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7如果她不是

Chapter087 如果她不是

周五的晚上,顧曉晨一個人回到家中,煮了點面吃。

伍賀蓮昨天說了,周五他有事。她沒有問是什麽事,卻更加明白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除非,他自己開口。窩在沙發中,懷裏環抱着靠枕,她拿着遙控器調來調去,就是調不到滿意的電視節目。

“嘟嘟——”手機響了。

顧曉晨拿起手機一瞧,電話是言旭東打來的。

她接了電話,聽見爽朗的男聲問候。言旭東問她,周末了,沒有出去玩嗎?她說沒有。他又是問道,那你在家?她“恩”了一聲,他沉默了片刻,幽幽說道,“今天晚上開演芭蕾舞劇,你不去看嗎?”

“一個人,有點不高興去。”顧曉晨握着手機,側了個身,輕聲說道。

電話那頭一陣寂寥,言旭東的聲音低了幾分,“我正好也是一個人,找不到人陪我去,不如你陪我吧。我現在馬上開車來接你,大概半個小時後到你那兒。你整理整理,一會兒見。”

不等顧曉晨多說些什麽,言旭東已經将電話挂斷。

果然,不出半個小時,言旭東開着車到了她所住的大樓附近。顧曉晨提着挎包下樓,瞧見他坐在車中朝她微笑。他下車替她打開車門,與往常一般紳士。車子朝前駛動,言旭東笑着說道,“幸虧你一個人,不然我還不知道找誰陪我去了。”

顧曉晨扭頭望向他,言旭東打着方向盤,随意說道,“詠心帶着那位督察去了,昊陽也會去。”

聽見他這麽說,顧曉晨“哦”了一聲。

可是心裏,其實更加想确定一件事。

阿賀,他會去嗎。

大劇院的液晶屏幕放映着一段一段的芭蕾舞劇片段,美國紐約城市芭蕾舞團,世界五大芭蕾舞團之一,極具盛名。此刻才剛剛六點過五分,演出開始的時間是七點,大劇院的前廳卻已經等候了許多前來觀賞舞劇的觀衆。

這次的演出從六月二十七号開始,連續五天,直到七月一日結束。

不過從情形看來,很有可能會加演。

顧曉晨與言旭東默默走進前廳,兩人掃過大廳那一幅幅懸挂的廣告橫幅。顧曉晨的目光忍不住被那位天鵝公主所吸引,她靜靜地望着廣告牌裏的宋方笙。忽然,心怎麽有點酸酸的,無法釋然的羨慕。

“旭東,曉晨。”在周遭衆人的注目中,風景辛攜着姚詠心而來。

四人這下湊到一起,打了聲招呼。等待進場的時候,談談笑笑。

姚詠心走到舞團的劇照前,微笑地說着故事,“你們知道《天鵝湖》的故事嗎?”她瞧見衆人搖頭,清咳一聲,解說道,“那我就來告訴你們吧。有一天,一位至高無上的王妃對兒子齊格弗裏德王子說,她明天就得挑選一位少女做他的未婚妻,并邀請她參加他們的節日……”

姚詠心平靜地說着這則美麗的童話故事,風景辛對于芭蕾舞劇似乎并沒有多大興趣,顯然是純粹陪佳人來的。言旭東不經意間側頭注目,卻見顧曉晨正凝望着姚詠心,如此專注的神情,靜靜聆聽。

“這時天鵝突然間變成了一群少女,那位最美麗的姑娘向王子吐露了她們神秘而不幸的遭遇……”姚詠心正說着,身後卻有人徐徐走來。

“全都到了。”伍昊陽神采飛揚,逼人的英俊奪目。

三位俊男一位靓女,自然會吸引眼球。

開始進場了,觀衆們拿着票依次走進劇院觀賞大廳。一行人并不着急,等到人群進得差不多了,這才進場。顧曉晨扭頭望了眼前廳的入口,已經空落落。按着票上的座位号碼入坐,那是貴賓席。

劇院内出奇得靜默,偶爾會有聲響,似乎都在等待演出開始。

五人并排而坐,最爲左邊的位置空出來了,卻不知道是留給誰的。

就在演出開場前最後五分鍾,通行道閃出一道颀長身影。衆人扭頭望去,隻見來人正是伍賀蓮。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英俊的容顔冷冷的,透着一絲冰寒。一雙鷹眸掠過在座幾人,卻定在了最爲右邊的座位。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顧曉晨的目光和他撞了個正着。那麽僵了下,他将視線輕輕移開,已經在座位上坐下了。顧曉晨低下了頭,什麽話也沒有說。言旭東悄悄地望向她,見她秀眉微蹙,神情更是難掩低落。

