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綱手的注視下,鬼鲛雙手合十,從自己的身體裏面,緩緩分出另一個“鬼鲛”,與本體一模一樣。
這并不是簡單的影分身,而是永久性地将自身靈魂和肉體一分爲二,是不會消失的分身術。本體與分身之間無論距離多遠,都能感應彼此,并共享視野、觸感和記憶。
接着,鬼鲛的本體一飛沖天,抵達半空的時候急劇膨脹,很快就失去人形,變成了體長超過五百米鲲。
鲲,漂浮在宇宙中,龐大的身軀在月面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讓綱手和一衆羽村後人擡頭仰視,深感震撼。接着,隻見它緩緩張開深淵般的大嘴,從裏面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時空之力。
嗡嗡嗡。
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大黑色門扉,出現在月球上空,門扉的另一邊是千萬公裏以外,遠離地球和月亮、更加接近太陽的地方。
然後。
鲲發出一聲嘹亮的“鲸歌”,那聲音空靈悠遠,遠遠的傳遞到宇宙深空之中。隻見它扇動龐大的羽翼,擺動長長的龍尾,一頭便紮進了黑色門扉,兀然消失不見。
以鲲現在的力量,每一次進行空間跳躍的極限距離就是一千萬公裏。它大約需要進行十多次的跳躍,算上中途休整的時間,最少也要一個月才能抵達太陽附近。
至于在那之後,利用太陽的能量進行修煉,要達到鬼鲛的目标,需要的時間将會更長。
可能是以年爲單位計算。
所以,鬼鲛才會将自身靈魂和肉體的一部分分離出來,與綱手一起返回地球,處理忍界裏的諸多事務。
“好了,我們回去吧。”
目送着鲲飛向太陽後,鬼鲛收回目光,對綱手說道。
“嗯。”綱手點了點頭,走到那幾名被她用精神球控制的羽村後人面前,對他們下了留守此地、監視外太空的命令,然後便回到鬼鲛身邊。
随着一扇一人多高的黑色傳送門打開,兩人牽着手進入其中,下一瞬便與傳送門一起消失不見。
霧隐村,離地兩百米的高空,神樹頂端。
唰。
鬼鲛與綱手從黑色門扉裏現身,降落到了神樹上。
“你怎麽了?”鬼鲛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綱手還站在原地,表情也有幾分呆滞。
原來,是她與活蝓交接了身體。
在鬼鲛的呼喚下,她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雖然外表還是那個綱手,但内在的氣質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鬼鲛大人。”活蝓與鬼鲛四目相對,立刻臉一紅,像個害羞的小女生。
她的聲音很溫柔,行動舉止也很淑女,和大大咧咧、暴躁易怒的綱手相比,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和反差。
“有趣。”
鬼鲛微微一笑,感到十分奇妙。
同一個女人,明明前一刻還和他針鋒相對,總是在他面前擺着一張臭臉,高傲無比,結果下一秒就性情大變,變成一個溫柔娴靜的淑女,在他面前會害羞,對他言聽計從。
最有趣的是,無論是讨厭他的那個女人,還是喜歡他的那個女人,她們雖然不會同時出現,但記憶卻是共享的。
鬼鲛也很想知道,他和活蝓以及綱手,三者之間的感情這樣糾纏下去,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真是讓人期待。
“鬼鲛大人,你在想什麽?”活蝓來到鬼鲛身邊,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很美。”
鬼鲛保持微笑,很自然地伸出一條手臂,摟住活蝓的肩膀。她渾身一顫,但并未抗拒,而是害羞地低下頭去。
以一名人類女性的身份來生活,對于幾千歲的活蝓來說,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同樣,她也是第一次體會到戀愛的感覺,并且很享受這種美好的情感,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于是,鬼鲛就這樣摟着活蝓,沿着由樹枝、藤蔓和綠葉交纏在一起形成的通道,走進了神樹深處。
村子裏最近都比較太平,沒有什麽值得煩惱的事情,所以鬼鲛與活蝓便留在小木屋裏,過起了二人世界的生活。
他們一起聊天、做飯、打掃家裏衛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加深對彼此的了解,兩顆炙熱的心也越走越近。
晚風輕拂,星月高懸。
一個美好的夜晚。
翌日一早,綱手揉了揉眼睛,悠悠醒來。
“嗯?”她突然發現,自己是在沙發上,如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鬼鲛的懷裏。
爲什麽會這樣?
