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娛樂新聞最爲轟動的就是伍氏集團總裁伍賀蓮頻繁與名門千金私下約會。
據悉約會時還有兩方家長在場,這無疑就是相親宴。先是石油大王千金,後有船舶業富商愛女,各個家世良好,位列于名門之端。曾經一度傳言伍家早已有内定的“二媳婦”人選,現在卻是撲朔迷離,讓人分辨不清。
清閑的周末,餘玫沒有去上課,顧曉晨也不用上班。
兩人窩在家裏,餘玫拿着一本書躺在沙發上正在背誦專業名詞解釋。背了一會兒,她煩躁地打開電視想要放松放松。但是電視一打開,就瞧見屏幕裏正在播放有關某某某的花邊新聞。聽見腳步聲從卧室漸漸臨近,她幾乎是反射性的動作,将電視關掉。
“HumanResource,一定時期内組織中的人所擁有的能夠被企業所用……”餘玫胡亂地想到什麽就背念出聲。
“咚咚”有人敲門,餘玫起身喊道,“來了!”
言旭東想着今天是周末,三人可以一起吃個飯。訴說了來意,自然沒人反對。餘玫和顧曉晨換了衣服,三人打算一起去超市采買食材。剛要出門,餘玫卻說自己肚子不舒服不去了。顧曉晨放心不下,餘玫隻說是大姨媽來了,躺一會兒就沒事,硬是推着兩人出門。關門的刹那,她朝言旭東微笑。
周末的超市,人群擁擠。
言旭東不是沒有陪過顧曉晨來超市,隻是那一次,這個傻女孩卻是來替情敵買豬肝煮湯。他推着車跟随在後,她走在前面選着食物。選好食物,兩人走去收銀台結帳。顧曉晨拿出皮夾付錢,言旭東急忙阻攔,“我來!”
言旭東一邊推拒,一邊讓她将皮夾放回包裏。争執的時候,皮夾從手中掉落在地。翻折式的皮夾敞開,言旭東剛要去撿,一低頭卻見皮夾的夾層放着一張照片。雖然有咖啡色的網層覆蓋,卻也讓他一眼就瞧清楚那張照片是誰。
顧曉晨一驚,急忙彎腰拿起,将皮夾死死地抓在手中。
“還是我來吧,哪有讓女孩子買單的。”言旭東神色無恙,徑自取錢和收銀員交涉。
“那下次我來買。”顧曉晨輕聲說道,隻是将皮夾收好。
出了超市,兩人坐上車。
顧曉晨還在系安全帶,言旭東握着方向盤,卻是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可以紀念,但是不要留戀。該來的總會來,逃不了。”
顧曉晨微愣,雖然不懂他在說什麽,卻還是“恩”了一聲。
車子發動引擎,朝前駛出。
周末過後,伍氏按照慣例每周一九點召開周會。
時間剛過八點,有人蹬蹬蹬走向海外部經理辦公室,沈若敲門而入。辦公室内,言旭東正把玩着打火機,銀灰色的打火機,卻是嶄新,似乎從未使用過。而桌上還放着另一隻打火機,這是他平時會用的那隻。
沈若朝辦公椅一坐,冷聲說道,“按原計劃進行?”
“你這麽着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言旭東溫煦的男聲伴随着喀嚓聲響起,沈若反駁,“我能發生什麽事?老爺子一直在催!我被催得頭疼!反倒是你,言經理,你該不會是猶豫不決,臨時打退堂鼓了吧?計劃了兩年,你可别當窩囊廢!”
