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伊琳走到伍賀蓮身邊坐下,隻見他俊容沉默,她又是輕聲呼喊,想要喚回他的思緒。
伍賀蓮幽幽回神,揚起一邊嘴角,那樣淡然的笑意,“怎麽了?”
“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伊琳自然了解他的繁忙,要打理好這麽大的公司,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她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不想讓他反感。伍賀蓮并不喜歡她提起公事,而他們之間的關系隻是情人那麽簡單。
而他偶爾凝窒的神情,總讓她有種心疼感覺。
竟然隻想撫平他的眉宇,一直陪在他身邊。
伍賀蓮拿起煙點燃抽了一支,側目瞥向她,沉聲吐出幾個字,“不該問的不要問。”
麗容一陣微恙,伊琳急忙打破僵局,讨好地摟住他的手臂,輕聲呢喃,“人家錯了,以後再也不問了。好嗎。你不要生氣。蓮,周末就是聖誕節,香港不下雪,我們去瑞士看雪好不好?”
“周末再說。”伍賀蓮吞吐出一口煙,站起身來。
伊琳也站起身來,又是說道,“沒幾天了呢。”
伍賀蓮沉默不再多言,隻一個眼神掃去,伊琳立刻收了聲。她站在他面前,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乖乖地說道,“好嘛好嘛。到時候再說。我好餓哦,你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好嗎?”
“恩。”他應了一聲,攜着她走出辦公室。
“今天吃什麽呢?我們吃法國菜吧?”兩人走向電梯,秘書夏媛在秘書辦公間内恰巧擡頭,瞧着他們兩人徐徐而過。
電梯關上,兩人的身影刹那消失。
底樓的大廳,顧曉晨抱着文件走出大廈,她默默地走向距離公司幾百米外的公交站台等車。下班高峰的時間,站台上總是有很多人。她單薄瘦小的身影站在人群一邊,吃力地抱着一堆東西。
而遠處,那輛黑色蘭博基尼正朝着這個方向而來。
顧曉晨低着頭,并沒有看見。等到她擡頭張望,車子早已經開出幾米遠。隻瞧見車尾,車牌号碼一瞬映入眼底,她抱緊了懷裏的東西。
這是他的車。
“蓮,那家法國餐廳不是這條路呢。”伊琳瞧見方向不對,狐疑地扭頭問道。
伍賀蓮握着方向盤,不置一詞。
早晨八點,繁忙的人們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顧曉晨一手提着挎包,一手提着便當盒,走進了伍氏公司。她走到電梯前,和普通員工一樣等電梯下來。
“蓮少爺。”身後忽然響起恭敬的呼喊聲,衆人紛紛讓出道來。
顧曉晨扭頭瞧見伍賀蓮正走進大廳,也與衆人一樣朝側退去。
他穿着黑色的經典阿瑪尼西裝,銀灰色的襯衣,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比起那些電視雜志上的模特,他更具備模特的特質,不管是什麽衣服,穿在他身上總是那麽好看。天生的衣架子。
伍賀蓮朝着電梯走去,卻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微微停了步伐,漠漠說道,“顧秘書,跟我來一下。”
“是。”又被當衆點名了,顧曉晨秀眉微皺。
在衆人的注目中,她跟随在伍賀蓮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她依然可以想象那些人的眼神,足夠将她淹沒。伍賀蓮側目瞥向她,隻見她一手提着挎包,一手提着透明的口袋。口袋裏是兩隻便當盒。
他的視線朝上移去,對于她幹癟的身材不甚滿意。
于是,對那便當也更加不滿意了。
當電梯快要到達投資部的時候,伍賀蓮按了數字按扭。電梯突然停下,顧曉晨困惑,他卻沉聲命令,“昨天的初期文案預算不夠精細,修改後遞交。”
他要跟她談的就是這個?
