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先生,你在臨死之前,是否也看清了自己?”
“我也想去看看啊,無限月讀……那裏才是毫無虛假的真實世界。”
“幹柿鬼鲛,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
……
記憶的片段如潮水般湧來。
水之國邊境的某處大壩上,12歲的幹柿鬼鲛從午間小憩中驚醒,頭疼欲裂,額頭滲出了陣陣冷汗。
看上去,這位年輕的忍者似乎剛做了一個噩夢。
他下意識握緊手裏的忍刀,雙眼四處張望,卻發現一切如常——忍者同伴們在周圍或巡邏、或休息,一群工人正在維修被敵人破壞的水壩。
鬼鲛的臉色幾經變換,最後緩緩站起身,來到水邊,向着清澈平靜的水面低頭看去。
水面上,倒映出一張略帶稚氣的少年面龐。
青藍色的皮膚,一頭挺立的藍色短發。一雙标志性的死魚眼,再加上臉頰兩旁那鲨魚鰓一樣的紋路。
這張臉給人的第一印象,倒也不能算醜,隻能說長得比較另類、有個性。
但不得不承認,這副初具人形的尊容,一看就當不了主角,就差把“反派”和“雜魚”寫在臉上了。
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鬼鲛突然笑了。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作爲一名來自于21世紀的現代人類,竟然會穿越到火影忍者的世界,并且還重生成了少年時期的幹柿鬼鲛。
這恰好是他最喜歡的反派角色。
那些湧入鬼鲛腦海的記憶,都是火影動漫裏面的相關劇情。
那麽話說回來——
前世的鬼鲛,真的在臨死前看清自己了嗎?
幹柿鬼鲛,一個忍者。
他很有禮貌,稱鼬爲鼬先生,管自來也叫自來也大人,打架的時候一直都老老實實結印,永遠聽從上級的指令,總是完美而忠誠地執行任務。
哪怕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得不一次次殺死同伴,甚至是召喚鲨魚分食自己,隻爲拼死守護情報!
整部火影到了最後,相比于紛紛把自己活成了神仙的“鳴佐”們,早已死去的鬼鲛隻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忍者罷了。
正如他曾經自嘲的那一句:“反正我隻是個雜耍的小配角。”
可是,這個小配角,卻是火影裏最真實的忍者之一。
因爲,幹柿鬼鲛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堅定貫徹着自己的忍道,沒有臨死前慣例的洗白,沒有後悔,更沒有被鳴人的嘴遁改變而“洗心革面”。
有的隻有從容赴死,以及臨終時那句淡淡的呢喃——
“鼬先生,要說我是個無可救藥的人,倒也不盡然呢。”
鬼鲛,是一個當之無愧的真男人。
可惜。
鬼鲛的一生,也犯下了兩個緻命的錯誤:
弱小,和愚忠。
他雖然早就看透了這個世界的虛假,卻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改變它,所以才受到帶土的蠱惑,想去看看無限月讀創造的世界——
一個永遠和平美麗的世界。
鬼鲛發自内心地相信了,并無怨無悔地爲之付出一切。
可最後換來的結果,卻是一場空,甚至連帶土這個家夥都背叛了他。
“弱小即是罪,而且對上級愚忠也不可取啊。”
鬼鲛歎了一口氣,目光掠過寬敞的江面,望向遙遠的天邊。
不管怎樣,從今天起,他,就是幹柿鬼鲛了。
既然有機會重活一世,那這輩子,一定要爲自己而活。
他就是他,幹柿鬼鲛,既不是誰的跟班,也不是用來襯托誰的背景闆。
花了一些時間,整理好思緒之後。
鬼鲛收回注意力,關注起自身眼下的處境。
今年是木葉44年,距離第二次忍界大戰結束已經過去六七年了。忍界在和平了一段時間以後,又逐漸起了争端。
最近,鬼鲛所在的霧隐村,與同爲五大忍村之一的砂隐村,圍繞着南方海域一處半島上礦鐵資源的争奪,爆發了小規模的沖突。
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有一股身份不明的忍者潛入了水之國境内,四處炸毀橋梁和大壩,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是砂隐村的忍者所爲。
于是,年輕的鬼鲛接到任務,加入了諸多小隊的其中一支,在境内搜尋并殲滅敵人。
一天前,鬼鲛所在的小隊發現這處被破壞的水壩後,便立即召集工人前來搶修。
作爲一名練習時長兩年的下忍,鬼鲛和同伴的臨時任務就是留守此地,确保維修工作順利完成,并提防敵人的再次來襲。
而他們此次行動的上級——忍刀七人衆之一的黑鋤雷牙,則是帶着另一部分精銳忍者,前去追擊敵人去了,揚言要将敵方全殲于水之國境内。
鬼鲛拿起忍刀,在大壩上來回走動,一邊裝模作樣地巡邏,一邊适應着這具新的身體。
咦?