“輪不到你說教!”言旭東眼眸頓時凝然,瞬間的犀利陰霾讓沈若輕顫。
沈若咬牙,“我們說好的,我爸媽和弟弟能夠移民加拿大,還有,你要确保我不會有事!包括……”
她的話說到一半,言旭東打斷道,“你放心,錢一分不會少,你的家人也可以享福。”
“好,那我先走了。”沈若起身而去。
言旭東望着手中的打火機,眼底印染了一抹銀色,腦海裏卻浮現皮夾裏的照片。他靜靜地思量了很久,時間眨眼一過到九點。助理提醒已是開會時間,他将打火機小心翼翼收好,拿起西服外套穿上,他在助理的注目下徐徐走出。
周會在頂樓的會議廳召開,一幹人等已經到齊,言旭東前腳坐下,伍賀蓮後腳而來。正要開始,會議廳大門卻被人驟然推開。衆人擡頭望去,萬分狐疑。因爲來人正是伍氏四大股東,趙老率先開口說道,“除了言經理,你們全都退下。”
衆人察覺出不妙卻不敢行動,直到伍賀蓮點頭,這才陸續離開。
等到人散了場,會議廳裏隻剩下三撥人。
言旭東,四大股東,還有始終都沒有開口的伍賀蓮。
伍賀蓮沉穩地端坐在會議桌的正位,雙手平放于椅臂,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沉默寡言,那種從容的氣勢,處之泰然的态度,能夠應對一切,讓人肅然起敬望而生畏。
李老說道,“伍二,我們剛知道了一點事情,想問問你。”
“你先看看這個吧。”趙老接話,從下屬手中拿過幾份文件,抛向了會議桌,“這是海申公司這四年和伍氏的合作計劃,我們發現了奇怪的地方。最後一期的項目出現巨大虧損,海申公司将要宣告破産,那麽伍氏需要背負多少債資?而且,前三期的合作利潤資金十分不合理,我們懷疑有人暗中動了手腳!海申公司的合作案,是由言經理負責聯系的,最後決議則是你伍二。公正起見,我們商議後決定把這件事交給警方處理。”
話音落下的同時,又有人推門而入。
幾名警員闖了進來,伍賀蓮默然以對,言旭東卻有一絲錯愕,爲首的男人穿着幹練風衣,拿出證件徐徐說道,“伍賀蓮先生,言旭東先生,我們是香港警署商業罪案調查科,剛剛接到電話舉報,一宗有關伍氏的商業案,我是負責此次調查的高級督察風景辛,希望你們跟我們回警署協助調查。”
香港警署
商業罪案調查科
封閉幽靜的審訊室裏,幾人輪流被審問。
伍賀蓮始終保持沉默态度,直到律師馮遠到來,這才對警員的提問作回答。冷漠的俊容神色無恙,以極其簡短的話語應對。而隔壁的審訊室内,言旭東倒是十分配合警方的盤問,隻是垂眸的時候,流露出一瞬詫異不安以及煩惱。
兩人各自在審問的同時,另一間審訊室内,沈若作爲伍賀蓮的秘書同樣遭到了審訊。
“沈若小姐,請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
沈若抿着唇不說話,不自覺地握緊雙拳,意識到自己這次有麻煩了。她沒有料到他們竟然會私下舉報警方,即便言家再怎麽替自己撐腰,她也不會全身而退。這和當時的計劃完全不一緻,而她并不想坐牢。
沈若叫嚣起來,“我要見我的辯護律師!我要見律師!”
沈若見不到律師,警員的詢問無法繼續進行。稍後不久,黃律師趕來探視。沈若并不認識這位黃律師,可她知道他一定是言家派來的。黃律師走到沈若對面坐下,徐徐說道,“沈小姐,言老先生委派我來爲你做辯護律師。”
“我不要坐牢!”沈若咬牙低吼。
“沈小姐,請你冷靜。”黃律師壓低了聲音,沉聲說道,“言老先生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你的家人很好,他們都會移民,而且絕對不會缺錢。”
沈若聽到他這麽說,終于知道他們這是在找替死鬼。她悶了半晌,忽然冷笑一聲。
“一切按原計劃進行,不要出差錯,這樣沈小姐的家人才會平安無事。”黃律師又是叮咛一句,沈若眯起眼眸,發狠似地瞪着他。
黃律師離去之後,警員再次前來盤問,“沈小姐,你在伍氏的職務是伍賀蓮先生的私人秘書是嗎?”
“是。”
警員取出一份文件,将其遞到沈若面前,“請沈小姐解釋一下,海申公司的最大股東爲什麽是你?”
“警官,我想知道如果罪名成立,我會判多少年?坦白從寬的話,能不能減刑?”沈若慢慢擡頭,冷冰冰的審訊室,讓她覺得渾身冰冷。
“隻要你端正認罪态度,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們會向法官替你求情,争取寬大處理。”警員說道。
沈若并不回答,木讷地點了下頭。
默了許久這才開口,她的聲音很輕很輕,這番話說的絲毫沒有支吾,宛如确有其事一般,隻是輕顫的尾音,卻洩露了她的緊張以及害怕,“他讓我這麽做的,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當這家公司背後的股東,然後架空海申,從中謀取利益!你們不信的話,這筆錢現在還在我的帳戶裏,我沒有動過一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要相信我!”
“是不是真的,我們會查證!”警員沉聲接話,又是問道,“你口中的他是指誰?”