“好。”顧曉晨應了一聲,微微點頭走出電梯。她不敢怠慢,立刻奔進辦公間進入工作狀态。處理完一天的事宜,她立刻修趕那份文案報告。數據太過龐大,她需要耗費許多時間重新計算詳細。
直到中午十分,電話鈴聲響起。
“我的三明治呢。”言旭東在電話那頭問道。
顧曉晨一愣,急忙道歉。挂斷電話後,她立刻拿起一份便當盒,前往海外部。由于事情繁忙,她也不好多留。她将便當盒放下後,打了聲招呼就走了。言旭東知道她最近忙着華宇的案子,所以也體貼地放她走了。
顧曉晨前腳剛走,有人卻到了。
伍賀蓮倚着門,左手夾着煙,沉聲兩個字,“走吧。”
“難得啊,今天沒有人預約你?”言旭東調侃一句,将手中的便當盒放進抽屜裏,甚至還鄭重其事地鎖上。
像是什麽寶貝,怕被人給偷了。
伍賀蓮卻認出來了,那隻便當盒正是顧曉晨早上提的那隻。
他眼眸一緊,英俊的容顔隐現一抹陰霾。
剛過午休時間,頂樓打開了電話,“顧秘書,蓮少爺讓你馬上來辦公室。”
“好,我馬上就去。”顧曉晨以爲他在催報告,幸好她剛剛完成,急忙收拾了文件奔向了頂樓。
總裁辦公室内,伍賀蓮端坐在大班椅上,深邃的雙眸望着低頭的她徐徐走入,他瞧見她的襯衣扣子解了兩顆。
等到顧曉晨走到辦公桌前,不等她開口,他冷聲喝道,“脫衣服!”
顧曉晨被他這麽一喝,整個人悶住,腦子瞬間當機了數秒時間。他、他、他……他說了什麽?脫衣服?顧曉晨一時無法回神,隻是睜着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就這樣傻愣愣地望着他,那眼神滿是困惑和不解,卻有一絲受傷。
見她遲鈍了神情,伍賀蓮不耐地皺眉,再次喝道,“我讓你脫衣服,沒聽見?”
他冷冽的男聲直接刺破耳膜,一陣嗡嗡地回響。
她單薄的身體微微顫動,像是被驚吓到了。
顧曉晨定了定腳步,支撐着自己,恍惚的目光對上他。那張冷漠英俊的容顔是如此得陌生,她輕輕開口,聲音都有在顫抖,“爲什麽我要脫衣服。”
“讓你脫就脫。”伍賀蓮盯着她胸前,解開的兩顆紐扣露出白皙的肌膚。他甚至掃過她的周身,上上下下全沒放過。
那微亂的頭發,讓他覺得心浮氣躁。
顧曉晨握緊了手中的文件,那份羞辱讓她如此難堪,甚至是無地自容。
“我記得蓮少爺說過,公事歸公事,私事歸私事。不會公私不分。”她将他當時所說的話搬了出來,語調平穩直白,盡量想讓自己平靜,卻發現太難。
他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伍賀蓮抽了支煙,煙夾在左手手指間,“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我随時可以催繳周氏的貸款。”
“還沒有到還款時間,催繳沒有權利。”顧曉晨開始用專業知識與他辯駁,卻是來抵禦他的逼迫,維持自己僅剩的可卑的驕傲。
伍賀蓮冷哼一聲,那嘲蔑傳入顧曉晨耳朵,讓她如此不适。
他揚起唇角,沉聲說道,“我想你大概不知道,附加條款中有備注,伍氏可以随時向周氏催繳貸款,收回流放資金。當然,周氏同時也不必給予伍氏任何貸款利益。這是簽署協議時的重要備注。”
“他沒有告訴你?”吐出一團煙霧,伍賀蓮眯起鷹眸将她緊鎖。
怎麽會這樣?顧曉晨瞪大了眼睛,這完全是不平等協議。
可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惟有伍氏肯放款給周氏。周城澤會允諾這樣的協議,恐怕也是萬不得以。但是此刻,聽到真實的協議條款,顧曉晨才發現自己對于面前的男人其實從未有過半點了解。
商人果然是商人,永遠也不會那麽輕易得答應。
顧曉晨莫得感覺一陣涼意,這種涼會讓她渾身發冷。
伍賀蓮靜默等待,隻見她一張小臉驟然慘白,僅有的血色也全都褪盡。手中的煙不自覺地夾緊,冷聲命令,“脫!”
