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李老四穿的跟個逃荒的難民一樣,手裏頭還提摟着一個髒不垃圾的黑色大口袋,裏面裝滿了易拉罐,賊眉鼠眼的站在門口朝着病房裏看了半天,當确定這裏隻有黃小偉他們的時候,老家夥輕輕的關上了病房的門,松了一口氣道:‘哎呀呀,可算是見着親人了,小偉啊,快去給我倒杯水,渴死四爺了,你說說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了,不就是沒給他們雞眼拔好麽,至于找黑社會來堵我麽,唉......”
自打李老四一進屋,整個房間内到處昵漫着一股酸臭味兒,給曹操和黃小偉熏得頭暈眼花的,黃小偉捏着鼻子道:“你特麽剛從糞坑爬出來是吧,咳咳,這味兒都辣眼睛.......”黃小偉趕緊給病房内的窗戶打開,将頭探了出來,用力的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才感覺好了一點。
李老四将垃圾袋放在地上,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曹操的身旁道:‘你就是曹操吧,怎麽樣,在這兒住得還算舒服麽?”
曹操笑了笑:“還好,還好,小偉對我們挺不錯的,就是沒事兒愛罵娘,還是指着鼻子的。”
黃小偉:“........”
沒理會曹操,黃小偉将自己來醫院前買的那半瓶礦泉水扔給了李老四道:“拿上瓶子趕緊給老子滾,霍去病可剛搶救回來,萬一被你熏死了,我上哪兒說理去。”
李老四接過了礦泉水,打開了瓶蓋,一仰頭半瓶水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黃小偉看着李老四喝水的那副樣子,在心裏暗歎:“失算失算啊,早知道就往裏面吐幾口吐沫了......”
李老四一口氣兒将半瓶水全都幹了下去之後,兩腿一擡,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道:“别提了,這幾天可把四爺我累壞了,小偉啊,今晚我先在你這兒避避風頭哈。”
黃小偉看着李老四那副恬不知恥的樣子,破口大罵:“你特麽無賴啊,老子讓你躺下了麽,趕緊滾蛋,别一會兒黑社會找上你,再連累着我們。”
李老四躺在床上,随意的擺了擺手道:“放心,說是黑社會,就是一群殺馬特高中生,四爺我昨兒就把他們甩到不知哪兒去了,啧啧啧,都是新出來混的,連老前輩的名号居然都沒聽說過。”
“你外号啥啊?”
“痞子四呗,以前四爺在東城那邊都是出了名的無賴流氓,哪家小媳婦兒看見我不跑的,六年級一下的小孩兒見了四爺,立刻把兜裏值錢的全都掏出來了,都不用我說的。
黃小偉:“.......合着你還挺驕傲是吧?”
李老四打了一個哈欠,懶散道:“小偉啊,四爺我這幾天就沒怎麽好好睡過覺,就先不聊了,你們忙你的,吃中午飯的時候招呼我一聲就行。”
黃小偉實在是不想跟李老四發生什麽肢體接觸,要不然早就一腳給他踹出大門了,黃小偉用腳尖推了推李老四髒不垃圾的胳膊道道:“哎哎,我說你今兒來找我到底是幹嘛的,專門過來躲債的?”
“嘿,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呢,李老四扭了扭身子,将手伸進了褲裆,然後掏出了一個白色的物體,直接朝着黃小偉的臉上丢了過去,吓得黃小偉噌的一下就蹦曹操懷裏了......
黃小偉嘴裏帶着哭音道:“四爺,我特麽錯了還不行,你老至于把你褲衩子往我臉上扔麽?”
李老四聞言笑罵道:“你給老子看清楚再說話好不好,再說了,你覺得以老子的身家,能穿得起褲頭麽?”
黃小偉小心翼翼的朝着地上那個白色物體看了過去,咦,這好像是個手套吧?
李老四躺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道:“這手套是獎勵你這些天來辛苦工作的慰問品,怎麽樣,四爺對你好吧。”
黃小偉打量了地上的那副手套半天,心想,這不就是市面上很常見的那種白手套麽,幾塊錢一雙滿大街都是,媽的,這李老四也太會糊弄人了吧,不過黃小偉轉念一想,老頭窮得連褲衩子都穿不上了,能拿出這麽個手套也算是大出血了。
躺在床上的李老四似乎知道黃小偉在想什麽,悠悠道:“你小子最好别小看這個手套,知道他叫什麽嗎,神之手哎,意思就是說戴上這個手套,你就将擁有神的能力,怎麽樣是不是開始佩服四爺了?”
黃小偉指着手套罵道:“你糊弄誰呢,包裝皮都可還沒撕呢,還有,你見過上個禮拜批量生産出來的神麽?”