音樂響起,芭蕾舞劇終于開始了。

四周寂靜無聲,舞台上來來去去的演員。直到白天鵝的出現,宋方笙已然就是公主奧傑塔。顧曉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來看芭蕾舞劇的,還是來看宋方笙的,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忽略了其他舞者。

兩個小時的芭蕾舞劇,落下帷幕的刹那,觀衆紛紛起身鼓掌。

顧曉晨也輕輕地拍手鼓掌,像是明白些什麽,淡淡地笑。

走出劇院觀賞大廳,一行人在過道裏遇見了披着外套而出的宋方笙,她甚至還沒來得及卸妝。伍昊陽迎了上去,給了她一個擁抱,“方笙,恭喜你,演出很精彩很成功。”

“謝謝。”宋方笙輕聲道謝,伍昊陽又道,“換衣服吧,我們等你。”

“抱歉,讓你們等了。”宋方笙朝着衆人一一微笑點頭,視線在伍賀蓮的身上停頓了下,轉身走了。

待她走後,顧曉晨輕聲說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既然來了,也别急着走了。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我想你不會這麽掃興吧?”伍昊陽開口說道,衆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顧曉晨,刹那讓她成爲焦點。而她神情沉靜,沒有任何波動似得。惟有抿緊的唇,洩露了情緒。

“曉晨,你頭疼好些了嗎?如果還在疼的話,那我送你回去。”言旭東适時說道,替她解了圍。

顧曉晨心中感激,望着言旭東微微一笑,原本還想離去的念頭怎麽一下子改變,甚至連自己都搞不懂,輕聲說道,“頭好象不怎麽疼了。我也不想掃興,還是去吧。”

伍賀蓮沉默地抽了支煙,姚詠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提醒,“蓮,這裏不許抽煙。”

等到宋方笙換了衣服前來彙合,一行人立刻出發前往聚會的會所。幾個男人取了車折回,姚詠心自然是坐風景辛的車,伍昊陽走向宋方笙,自然意思就是坐她的車。隻剩下顧曉晨,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顧曉晨笑着說道,“旭東,我坐你的車。”

“請吧。”言旭東紳士地替她打開了車門,伍賀蓮漠漠注視着她的背影。

幾輛跑車奔馳在大道上,朝着會所駛去。

聚會的會所是伍昊陽選的,沒有PUB那麽吵鬧,環境雅緻清幽。特設的包間,一行人随意而坐。點了酒水飲料,一些水果和特色點心。

一群人坐在沙發上,聊起了從前。

伍昊陽小時候是怎麽怎麽頑皮的,姚詠心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永遠也超不過的第一名。伍賀蓮和言旭東在學校裏跟雙胞胎兄弟一樣,準是兩個人一起出現,諸如逃課、吃飯、上學、放學。

言旭東望向了宋方笙,笑着問道,“宋小姐和蓮是怎麽認識的?”

宋方笙捧着果汁杯,一頭長發順着臉頰,側臉很漂亮。她甚至沒有怎麽回憶,輕聲說道,“我們是在火車上認識的。”

火車?衆人吃了一驚。

宋方笙的笑容明媚動人,又是說道,“正好在一節火車車廂。”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因爲睡過頭而差點誤了火車,奔進火車站台,火車已經快要開動。最後一秒的時候,她沖了上去,幸好沒有錯過。而那節車廂裏,伫立一道高大身影。他側身靠着車廂,戴着鴨舌帽,帽沿壓得很低,正在聽歌。

宋方笙認出了他背包上别着的徽章,他們竟然是一所學校的——香港高中。

宋方笙主動地上前打招呼,“嗨,我們是同校的哎。噢,我忘記自我介紹。我叫宋方笙,剛剛考進香港高中。同學,你叫什麽名字?同學,你是幾年紀的?同學,你怎麽不理人?”

伍賀蓮硬是不理會,擺着冷酷姿态。

直到火車到站,伍賀蓮默默離去。可是擁擠的人群過多,他背包裏的徽章被擠掉了。宋方笙撿起那枚徽章,急忙下了車去追他,想将徽章還給他,可是卻發現他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周一上學,宋方笙詢問了同班的同學,隻是簡單地描述,同學就立刻喊出他的名字。原來他叫伍賀蓮。下課後,宋方笙拿着徽章去找他,他冷漠地接過徽章,她笑着說道,“阿賀同學,我這麽辛苦把徽章還給你,你是不是該請我吃飯?”

