安中,若是日後小的起兵,慶宗定是要被李隆基千刀萬剮啊!”
“大人,小的這輩子就喜歡這麽一個兒子,他是小的得全部啊,小的真的不能看着他死在李隆基的手裏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安祿山是個好父親,但他卻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因爲他太偏愛了,他隻喜歡自己的長子安慶宗,對其他兒子卻是連非常一般,日後,他也就是死在了這偏愛之上。
“哎呀,這件事兒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黃小偉摸着自己的下巴,裝出了一副深思的樣子,最後一揮手,“算了算了,我就救救你的好兒子吧。”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一聽黃小偉同意救自己兒子,安祿山高興地又是一連磕了好幾個頭,可他卻絲毫沒有聽出黃小偉口中的敷衍。
“對了大人,還有一件事。”替自己的兒子安慶宗博來了一條生路後,安祿山又講起了正事兒,“大人,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小的曾經跟您提起過的四鎮節度使王忠嗣?”
黃小偉臉色一沉,“這件事情不用你說,我也自然會處理。”
安祿山讪笑道:“大人說的在理,可大人,小的還是希望您如果有時間的話,盡快除掉他,前段日子,小的.......小的不小心得罪了他,現在已經被他記恨上了,小的擔心他會報複小的,當然,小的不是珍惜自己這條爛命,而是害怕自己這一死,會打亂大人的部署。”
不久前,安祿山打着讓王忠嗣前來助戰的名頭,曾經起過吞并王忠嗣手中西北勁旅的念頭,但可惜,王忠嗣一眼看出了他的小花樣,戰事剛一結束,便帶兵撤走,同時還上奏李隆基說安祿山有不臣之心,必将造反。
若不是李林甫在朝裏周旋,隻怕安祿山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說來還是黃小偉給了他勇氣,給了他下陰招暗算大唐第一名将王忠嗣的勇氣。
但可惜的是,就連安祿山都沒想到,黃小偉居然不管不顧,絲毫不去理會自己隻要成功吞并王忠嗣軍隊,就有了可以起兵造反資本的計劃。
整場計劃中,黃小偉甚至都沒出現,即便他們在不久前還見了一面,安祿山還說了自己的想法,大大鼓吹,說隻有能把王忠嗣的兵馬搞到,他們立刻就可以起兵造反,不用三個月,就可以滅亡大唐
但别看他說的好聽,其實......安祿山這麽做還是再給黃小偉下套,希望黃小偉能幫助自己除掉王忠嗣,壯大他的實力。
也不怪黃小偉處處小心行事,這些古代的奸臣小人,可真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啊。
即便你擁有随時可以抹殺他們的力量,他們也還是敢在背地裏給你下套,甚至是使出一些小手段,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幫他們辦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