呼呼,沒關系,沒關系。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顧曉晨在心中暗暗鼓舞自己。
她将手中的文件放下,她的目光平淡如靜止的湖水,沒有一絲起伏。纖細的手伸向自己的領口,開始解紐扣。方才辦公間的暖氣開得有些熱,所以她就解了兩顆,現在倒也省了點事。
諾大的辦公室内,她解着最後一顆紐扣,而後将自己的襯衣脫下。
伍賀蓮眼眸突得一緊,瞧見她穿着粉色的蕾絲文胸,比起那些豔麗的女人,這種保守的文胸确是如此可笑。可是她的肌膚卻讓他有了沖動,那種想要将她狠狠壓在身下的沖動,不顧一切地占有的沖動。
顧曉晨已經将褲子也褪下了,并非是貼身的褲子,在褪下膝蓋後一下子順着肌膚滑落在地。一雙纖細均勻的雙腿登時曝露于空氣中,也一并映入他的眼底。
他的目光像是鋒利的刀刃,觸向她的時候就像在淩遲。
伍賀蓮審視着她的身體,沒有瞧見任何多餘不該有的痕迹。硬朗的臉部輪廓微微緩和了些,卻被這樣一具白皙的酮體惹得欲念橫生。
她的纖細,她的弱小,明明如此不安卻還逞強着挺直了脊背,如此頑固地迎上他。
可她的注目卻掠過他,穿透了他的人,仿佛他不存在一樣。
那種沖動卻愈發強烈起來,快要沖破他的克制底線。
“繼續脫!”他如鷹一般的銳利雙眸盯着她,吐出陰冷的字眼。
對于她而言,這是羞辱,莫大的羞辱。
“夠了!”低沉的男聲幽幽響起,像是特赦。
顧曉晨恍惚的視線這才有了焦距,望着他近在咫尺卻如此遙遠的俊容。不想示弱,所以堅強得隐忍。
透過那副黑框眼鏡的鏡片,伍賀蓮瞧見她一雙眼睛紅得不可思議。
像是一隻小白兔。
“穿衣服!”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在她耳畔響起。
顧曉晨木納納地彎腰,撿起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她剛彎腰,身上過大的外套滑落了一邊肩頭,露出白皙的肌膚。
伍賀蓮眉宇一皺,轉身坐回大班椅,又開始抽煙,“去休息間換!”
顧曉晨被動任被他指揮,捧着衣服低頭奔進了休息間。
反手關上門,她靠着門背,突然感覺自己快要昏厥一樣。在休息間内穿回了衣服,整理儀容,顧曉晨抿着唇一陣心悸。原本她以爲他會對她做出什麽事情,可是誰知道,他竟然讓她脫了衣服後又穿回去。
這不是耍她嗎?