所有的一切開始,都是從那節火車,那枚徽章。

宋方笙的思緒終于收回,淡淡地說道,“湊巧,我們是一所高中的。”

省略了太多的故事,省略了太多的細枝末節,省略了不爲人知的糾纏。她用簡單的幾句話,描述了他們的關系。當姚詠心因爲父親病逝,當言旭東随父母移民之後,她這麽突然又恰好得闖進了伍賀蓮的世界。

火車偶遇、高中同學、三年共處……顧曉晨靜靜喝了一口檸檬汁,酸得她牙齒發顫,忍不住蹙眉。沒有想到他們兩人竟然認識了那麽長時間,八年前的高中,他們就已經認識。

男人們要開車,所以并沒有喝酒。

姚詠心選了瓶紅酒,笑着問道,“宋小姐,要不要來一杯?”

宋方笙剛要開口,伍昊陽卻在她之前阻攔,“方笙不喝酒。”

姚詠心拿着紅酒瓶的手微微一僵,宋方笙抱歉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大會喝酒,而且一喝酒就會不舒服。我就用這杯果汁敬你們吧,很高興認識大家。”她說着,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衆人還在聊天,聊美國聊留學,聊去過的那些國家。

顧曉晨自然也插不上話,隻是安靜地坐在一邊。

近十二點的時候,一行人離開了會所,各自回家。顧曉晨走在人群後頭,一個晚上沒怎麽說話的伍賀蓮突然栖近她身邊,低聲說道,“你坐我的車。”

顧曉晨并沒有應聲。

幾人去取車,三個女人站在會所外等候。

“詠心姐,宋小姐,拜拜。”瞧見言旭東的車率先駛來,顧曉晨低頭迎了上去。她坐進車中,朝着她們微笑點頭。透過前車鏡,瞧見那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停了下來,她收回視線,不再去看。

言旭東沉聲問道,“是不是累了?”

“好象有點。”顧曉晨微笑,輕聲說道。

“那你休息下,到了我喊你。”言旭東體貼地說道。

顧曉晨隻是“恩”了一聲,扭頭望向了車窗外。香港一片霓虹,燈紅酒綠,映出她一張落寞的臉龐。

八年之前,八年之後。

八年。

顧曉晨,那是你永遠無法涉及的時光。

他的世界,那個叫宋方笙的女孩子占據着。

“咚咚咚——”回到家不久之後,房門被人敲響了。

顧曉晨将自己悶在被子裏,也不起來去開門。她知道門外面是誰,竟然這樣任性地選擇了不予理會。她捂住耳朵,不想去聽那聲音。直到敲門聲不再,整個世界又安靜了下來。她這才松開了手,想着他是走了。

過了很久,手機進來一條信息。

信息顯示“阿賀”,簡短的幾個字——我在外面。

顧曉晨握着手機愣了好久,秀眉緊蹙。她知道他的頑固,如果她不開門,他一定會在外面等上一夜。她靜默了十分鍾,終究還是忍不住放下手機,起身去開門。門一打開,迎面而來的空氣都是濃重的煙味刺鼻。

伍賀蓮果然站在外邊,高大的身形擋了視線,手裏夾着一支煙,默默地抽着。

一道光亮斜斜照來,打在他的側臉。他遲緩了動作,徐徐扭頭望向了她。他伸手将門推開,她卻沒有松手,隻是說道,“我想睡了。”

“你怎麽會去。”伍賀蓮也不進去,站在外邊兒問道。

顧曉晨心中一緊,淡淡說道,“正好一個人無聊。”

“所以你就跟旭東去了?”伍賀蓮又是沉聲問道,他淡漠的語氣透着隐隐不悅。

顧曉晨擡頭望着他,聲音雖然很輕,可是卻是斬釘截鐵,“旭東是我的好朋友。”

伍賀蓮抽了口煙,吐出白色煙圈,幽幽說道,“他是個男人。”

“所以?”顧曉晨笑着反問,他眼眸一緊,不疾不徐說道,“離他遠點。”

聽見他這麽說,顧曉晨隻覺得有些好笑。扶着門的手微微用力,手指緊扣着門沿,她的雙眸格外明亮,依舊是那句話,“旭東是我的朋友。”