她頓時瞪大眼睛,發出一聲尖叫,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一大早就一驚一乍的,吵死了。你要是有活蝓一半的溫柔和善解人意,也不至于四十歲了還是大齡剩女。”
被吵醒的鬼鲛,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說道。
綱手沒有理他,而是連忙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都是完好的,并不淩亂。接着,她又捂着額頭,接收了在過去這一天裏活蝓的記憶。
“别緊張,我和活蝓昨晚隻是在一起看了幾部電影,之後就在沙發上睡着了,并沒有發生你想象中的那種事情。”
鬼鲛笑着說道,并舉起一張光碟,赫然是他與綱手曾經拍攝過的電影《海灘狂鲨》。
“哼,諒你也不敢,不然我打爆你的頭。”
綱手冷哼一聲,心裏終于松了一口氣。但她也意識到,雖然活蝓和鬼鲛這一次沒有越界,但這樣下去,兩人遲早會走到那一步。
她并不反對活蝓和鬼鲛在一起,但活蝓和鬼鲛在一起的方式,是借用她的身體。這一點,讓綱手感到十分困擾,以及……羞恥。
鬼鲛看出了綱手的心思,于是略微思忖後,從沙發上站起來對她說道:
“放心吧,我會把握好分寸,不會對你的身體怎麽樣的。我幹柿鬼鲛從來不會在這方面強迫女人。我和活蝓是精神上的伴侶,我能分得清她的靈魂與你的肉體。而且說實話,我對你這種老阿姨也沒什麽興趣。”
前面幾句話還好,最後一句裏面的“老阿姨”,卻是精準踩雷,狠狠地刺激了綱手内心的敏感之處。
“混蛋,從我的家裏滾出去!”她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沖鬼鲛吼道。
“母老虎又回來咯,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我還是喜歡昨晚的那隻小貓。”鬼鲛搖了搖頭,在綱手臉龐抽搐、徹底暴走之前,溜出了樹屋。
不過,他并沒有走遠,而是圍着這棟樹屋轉了一圈,打量一番後,在旁邊清理出了一塊地方。
随着鬼鲛施術結印,大量樹木從四面八方靠了過來,并很快就形成了一間新的樹屋,與綱手的木屋并排而立。
砰!
綱手聽到動靜之後,氣沖沖地推開門,來到鬼鲛面前,指着那間樹屋向他質問道:“你什麽意思?”
“你不讓我待在你家裏就算了,我自己建一間木屋,當你的隔壁鄰居也不行嗎?這個地方正适合作爲我的藏身之處,讓我這個假死之人可以安心地躲在這裏,扮演忍界的幕後黑手。”
鬼鲛一臉詫異地說道,并解釋了他要住在這裏的理由。
“我不管,這株樹這麽大,有的是地方讓你躲,我不想在這裏看到你。”綱手眉頭緊皺,還是不依不饒。
“别忘了,這株大樹可是我從泷忍村千裏迢迢弄回來的,而不是你。你要是不爽的話可以搬走嘛,我又不介意。”
鬼鲛毫不退讓,反而是讓綱手搬走。因爲他覺得這裏的位置和風景都是絕佳,是最适合隐居的地方。
“你……”
綱手一時語塞,既占不到理,又打不過鬼鲛,最後隻能冷冷說道,“我偏不走,哼。”
話音落下,她便轉身回到自己的樹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鬼鲛搖了搖頭,走進新建的樹屋,統計了一下需要哪些家具和生活用品,決定過會兒去村裏采購。
當天,他花了一些時間把樹屋布置完畢後,就在這裏住下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鬼鲛都沒有見到活蝓。或許是因爲綱手生氣了,短時間内不願意再把身體借給活蝓,時時刻刻都提防着鬼鲛這個隔壁鄰居,不想被他趁虛而入。
鬼鲛也懶得和綱手勾心鬥角,暫時将注意力轉移,放到了村子裏的一些事務上。
他現在最有興趣的一件事,就是繼續完成他的“九大人柱力”計劃。
如今,霧隐村已經集齊了九隻尾獸,其中有四隻是被封印起來的,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柱力人選。
不過在進行這一步之前,鬼鲛打算對已有的人柱力人選進行一些優化。
衆所周知,人柱力與尾獸的命運是相連的,一者殒命,必然也會導緻另一者的死亡,隻不過尾獸在數年之後,可以在野外重生罷了。
将尾獸從人柱力體内抽取出來,也會導緻人柱力的死亡。
但是别忘了,鬼鲛現在已經成爲六道級的強者,雖然暫時還比不上當年的六道仙人,但以他的手段,在保住人柱力性命的情況下,進行一場尾獸的移植手術,并不算難。
鬼鲛打算将野原琳體内的三尾矶撫,移植到白的身體裏面。
白作爲雪一族的天才,身負冰遁血繼限界,與三尾矶撫的能力完美契合,兩者的結合,一定能爲霧隐村帶來一名強大而完美的人柱力。
想到這裏,鬼鲛走出樹屋,悄然潛進了村子。
半小時後。
霧隐郊外,一座訓練場内。
“喝!”
