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差不多,差不多,這廚子自己心裏也清楚,剛剛做的時候,失誤了不止一下,畢竟是第一次做,天下第一神廚也難免有失手的時候,就比如二傻,可......爲什麽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果然,要是這個廚子真那麽簡單就被東方昌給糊弄過去了,那周蓮也就沒必要找他來了,别看這貨長得其貌不揚,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名廚。
周蓮是山東人,他也是山東人,這位廚師在沒有跟随周蓮之前,自己一個人就在山東闖出了一番赫赫有名的名聲兒,被當地人稱作是廚神,後來被周蓮用了點手段,給整到了自己的麾下,專門給他做飯吃。
這麽一個鼎鼎大名的廚子,是那麽好糊弄的嗎?但顯然,掌櫃的也不是沒有後招兒,山東廚神,很厲害嗎?之前東方晴就曾經說過,二傻的廚藝,跟他們飯店那些給國家領導人準備國宴的廚師是一個等級,就你這個小小的地方廚神,也敢跟中央級别的大廚較量?
隻聽掌櫃的悠聲道:“二狗啊,你大名叫個啥來着?”
二傻摸了摸油膩的嘴唇,憨憨傻傻一笑道:“王小魚。”看來他說自己名字倒是不磕巴。
“哐當一聲。”
在聽到王小魚三個字從二傻的口中蹦出後,那名廚子手中的佛跳牆一個沒抓穩,直接從他的手中滑落,摔了個粉身碎骨,廚子指着二傻,眼神中充滿了驚愕道:“你......你你......你叫什麽?”
“王小魚啊。”二傻很是天真無邪道。
“噗通一下。”廚子直接跪在了二傻的面前,三拜九叩,激動異常道:“請王大師收小人爲徒,小人願做牛做馬,侍奉王大師一輩子。”
黃小偉站在一旁有點看傻眼了,什麽情況,二傻那麽厲害?這大廚居然哭着喊着要當人家徒弟。
黃小偉不知道,小名王二狗,外号二傻,大名王小魚的同志,在那個年代對于廚師這個行業到底代表着什麽,據傳此人五歲學廚,六歲就能掌勺做飯,十歲便成了遠近聞名的神童廚師,十五歲走遍大江南北,一手廚藝打的各地名廚聞風喪膽,人送外号,鬼廚,王小魚。
但正所謂是天妒英才,二傻正處于人生巅峰之時,也不知道是因爲他以前太嚣張還是咋地,居然被人趁着天黑,摁在胡同裏一頓狂揍,這一打,打沒了鬼廚王小魚,打出了個隻會颠大勺的二傻子......
要知道以前,人家二傻那可是标準身材,說話也很正常,腦袋更是靈光的吓人,店小二以前都是被他欺負的份兒。
可至此之後,二傻子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癡癡傻傻的,說話都說不利索,嘴角更是終年挂着哈喇子,就跟個傻子沒啥區别。
但好歹廚藝還在,可也不知道二傻是被打怕了還是怎麽地,挨揍之後,什麽也沒說,直接放下了自己當時定下要挑戰全國名廚的想法,一個人流浪般的來到了福州,隐姓埋名。
反正他當時那個傻樣兒,也很難能跟鬼廚王小魚挂在一起,再說了,你就算是什麽鬼廚,頂了天也就是個做飯的,老百姓連皇帝都不認識呢,哪有功夫認識你個颠大勺的。
來到了福州,二傻便在一家小餐館裏面,當一個默默無聞,專門剁肉餡的幫廚。
反正二傻指定是腦袋受到過重創,思維也變得奇特了起來,就是人們常說的精神病,因爲就憑他那一身本事,當個大廚還不是手到擒來,可他居就那麽活生生的給人家剁了六年的肉餡......
天呐,這貨兒都算得上是有豬腳光環的存在了,居然.......唉......但在這六年裏,二傻的病也有了好轉,不過磕巴卻是永遠也改不過來了,以及眼神中那癡傻的樣子,哈喇子隻要不睡覺也很少會流了,就是體重有了收不住的趨勢,變成了如今的大胖樣子。
後來,巧合之下,二傻小時候的玩伴,店小二東方平偶然發現了他,後面的故事就很好想象了,掌櫃的聽聞二傻就是當年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鬼廚王小魚,二話不說,立馬高薪聘請了過來,二傻也就在天香閣紮下了根。
可即便是如此,那名山東廚師,在聽到二傻大名的一瞬間還是直接跪了下去,求二傻收他爲徒,這就有點恐怖了。
要知道距離上一次二傻出現在世人的眼前,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兒了,七八年,足以讓很多人忘記二傻,可當時的他風頭實在是太盛了,導緻即便過了這麽多年,有人一提起王小魚這個名字,那個年代的廚子雙手都會忍不住打一個哆嗦,在恐懼之後......便是一股羨慕的情緒湧起。
就像現在這個山東廚神做的事一樣,媽的,要是能學到鬼廚的一點皮毛,自己這輩子就不愁吃喝了。
眼下,二傻笑呵呵的扶起了他,可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搖了搖頭。
果然山東廚神大失所望,失落的跪坐在了地上,周蓮看不下去道:“老王,我今兒帶你來是幹啥的,你能不能告訴我福壽全到底有沒有什麽毛病?”