沈若平視着前方,目光空無焦距地盯着某一點,終于吐出那人的名字,“伍賀蓮。”
審訊正在進行的同時,伍家人也聞訊趕到了警署。
伍繼宗和紀嶽華兩人神色惶惶,突然接到消息,簡直是驚呆了。伍賀蓮竟然牽扯到商業罪案,暗中謀取伍氏暴利?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四大股東已經出面,甚至舉報了警署,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警署大廳内,馮遠說道,“伍老先生,伍夫人,兩位請不要擔心,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總會有辦法解決。”
伍繼宗和紀嶽華聽到這話,心中依舊擔憂,卻也隻能耐心等候。
“哪位是伍賀蓮先生的家屬?”過了一會兒,風景辛帶着兩名警員而出,沉聲問道。
“我們是他的父母!”紀嶽華立刻應道,伍繼宗繼而問道,“警官,他人呢?是不是沒事了?”
“伍賀蓮先生現在涉嫌一宗巨資的商業罪案,現在我們要對他進行刑事拘留!”風景辛公事公辦說道,不過請兩位放心,我們警方一定會調查清楚!”
“刑事拘留?憑什麽拘留?”伍繼宗怒聲質問。
“警官,我是伍先生的私人律師馮遠,我代表伍先生向警方申請保釋!”
“很抱歉,不能保釋!”風景辛冷聲說道。
這話惹得伍家兩老心驚,伍繼宗顫聲吼道,“怎麽不能保釋!他又沒有犯罪!你們有什麽證據!”
“我要求見伍先生!”馮遠說道。
風景辛朝他微微點頭,“帶馮律師去。”
此時,言旭東恰巧走了出來,等候的下屬立刻迎了上去,“言少爺,老爺派我來接你。”
言旭東儒雅的俊容難得顯現沉凝,像是明白事态嚴重,他沉默不語,随着下屬走出大廳。一轉身,隻見伍繼宗與紀嶽華相互攙扶着站在那兒。突然之間,竟有些無法面對。伍繼宗瞧見他平安無事,濃眉深鎖,忽然厲聲喝道,“是你!是你們姓言的!”
言旭東面對指責,俊顔凝斂,一聲不響,硬是奔出大廳,揚長而去。
“伍老先生,伍夫人,我去看看。”馮遠叮咛一句,在警員的帶領下,來到了探視的房間。
探視房内,伍賀蓮沉靜地坐在椅子上。
馮遠坐在他的對面,恭敬問道,“伍先生,有什麽指示。”
伍賀蓮凝眸,英挺的眉宇卻是緊皺在一起。他像是萬分煩惱,第一次,第一次像是沒有考慮周全。沉默良久,他才幽幽開口,男聲格外低沉,“告訴他們,不要來看我,我沒事。”
“是。”馮遠應了一聲。
伍賀蓮怔了下,又是叮咛,“派幾個人保護她,别讓她發現,也不許她有事。”
香港九龍灣的山道,一輛車勻速朝着風景别墅區而去。車子駛進别墅區,繞着小區兜轉了許久,這才在一幢羅馬式的别墅前停了下來。來不及等下屬開門,言旭東猛地下車,颀長的身影閃現于陽光下,邁着大步奔進别墅,下屬立刻跟随而上。
“言少爺,老爺在三樓的書房。”
言旭東直接沖上了三樓,雙手将門推開。尚未定心神,隻覺得一陣氣血上湧,有些暈旋,他凝眸望向正氣定神閑地擦拭着眼鏡的老爺子,憤怒質問,“你不是說過,不會向警署告發!爲什麽私自舉報!爲什麽不和我商量一下!爲什麽出爾反而?今天不是正式入主伍氏嗎?”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商場如戰場,隻有把敵人打到沒有一點反撲的可能,這樣才是勝利!斬草不除根,小心春風吹又生!”老爺子并沒有擡頭,注視着手中的眼鏡,拿着手帕仔細地擦拭鏡框,一下又一下。
言旭東握緊雙拳走向他,重重地砸向桌面,“砰——”一聲巨響,“爸!你這麽做,不是要逼死我嗎!”
“逼你?”老爺子停了動作,擡頭望向他,“我怎麽逼你了?當年是誰主動開口的?”