幾個稚嫩的聲音接連響起,接着是一陣拳腳碰撞的聲音,以及苦無和手裏劍互相打擊的金鐵交鳴之聲,聽上去十分熱鬧。
鬼鲛如一個看不見的幽靈,無聲無息來到訓練場外,透過鐵絲網看去,一眼就看到君麻呂、白、手鞠、勘九郎和我愛羅五個小家夥,正在空地上一臉認真地進行對戰訓練。
他們之中年紀最大的手鞠已經五歲多,最小的我愛羅也滿了三歲,雖然還沒有到入學忍者學校的年齡,但小家夥們的實力,已經超過忍校裏面的大部分學生了。
一方面因爲他們都是天才,天賦和潛力遠超普通人,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
另一方面,還因爲他們有一個十分優秀的老師——葉倉。
此時,葉倉雙手抱胸站在一旁,看上去十分嚴肅,用冷峻的目光注視着幾名弟子,觀察并分析他們的表現,不時還會出聲訓斥兩句。
不久前,她從病床上蘇醒之後,很快就在雪女的請求下,擔任起了幾個小家夥的老師。
葉倉知道,雪女一心想把這幾個孩子培養成才,是爲了不辜負鬼鲛大人的在天之靈,而她又何嘗不是呢?
在葉倉身邊還有一個人,是她的大弟子——大和,後者也是鬼鲛曾經交給葉倉,讓她悉心教導的一名天才。
“大和,你對你的這幾名師弟師妹,有什麽看法?”
這時,葉倉心中一動,出聲向大弟子詢問起來。
大和眉頭一皺,略微思忖之後快速回答道:“目前看來,君麻呂的進步是最快的,他的體術天賦讓人吃驚,配合自身的屍骨脈血繼限界,實力也是最強的一個。其次是白和手鞠,我愛羅雖然年紀最小,但也沒有落後,天賦也十分可怕。至于勘九郎,他或許應該努力一下了。”
訓練場上的情況,确實和大和分析得差不多。
隻見君麻呂的雙手握着兩把骨矛,那是從他體内抽出的肋骨形成的武器。他頭腦冷靜、目光銳利,敏捷地左閃右突,同時與手鞠、白、我愛羅和勘九郎交手四人交手,竟然不落下風。
他的動作華麗而優雅,看上去賞心悅目,顯示出了超高的戰鬥天賦。
在君麻呂體内,一排高大的鐵栅欄後面,九尾懶洋洋地趴在地上,一邊百無聊賴地打着哈欠,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個小鬼,搞這麽厲害幹嘛?沒日沒夜地修煉,簡直就是個天生的戰鬥狂。”
它雖然是在抱怨,但從語氣中卻可以聽出來對君麻呂的欣賞。
兩年前,當鬼鲛把九尾封印到君麻呂體内的時候,它是心不甘情不願的,隻不過在鬼鲛的威脅下,不得不接受自身面臨的處境。
後來有一天,九尾突然聽到了鬼鲛暴斃而死的好消息,頓時心花怒放,謀劃着要控制君麻呂的意識,操縱他的身體逃出霧隐村。
結果沒過多久,綱手便從濕骨林歸來,以一己之力終結了第四次忍界大戰。而且,她在發現九尾的蠢蠢欲動後,當即便毫不手軟地對它敲打了一番。
九尾本以爲幹柿鬼鲛已經夠兇殘了,沒想到綱手這個女人更加暴力,幾次下來,将它教訓得苦不堪言。
在那之後,它才終于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