伍賀蓮凝望了她半晌時間,什麽也沒有再說,隻是轉身走了。

顧曉晨将門帶上,他離去的背影終于消失于眼前。

這個周六,沒有電話沒有信息。

手機孤單單放在一邊,一直沒有聲響。

等到周日下午,在家裏憋悶了一天的顧曉晨終于出門了。每次出門,卻總是沒有地方可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些什麽,想來也想去,也隻有一個人去吃頓飯逛逛街。她走過一整條街,瞧見了一家書店,于是就走了進去。

書店裏聚集了人群,以學生居多。

他們背着背包,男生手裏戴着護腕,女生紮着高高的馬尾。那一張張青澀美好的臉龐,會讓顧曉晨想到從前的時光。她閑逛在書店,手指一一點過書架上的書籍。忽然,指尖碰觸到一本書的書目,她也連帶着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本童話故事書。

德國作家姆宙斯的《天鵝湖》。

顧曉晨翻開書頁,靜靜地默讀。她站在書店的角落裏,站在書架前,将這一整個故事全都看完了。直到讀到最後一句,“當魔王露出猙獰的兇相,王子不顧一切地向魔王沖去,在奧傑塔和群鵝們的幫助下,魔鬼被王子殺死。從此巫術消失了。奧傑塔和侍女們恢複了人形。于是,奧傑塔公主和齊格弗裏德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美滿幸福的故事。

顧曉晨合上了書籍,穿過人群走出書店。

馬路對面停着一輛轎車,駕駛座上的男人不經意間瞥向窗外。目光掃過周遭,停在了一處。他瞧見從書店裏走出的女孩兒,瞧着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又瞧着她買了個圓筒冰淇淋,在街道的長椅上坐下休息。

陽光很好,她的小臉平靜白皙。

車門霍地打開了,男人下車朝着馬路對面奔去。

顧曉晨吃着冰淇淋,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頭。莫得,她瞧見前方走來一道颀長身影。周城澤手中拿着幾本書,一邊低頭翻看着書籍,一邊朝她走來。他突然擡頭,視線對上了她,腳步微停。

周城澤從容地走到她面前,低頭望向她,“你怎麽在這裏。”

顧曉晨急忙咽下口中的冰淇淋,輕聲說道,“正好有空,所以出來逛逛。”

“雅茹讓我替她買幾本書。”周城澤沉聲一句,卻又像是懊惱什麽,皺起了英挺的眉宇。

“哦。”顧曉晨點了點頭。

一時尴尬,誰也不再說話了。

“晚上沒事的話,不如一起吃飯。”周城澤說道,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不了,我還有點事。”顧曉晨站起身來,輕聲回絕。

周城澤似乎料到是這樣,嘴角微揚,卻不知是自嘲還是什麽,“顧助理果然很忙。那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先預約。”

“哥!”清亮的呼喊聲響起,周雅茹走出百貨大樓,一眼就瞧見不遠處的定了餐廳,她提着購物袋奔來。周雅茹喘着氣,隻見顧曉晨也在,她有些驚訝,目光在兩人之間打轉。

“我先走了。再見。”顧曉晨輕聲說道,提着挎包離開。

周雅茹收回視線,望向周城澤,“哥,你買了什麽啊?”

“買給你的。”周城澤冷不丁說道,周雅茹立刻受不了地嚷嚷,“哥,我最讨厭書了!”

兜轉了一圈,顧曉晨最後什麽也沒買。

她趴在桌上望着兩條小金魚在魚缸裏遊來遊去,它們看上去也不是那麽歡快。

小魚小魚,你在等什麽。

你在等阿賀來喂你飼料嗎。

這算是冷戰嗎?

顧曉晨甚至都不知道這究竟算什麽。

哪怕是生活在一個城市裏,都像是隔了一整個海洋,遠到讓她看不見哪裏是岸可以停靠。

第一天會不時地看手機,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一天一天過去,她總算平靜下來。回到一個人生活的日子,其實也不過就是這樣,她早就應該已經習慣。每天卻安排得格外充實,和部門的同事們一起聚餐,和小文外出跑交易所跑客戶公司。

一大清早出門,總是要到天黑才回家。

“顧助理,你好象拼命三郎啊。”小文咋呼說道,提起了挎包,“已經下班啦,顧助理你又要加班嗎?”