李老四刷的坐了起來,搶回了手套罵道:“你小子愛要不要,特麽的,好心當成.......這時,李老四的話語突然頓住了,看着黃小偉的目光也變得越發怪異了起來,“小偉,把手給我。”
黃小偉警戒的将雙手背到了身後道:“你個老王八蛋想幹嘛?”
李老四仔細地端量了黃小偉半天,最後搖了搖頭道:‘沒啥,不過這手套現在還真不能給你了,李老四噌的一下就把手套撿了回去道:“等你真正能用到他的時候,四爺自會交給你的。”
黃小偉撇嘴道:“........你拿着我逗悶子呢,算了,就一個破手套,當我稀罕似得,老曹走,咋倆挂号去。”
李老四将手套收好之後,随口問道:“你倆去幹嗎啊?”
黃小偉很是自然的說道:‘不幹嗎,老曹不是有個頭風病麽,我帶他去醫院做個檢查,要是沒什麽大問題的話,就給手術也做了,這......行吧.......”黃小偉這些話看似比較随意,但實則是在試探李老四的反應,看看自己這麽做到底算不算改變曆史?
李老四聞言深深地看了曹操一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然後便又躺回了病床上,擺手道:”那你倆早去早回,回來的時候記得給四爺帶午飯就行。”
黃小偉一聽高興得直蹦高,老家夥都這麽說了,那就代表着就算曹操醫好了頭風,也不算改變曆史,他拉着曹操就要出門,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李老四突然悠悠道:“小偉四爺有一句話希望你能記在心裏,逝去的終究會逝去,你又何必強求呢?”
黃小偉聞言一怔,回頭朝着病床上的李老四望去,老混蛋的眼神在沒有之前的玩世不恭,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的深沉與凝重。
黃小偉看着李老四的目光,用力的搖了搖頭,帶着曹操決然的走出了病房。
病床上的李老四幽幽一歎:“癡兒,癡兒啊。
.......
黃小偉和曹操坐在X光照射室外,等片子出來後,在研究下一步的治療方法,不過曹操好像也沒啥大事兒,醫生聽完了他說的症狀就基本判斷出來曹操隻不過是腦中長了一個瘤罷了,做個開顱手術切除就好,現在主要是看這個瘤長在那兒。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坐在醫院長椅上的曹操握住了黃小偉的手,溫和的說道:“小偉啊,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個病咱們不治,李兄說得對,我終究是會死,又何必在意是怎麽死的呢。”
黃小偉撓了撓頭,不自然的笑道:“老曹啊,你别聽李老四那老王八蛋瞎比比,他嘴裏就沒有幾句真話,你把心放寬,大膽的接受治療吧。”
曹操歎道:“小偉,這樣好不好,等這次比賽結束之後,我再來治吧,要不然現在你們又要比賽,又要照顧我,太浪費精力了,而且再者說了,老夫雖然是老了一點,但總歸也能幫上一些忙,你說是吧?”
黃小偉想了想,覺得曹操說的挺對,便同意了,反正一個月後比賽就差不多打完了,也不差這兩天了。
X光的結果出來之後,醫生一看就放心了,曹操腦袋裏的瘤并沒有長在大動脈上,可以放心的切除,但因爲曹操要求比賽結束之後在接受治療,所以手術的日期,定在了一個月之後。
黃小偉帶着曹操拿了三盒午飯回病房的時候,床上的李老四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看着黃小偉登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虎撲了過去,搶過一個飯盒立刻大快朵頤了起來,五分鍾便解決了戰鬥......
吃飽了飯的李老四,拍着肚皮躺在床上舒服地說道:“飽了飽了啊,唉,半個月,第一回吃得這麽飽,小偉愣着幹啥呢,給爺上根煙啊。”
黃小偉頗感無語,這老家夥變臉也太快了吧.......
李老四坐在床上抽着煙,跟黃小偉他們唠着嗑,正說着呢,病床上的霍去病突然艱難的開口道:“水......水”。
黃小偉趕緊将霍去病從床上扶了起來,一點一地将杯中的水,送入了他的口中。
霍去病喝過了水之後,整個人清醒了不少,睜眼看着面前這陌生的世界,和身旁的黃小偉,虛弱道:‘這.....這是何地......汝.....汝又是何人。”
黃小偉耐心的給霍去病解釋着一切,霍去病聽完了黃小偉的解釋,勃然大怒,在他看來黃小偉純粹是在蒙騙自己,什麽未來,什麽天道,完全就是子虛烏有。
當即就要起身下床,可剛站起身,霍去病就發現自己手裏還綁着一個奇怪的東西,一把将吊瓶針扯了下來,指着黃小偉虛弱道:“汝......汝究竟是何人,要說這些謊話來欺騙小爺。”
黃小偉急了,“你身體還沒好呢,趕緊給我回去躺着。”
霍去病一把推開了黃小偉,晃晃悠悠的朝着門外走去道:‘小爺......還要去練武,沒時間聽汝......聽汝.....聽......”霍去病兩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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