顧曉晨懊惱地蹙眉,揪緊了他的西裝外套,隻感覺自己被羞辱戲弄了。
調整好情緒,她這才走出了休息間。
外邊的辦公室内,伍賀蓮沉默地坐在大班椅上正在抽煙。
空氣裏滿是煙草味。
顧曉晨一言不發,隻是将西裝外套挂回衣架,而後又是默默地走到辦公桌前。強制地告訴自己要忘記方才的事情,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她拿起桌上的文件,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情,隻有自己知道她有多麽艱澀。
“蓮少爺,這份報告是華宇公司石油項目的初期文案預算報表,請蓮少爺過目。”她說着,雙手将文件遞向了他。
伍賀蓮抽着煙,并不去接。他擡眸,狹長的雙眸睨向她,沉聲說道,“我已經吩咐過了,華宇的石油案子全權交給伍昊陽。相關的文案資料、數據報表以後全都不用再給我看了。”
聽見他這麽說,顧曉晨隻好将文件收回,輕聲說道,“如果蓮少爺沒什麽事,那我出去工作了。”
根本不等他回應,她下意識地轉身就要離去。
“我準你走了?”伍賀蓮對于她急于遠離的舉動甚爲不滿,劍眉又蹙在一起。
顧曉晨隻好停下腳步,再次回身,“蓮少爺還有什麽事嗎。”
“過來。”他吐出兩個字。
顧曉晨擡頭望向他,卻發現他那雙琥珀色雙眸格外惑人,像是在召喚她。她手中握着文件,遲疑地繞過辦公桌,走到了他面前。伍賀蓮腳下一點,大班椅轉而面向了她。他吐出一口煙圈,出奇不易地伸手探向了她。
黝黑的大掌探過她的脖子,直接摟住了她,将她整個人拽向自己。
顧曉晨來不及反應,更抵不過他的力氣。身子朝他傾倒而去,跌入一具結實的胸膛,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暈旋了她。忽然,他撫起她的臉,低頭吻住了她殷紅嬌豔的誘人雙唇,舌尖蠻橫地撬開她的嘴,一陣來回掃蕩。
“唔——”她快要窒息了!
他卻不肯放過她,糾纏着她的舌,不斷不斷地深吻。起初緊繃着身體的她,因爲他的吻而漸漸松緩了力勁,倒在他的胸膛,無法反抗半分。他齧咬着她的唇,印下齒印,像是在警告一般。
“你是我的女人,不要跟别的男人太過親近。”他貼着她的耳畔,呵出渾濁不清的氣息。
那氣息噴灑向她,惹得她微顫。
顧曉晨木納地點頭,他低沉的男聲再次襲來,“還有,以後不準帶便當進公司!聽見了?”
突然,有些東西漸漸明了。
顧曉晨一下子恍然大悟,終于知道他爲什麽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
難道是因爲她給言旭東做了便當?
所以,他以爲她和言旭東有不正當關系了?
她一怔,徐徐回神,在他的懷裏輕輕開口,“蓮少爺請放心,我不會違反契約。”
“乖女孩。”伍賀蓮低聲呓語,撫了撫她的腦袋,對于她的回答似乎終于滿意。伸手将她扶好,擡頭望向她,卻見她的神情凝重無謂,不再自然。前一秒被他吻過的唇卻是那麽誘人。
沒由來的,她開始讨厭那個稱呼。乖女孩。
顧曉晨再次點頭,已經不想說半個字。
煙叼在嘴裏,伍賀蓮伸手,将她襯衣最上面的紐扣也完全扣好,那白皙的肌膚也被嚴實掩蓋。
他收回手,淡漠地說道,“出去工作。”
“是。”顧曉晨應了一聲,拿着文件轉身離去。
顧曉晨剛走出總裁辦公室,迎面撞上了秘書夏媛。夏媛的神色從容,冷冷地望着她,犀利地注意到她的異樣。特别是她的唇,像是被人狠狠寵愛過。顧曉晨朝她微微點頭,急忙走過她身邊,奔進了電梯。
直到電梯門關上,電梯徐徐下降,她靠着電梯壁,雙腳一軟。
回到投資部,顧曉晨拿出梳子将自己有些散亂的頭發梳理整齊。而後她看了行程表,下午兩點要前往華宇公司,洽談關于石油案的合作事宜。她不敢耽擱,立刻敲門走進了副總辦公室。
辦公室内,伍昊陽正無聊地在打着電腦小遊戲,用來打發時間。