在這個過程中,他突然目光一亮,發現了一堆白晃晃的石灰,小山一般堆在那裏,顯然是用來修補大壩的。
鬼鲛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随手收集了一些石灰,并藏到袖子裏面。
穿越前的他,是一名格鬥愛好者,天性好鬥但心地善良,爲了對付歹徒和壞人,曾長時間練習街頭無限制格鬥術。
他最出名的一次戰績,是以一把小小的剪刀,重傷了三名在公園裏欲對夜跑女子行兇的歹徒,不僅受到有關部門的嘉獎,還登上報紙成爲當地名人。
當被人問起,爲什麽出門跑步要随身攜帶一把剪刀的時候,他老老實實地回答:
因爲砍刀不讓帶。
而剪刀,不屬于管制刀具,是可以合法攜帶的。
另外,與砍刀相比,剪刀造成的刺傷同樣威力驚人,并且更加隐蔽,讓歹徒防不勝防。
在無限制格鬥的理念中,像剪刀、石灰這些日常生活中随處可見的東西,都是現成的武器,可以随手取用。
實在是居家旅行、懲惡揚善的必備之物啊。
将兩斤石灰裝進袖子後,鬼鲛心滿意足地離開,繼續巡邏。
一天時間,很快便一晃而過。
夕陽西下,晚霞滿天,水面波光粼粼,仿佛披上一層金黃色的外衣。
這處大壩的搶修工作已順利結束。忙碌了一天的工人們,都有說有笑地收拾工具,準備去附近小鎮的酒館喝上一杯。
鬼鲛與同伴們也即将離開此地,前往下一個任務區域,繼續搜尋敵人的蹤迹。
可是,這種和諧安甯的氛圍,突然間便被打破。
轟。
不遠處,岸邊的樹林中,傳來了一聲劇烈的爆炸,伴随着沖天的火光與濃烈的黑色硝煙。
緊接着,樹林深處又是一陣雷光閃爍,藍色的電光化作龍形,四處肆虐,引起大量樹木倒伏。
一群飛鳥被驚起,逃出樹林,從鬼鲛等人頭頂掠過。
好強的查克拉反應。
鬼鲛瞳孔一縮,感知到了有強大的忍者在交戰,并且雙方正在迅速靠近這座水壩。
果然。
短短幾秒鍾之後,一道身影便略顯狼狽地從樹林裏沖出,一臉驚魂未定之色。
那是一個綠色長發,上半身纏滿繃帶的男人,雙手握着一對雷電纏繞的兵刃。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忍刀七人衆之一的黑鋤雷牙,雷刀·牙的擁有者,也是此次剿敵行動的首領,鬼鲛等人的上級。
然而,這位霧隐村的精英上忍,此時卻滿身是傷,如一條喪家之犬,被人追着逃到這裏。
“有敵襲,是砂隐忍者!”
“雷牙大人受傷了!”
看到黑鋤雷牙的狼狽姿态,留守在水壩上的衆人皆大驚失色,紛紛沖過去支援。
“給我攔住他們!”
黑鋤雷牙對着鬼鲛等人怒吼了一句,便施展出瞬身術,化爲一道雷光從人群中穿過,朝着大壩下遊的方向逃竄而去。
聽到上級的命令,一向老實忠誠的鬼鲛本能地拿起忍刀,準備與同伴一起,拼死阻擊敵人。
但下一秒,他猛地清醒。
連黑鋤雷牙都無法對付的敵人,是他們這群下忍能抵擋的嗎?
此時的鬼鲛,雖然已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實力足以晉升中忍。但是,由于年齡尚小,潛力還未得到徹底開發,遠沒有達到原著中“無尾尾獸”的地步。
就在這個時候。
“啊!”“啊!”
數聲慘叫從前方接連傳來。
他擡頭一看,便發現幾名沖在最前面的同伴被一種詭異的火球命中,全身水分瞬間蒸發,變成了一具具幹屍,死狀無比恐怖凄慘。
那些火球在殺死霧隐的忍者後,又飛回到了一個女人的身邊,在她身後漂浮環繞。
那女人大約二十來歲,五官精緻,綠色頭發紮成丸子頭,搭配兩縷橙色劉海,顯示出與衆不同的個性。與其它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砂隐忍者不同,她穿着一件大膽的露背裝,加上白色繃帶束腰,肆無忌憚展現着好身材。
美麗又危險。
砂隐村,灼遁葉倉。
憑借腦海中穿越前的記憶,鬼鲛第一時間便認出了女人的身份。
與葉倉一同出現的,是砂隐暗部的一支分隊,足有十多人。他們有條不紊地展開包圍圈,無情屠殺着霧隐的忍者和工人們,很快就讓死者的鮮血染紅了大壩。
看到這一幕,鬼鲛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隻會對上級命令愚忠的忍者了。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
嗖。
一名砂隐上忍,鬼魅一般出現。此人一臉冷酷,手持苦無朝着鬼鲛發起了疾風驟雨似的進攻。
鬼鲛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而是目露兇光,拼死反擊。
铛铛铛!
兩人手中的苦無和忍刀激烈碰撞,迸發出耀眼的火花,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
哦?
在交手的過程中,這名砂隐上忍驚訝地發現,眼前這個小鬼似乎有些本事,竟然能在他手下撐這麽久。
不過,也就到此爲止了。
他突然變招。
鬼鲛猝不及防之下,手裏的忍刀被擊飛,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全身都是破綻。
“去死吧,小鬼。”
砂隐上忍冷笑着,将苦無刺向鬼鲛的心髒。
千鈞一發之際。
鬼鲛猛地一甩手臂,一大團生石灰從他袖子裏飛出,在如此近的距離,當場糊了砂隐上忍一臉。
“啊!”
砂隐上忍當即發出一聲慘叫。大量石灰入眼,讓他的雙眼産生劇烈的刺痛,短暫地失去了視力。
趁此機會,鬼鲛立刻拉開與對方的距離,奪路狂奔。
但沒跑兩步,他就感到身後傳來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炙熱。
他猛地回頭,便看到一枚灼遁火球追了上來,一瞬間轟然爆炸,迸發巨大火光,吞噬一切。
盡管鬼鲛竭力閃躲,但還是被炸得飛了出去,受了不輕的傷。
但是——
這,就是他的逃跑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