言旭東突地默然,整個人沉靜得吓人。
是的,當年。
如果真的要追溯當年,那還要談到四年多前的那個聖誕節。
言旭東當年回加拿大後,向父親和母親提到了顧曉晨。這個家世普通、沒有任何背景、平凡簡單的女孩,自然遭到了言父的極力反對。言旭東深知父親的脾氣,他怕父親會去調查,會對顧曉晨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不敢輕易離去,隻得在加拿大逗留了好久。
而在逗留的期間,言父提出了條件。
言父答應他,可以接受這個女孩子進門,也不再反對。
可是條件是要他奪下伍氏。
言旭東當然也知道父親對于伍家的前仇舊恨,言、伍兩家曾經是世交,言父與伍父更是好友。當時的言家更是香港保險界的巨頭,因爲一次失利,公司面臨巨大危機。伍父當年沒有伸出援手借款,言家一蹶不起,隻得退離香港,移民至加拿大。
當時,言旭東初中畢業。
言旭東這才明白,言父之所以沒有反對他在伍賀蓮的邀約下進入伍氏,那是因爲他一直暗中伏擊,早有心想要奪下伍氏。伍三馬上就要接手公司,他足可以等伍三接手,等到伍賀蓮離開香港去美國再下手。這樣一來,也不算違背兄弟道義。言父的話讓言旭東糾結了很久,卻遲遲做不了決定。
真的要這樣做嗎?
言旭東曾經問過自己千萬次,他的答案是——不。
猶豫不決,總是猶豫不決,不管做什麽總是慢半拍。他錯過了最好的機會,錯過了最好的時間,錯過了自己心動的女孩。當他無意間發現伍賀蓮和顧曉晨已經在一起以後,他雖是愕然惋惜,卻也竟然是松了口氣。不用再做選擇,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結果。
言旭東原本以爲事情就這樣了,所以他硬是阻斷父親的計劃。
可是後來……
“我言世康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兒子?從小到大,讀書成績第二,考試永遠是班級第二,年級第二,做什麽都是第二!你永遠也比不上姓伍的那個小子!這個世界上,沒人會記得第二!沒有人會記得!大家隻會記得第一的人!”言世康猛地拍案,怒顔喝道,“你明明很優秀,爲什麽老是站他身後?還要替他打理公司?你以爲他把你當什麽?他把你當一顆棋!下在那裏很放心!現在倒好,連喜歡個女人你也是排第二!你怎麽就這麽沒用?你這種性子,永遠也敢不上他!所以當時那個女的沒選你!就是這個原因!”
“别說了!”言旭東怒喝一聲,陰霾了俊容,有些發狂。他朝後退了一步,憤然離去。
當年,他究竟爲了什麽而一意孤行。
爲了證明什麽,才走到了今天?
言旭東一路飙車,沒命似地在山道上奔馳。他不知道要去哪裏,沒有了方向,沒有了去處。眼前掠過的風景,模糊淡去,他的視線一片恍惚,隻能加快速度,再加快速度。他将車頂敞開,任由冷風吹拂自己,隻有這樣迅猛的速度,才會讓他忘記自己,忘記那一切。
他還能去見那個安靜微笑的女孩嗎?
他走到這一步,還能去見嗎?
夜涼如水,霓虹仿佛永遠也不會褪色。
言旭東混混噩噩地走進酒吧,服務員向他打招呼,他也仿佛沒有聽見,隻是筆直地走向某間無人的包間。餘玫是在酒保的知會下急忙趕來包間的,言旭東已經叫了酒,拿了一瓶XO,沒完沒了地開始喝,一杯接着一杯。
“你怎麽了啊?發生什麽事了?”餘玫關了門,奔到他身邊勸阻,“别喝了!”
言旭東沒理她,自顧自地喝,純粹是爲了發洩。
“言旭東!”餘玫生氣地喊道,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他。喝酒的動作一停,言旭東扭頭望了她一眼,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那麽溫柔,卻讓餘玫感到一陣悲傷,那種茫然無措,從心底透出了涼意。她不由自主地心顫,輕聲問道,“怎麽了?”