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顧曉晨埋頭于其中,輕聲說道,“反正下班回去也沒什麽事,我馬上就好了。你先走吧。拜拜。”

“那我先走咯。拜拜。”小文揮了揮手,笑着離去。

頃刻之間,辦公間内隻剩下她一個人。鍵盤的敲打聲,“啪嗒”“啪嗒”響起,更顯寂靜。直到天色微微暗了下來,顧曉晨這才開始收拾東西。整幢大樓惟有幾個保潔員工和保安,他們已經認得她,朝她打招呼,“顧小姐,下班啦。”

“恩,下班了。你們也早點下班。”

顧曉晨在附近買了個漢堡,坐上公車前往周家探望林芬。

七點過半,周家人剛剛用過晚餐。

顧曉晨在傭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偏廳,隻見幾人坐在沙發上。周墨生和周城澤商讨生意場上的事情,有一句沒一句的,純粹是爲了打發時間。而周雅茹依偎在林芬身邊,手裏拿着一本制作巧克力的專業雜志正在研究。

“曉晨,你來了。”林芬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拉着她的手坐下,“吃飯了嗎?”

“吃過了。”顧曉晨輕聲回道。

周雅茹癟了癟嘴,卻是有些吃味。她擡頭望去,卻見周城澤朝她使了個眼神,她蹙起秀眉,不甘不願地開口,“芬姨,我們去樓上聊吧。爸爸一直在抽煙,對你的身體不好,而且好難聞。”

“是,爸爸抽煙不好,你們上去聊。”周墨生笑呵呵地說道,周城澤默然不語。

三人立刻上了樓,來到林芬的房間。

而周雅茹沒聊幾句,就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顧曉晨終于有時間與林芬單獨相處,握着林芬溫暖的手,她隻覺得心裏很平靜。她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很多,說公司的事兒,說工作有多繁忙。說部門現在接手了什麽項目。臉上的笑容盡量燦爛,她不想讓林芬替自己擔心。

林芬聽她說了半晌,伸手将她落下的發絲勾向耳後,輕輕地說一句,“我的曉晨不開心。”

顧曉晨頓時一怔,心裏卻是微酸。

“發生什麽事了嗎?”林芬凝眸問道。

在眼眶泛紅之前,顧曉晨投進了林芬的懷抱。她将頭靠在林芬的肩頭,孩子氣地蹭了蹭,輕聲說道,“最近公司好忙,我覺得好累。媽媽,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幾天。”

“媽媽安排時間好嗎?”林芬輕撫着她,柔聲說道。

顧曉晨點了點頭。

這個盛夏已經開始,七月到來。

一日午後,陽光燦爛地灑下光芒,照耀在西郊高爾夫球場的幾道身影上。球童靜靜地站在一邊,随時準備爲兩位先生服務。穿戴着高爾夫球衣,Polo款式T恤,一黑一白,配以長西褲,穿着皮鞋款式的釘鞋,兩人伫立于草坪上。

這兩人正是伍賀蓮與言旭東。

言旭東打了杆球,眺望着球飛遠的方向,随口說道,“昊陽好象和那位宋小姐挺熟。”

伍賀蓮提起姿勢打球,帥氣逼人。他将球杆朝旁一抛,球童立刻機靈地接住了。兩人朝着球飛去的方向信步而行,沉聲說道,“我不清楚。”

“詠心說想回澳大利亞。”言旭東望着前方,徐徐說道,“我猜她解決完手上一些比較棘手的公事,就會提出辭職。”

伍賀蓮并沒有驚奇,“她不該回來。”

“人這一輩子總要瘋一次。”言旭東眯起眼眸,沉靜說道。

兩人在球場上繼續打着高爾夫,伍賀蓮睨着前方洞口的方向,言旭東站在他的身後問道,“你和宋小姐是怎麽一回事。”

“朋友。”他簡短的兩個字,握着球杆比了比手勢,準備打球。

言旭東雙手環胸,“我以爲她是你從前的戀人。”

伍賀蓮沉默了,不再說話。他雙手一揚,就要擊球,言旭東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問道,“那麽顧曉晨呢。”

力道一下沒拿捏準,那顆球緩緩朝着洞口而去,隻在洞口邊緣靜止。

“如果她不是誰的女朋友,我覺得我應該挺有機會。”言旭東笑着說道,伍賀蓮冷逸的俊容一窒。那陽光太過刺目,掩去了眼底的隐忍,他爽朗說道,“蓮,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們是兄弟。”

伍賀蓮握起拳頭,兩人碰了碰拳。

下班時間,人潮洶湧。

遠處,一輛黑色蘭博基尼朝前駛來。

伍賀蓮的視線從副車座上放着的金魚飼料移開,霍地擡頭望去,隻見那道嬌小身影提着挎包坐進了前方停靠的銀灰色保時捷。

那是晨晨和旭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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