二傻剛剛發表的那番言論,在山東廚神面前,那就跟聖旨沒什麽兩樣,人家鬼廚縱橫天下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扒大蔥呢,鬼廚說的話,那還能有假?
山東廚神急忙站起身,朝着周蓮道:“大人您放心,這道菜絕對沒有任何毛病,就跟王大師說的一樣,小的第一次做,火候把握的不太好,給我幾天時間練練,肯定沒問題。”
周蓮滿意道:“恩,很好。”
說罷,周蓮拍了拍東方昌的肩膀,表示他做得很好,又挑釁的看了黃萬春一樣,仰頭道:“本官在這裏耽擱的時間也是有點太久了,李知府,你這就安排人送我走吧,本官要連夜趕回京城,将這道名菜獻于老佛爺,要是錯過了她老人家的壽辰,那本官本就白忙活了。”
李知府急忙道:“周大人說的在理,您放心,馬車下官早就安排好了,決定不能讓您誤了老佛爺的時辰,而且......”李知府讪笑道:“也希望周大人日後能在老佛爺的面前,多多美言下官幾句,李某感激不盡啊。”
“哈哈,好說好說,東方老闆,日後本官來福州,你可得好好招待我呦,”周蓮淡淡的說了一句還算得上是漂亮的場面話,他這麽說隻是給東方昌吃了一個他自以爲可以定心的定心丸,意思很明顯,你就踏實幹,本官不止不管你,以後還會來你這兒打牙祭呢。
東方昌也跟着附和了幾句。
随後,周蓮便臉挂笑意,邁着大步,昂首挺胸的離開了福滿樓,坐上了李知府給他準備的馬車,朝京城趕去,周蓮不知道,他這一去,将在也不會有回來的機會,不過那時的他,早就去跟閻王爺報道了。
福州位于廣東省,在當時從廣州出發前往福州至少也要個十天半個月,還是在全速行進的情況下,周蓮在八天前就說慈溪的壽辰将近,這會兒,拿了佛跳牆自然是趕緊走,生怕耽誤了正事兒。
李知府他們走後,東方昌便把店小二和二傻也趕走了,看着店小二手裏拿着秘方那興高采烈的樣子,東方昌不由苦笑一聲。
黃小偉和東方晴也走了後,如釋重負的東方昌與黃萬春同時松了一口氣,黃萬春指了指腳邊的兩箱金子道:“這個我就留在這裏了,一會兒你拿走吧,但你放心,我欠你的一定會還。”
東方昌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還是先放在你這裏吧,被人看到,恐怕會平端在生出些其他的事故,記住,走的時候,你一定要把它放在顯眼的位置上,最好是能讓人看見你是拿着金子走的。”
黃萬春道:“那這樣好了,我把箱子帶走,金子留給你。”
東方昌還是搖頭,因爲他本來就是打算把這些錢财放到黃萬春的手中,原因很早就說過,東方平不是一個能守得住家産的人。
東方昌道:“錢你還是帶走吧,過幾天等安頓下來了,給我來個信,風頭過去了,我就拿回來,這樣也保險一點。”
黃萬春想了一會兒,覺得也沒什麽不對道:“好,那我等你。”
“咳咳咳,”這時,東方昌又是忍不住的大聲咳嗽了起來,黃萬春急忙扶住了他,憋在心中許久的關懷之語也一谷腦的吐出,道:“老夥計,你沒事兒吧,你前幾天不是跟我說就是染了一點點的風寒嗎?風寒怎麽讓你瘦成了這樣?!”
東方昌擺了擺手,“沒事,真的就是染了一點風寒,過幾天就會好,放心,咋們不是說好了麽,此事過後,我就去找你,到時候咋們一起把佛跳牆發揚光大。”
黃萬春沉默無語,他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老眼含淚,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恩,咋們一起把佛跳牆發揚光大。”
東方昌欣慰一笑,“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抓緊點時間,要是周蓮反應過來可就麻煩了。”
倆個清朝老頭,互相攙扶着對方,深一腳淺一腳的朝着福滿樓後門走去,他們的背早已拘偻,發絲也是一片雪白。
東方昌早已燈盡油幹,黃萬春何嘗不是油盡燈枯,他們倆都沒有多少日子好活的了。
但在人生最後的時間内,他們卻燃燒出了最爲耀眼的光芒,這種光芒,永世不滅!
----------------------------分割線,嗯嗯,鬼廚王小魚,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誰能想到那個二傻居然這麽厲害,這麽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