“喝酒。”言旭東悶聲吐出兩個字,甩開了她的手。
許是被他感染了,餘玫也拿起一瓶酒,和他對碰起來,“我陪你喝。”
這一夜,不知道喝了多少,隻是喝到天昏地暗,後來誰也不知道是誰。意識消散的那一刻,餘玫瞧見言旭東的俊容漸漸栖近,她伸出手抱住了他,而他含糊不清的男聲響起,“我真的很沒用麽……真的那麽……沒用麽……”
兩年後,回不去的人,其實是他。
由于伍賀蓮被刑事拘留,伍氏陷入一片混亂。
雖然事件被強壓下,新聞媒體也沒有報道,但是一些風聲還是走漏了。集團内部的員工早已經議論紛紛,對于蓮少爺中飽私囊一時,衆說紛纭。商人經商,利益擺在第一位。自古以來,人爲财死,鳥爲食亡,這也是無庸置疑的真理。
伍賀蓮被刑事拘留的第二天,伍氏出現大規模人事動蕩。
四大股東之一的趙老遠離紛争轉股退出伍氏,而他手中持有的股份則到了言家名下。
言旭東接手趙老的股份,正式入主伍氏。
其餘三大股東衡量如今局勢,一緻倒向了言家,強制讓伍賀蓮下台讓出總裁位置,支持扶正言旭東爲新任總裁,“宗哥!現在伍二被刑事拘留了,伍氏不能沒有當家人,我們幾個商量考慮,決定讓言旭東接手!你沒意見吧?”
面對三大股東的嚴詞之下,伍繼宗倒也沉住了氣。
伍繼宗冷哼一聲,“我不同意!誰都可以接手伍氏,惟獨姓言的不行!”
言旭東靜坐在一邊,陽光打向他英俊的側顔,閃爍着光芒。他徐徐擡眸望向正位上的伍繼宗,微笑說道,“伍叔叔……”
“你這聲叔叔,我受不起!”伍繼宗硬聲打斷。
言旭東依舊微笑,從容說道,“伍董事長,噢,不對,這應該是過去時了!你已經退休了!我想你好象忘記一件事情,伍氏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也是商場過來人,怎麽處事還帶私人感情搞針對?姓言的怎麽了?穩住局面,才是當務之急!你也不想伍氏倒台吧?”
言旭東這番話絕對是變相的威脅,伍繼宗低着頭默然,像是在思忖,又像是在無聲抗衡。
“宗哥……”何老剛要開口,會議廳的大門被人霍地推開了。
衆人回頭望去,隻見英氣不羁的男人以及明麗飒爽的女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這兩人正是離開香港兩年之久都不曾回來過的伍昊陽與姚詠心。伍昊陽不疾不徐地走入會議廳,視線掃過衆人,揚起一邊唇角,“各位叔伯,這麽巧,原來大家都在啊。”
“李伯伯、何叔叔、錢叔叔、伍叔,各位好。”姚詠心一一呼喊,目光最後停留在言旭東身上,朝他點了點頭。
伍昊陽徑自走向沙發坐下,沉聲說道,“各位叔伯,我這次回來,就是來接替二哥的!我想大家應該沒有意見吧?”
三位股東互望一眼,末了,爲首的李老說道,“詠心,你也是伍氏股東之一,你怎麽看?”
“三位叔伯,現在時局這麽亂,我想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撫人心。不然的話,讓外邊的人乘機漁翁得利那就是大失策。陽總之前就任職過總裁,我想絕對沒有問題。伍氏雖然是大家的,但是伍這個姓也是标志,在這個時候換了,恐怕不大好。”姚詠心平靜說道。
“好,那我們也同意讓伍三接任總裁,不過,我們委任言旭東爲副總!”李老認同首肯,開出了條件。瞧見無人反對,又是說道,“伍二的事情就交給警方,那我們也先走了!”
事情告一段落,衆人一一離去。
言旭東走在最後面,姚詠心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
出了辦公室,姚詠心一個大步向前,拉住了他輕聲喊道,“旭東?”
言旭東回過頭來,望向姚詠心,她一張麗容閃爍過無數情緒,震驚、詫異、困惑,太多的糾纏,沉寂過後茫然問道,“爲什麽?”
他們不是最好的兄弟嗎?爲什麽此刻成了敵對狀态?
言旭東卻是避而不談,隻是笑道,“詠心,你突然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晚上請你吃飯?”
“旭東?”姚詠心揪緊他的衣袖,“你怎麽了?”
他們不是最好的三人組嗎?從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怎麽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當姚詠心接到電話的時候,她整個人失魂落魄,堅信不可能。但是事實情況,卻又讓她感到彷徨,蓮被刑事拘留,言家入主伍氏,仿佛天都要塌了!
言旭東望着姚詠心,俊顔有一絲偏執,語氣轉爲狂妄冷淡,“詠心,你不如跟着我一起!那個小子對你沒心的!你這麽幫着伍家,像個傻瓜!好好考慮考慮!不要被伍家給蒙蔽了雙眼!你隻是他們利用的棋子!”
姚詠心站在原地,瞧着言旭東轉身而去。
“言少爺,人已經到香港了。”下屬走近一步,附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