瞧見顧曉晨走了進來,伍昊陽英挺的眉宇微微皺起,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副總,約了華宇公司洽談,時間差不多了。”顧曉晨輕聲說道,淡淡微笑,“車已經備好。”
伍昊陽關了遊戲,拽起西裝外套站起身來。
而後一行人坐上了車,前往華宇公司。
伍昊陽作爲代表,随行的除了顧曉晨之外,還有另外兩名下屬。
華宇公司離伍氏有些遠,開車行了半個多小時才剛剛到達。
當伍昊陽一行趕到華宇之後,負責接待的公關小姐立刻迎了上來,帶着他們一行四人坐着電梯前往洽談的會議廳。電梯在某個樓層停下,公關小姐溫和微笑,“各位,這邊請。”
回廊盡頭就是會議廳,公關小姐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大門徐徐打開了。
伍昊陽與顧曉晨一前一後而站,瞧見會議廳聚集了幾家同爲競争對手的公司代表。
諸位代表圍坐于橢圓形的會議桌,原本是在互相散漫攀談,卻因爲會議廳的大門突然被人打開而停了聲。衆人也在同時徐徐望去,認出了伍昊陽一行。現場在座的公司,除了伍氏公司的代表還未到席,其餘幾家都提前到了,顯然是不敢怠慢。
伍昊陽沉靜地走向空位,顧曉晨默默跟随。
“各位請稍候。”一行人終于就位之後,公關小姐朝衆人微笑點頭,而後退了出去。
刹那之間,會議廳隻剩下一群“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競争對手。
顧曉晨扭頭朝兩位助手吩咐了幾句,收回視線,目光平靜地面向會議桌上的衆人。這不是她第一次出席合作案的洽談會,但是這次的氣氛實在太過凝重,讓她更加感受到威脅感以及緊迫感,握着文件的手,手指微微用力。
“緊張什麽。”伍昊陽并沒有放過她的細微動作,低聲呓語,“就當是來玩的。”
顧曉晨頓時蹙眉,不敢認同。
怎麽能當成是來玩的呢!這是多麽大的合作案呢!
“這位一定是伍氏的陽副總吧!久仰大名!我是杉達公司負責代表的徐志明。很高興見到陽副總!”對面位置上的男人站起身來,一邊打招呼一邊伸出手來。他理着平頭,穿戴幹練整潔,一眼看去就是十分精明。
伍昊陽徐徐擡頭,懶散地望向對面主動開口的男人。
對方的手還僵在半空,可他遲遲沒有伸手交握。那神情滿是不屑以及不在乎,根本就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裏。
伍昊陽不急不徐開口,沉沉“哦”了一聲。
氣氛一下子僵持到冰點,徐志明臉上的笑容隐去,眼底透出一絲陰霾。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突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徐代表,我是副總的秘書顧曉晨,很高興認識你。”顧曉晨伸出手握住了徐志明的手,淡笑着說道。
顧曉晨的開口,顯然是給了徐志明一個下台階。
徐志明也是識趣的人,急忙順着台階而下,表現得十分大度,侃侃而談,“雖然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競争對手,總也是相交一場。大家公平競争,事後也能成爲朋友。”
“徐代表說的是。”顧曉晨揚起唇角,從容地與他對談。
兩人收回手,各自坐了下來。
徐志明的目光太過灼人,筆直地注目于顧曉晨。
顧曉晨對于他的注目感到一絲厭煩,卻依舊保持着平靜微笑。她卻想到了言旭東那天在電話裏叮咛的話語,杉達公司的人需要注意才對。
“喀嚓——”會議廳的大門被人推開了。
華宇公司的總裁郭老先生,在幾名助手的簇擁下沉穩走入。衆人紛紛起身,顧曉晨也站起身來,卻不忘記拽了拽伍昊陽。伍昊陽本不想起身,但是瞧見顧曉晨殷切的注目,怎麽一下子不由自主就站了起來。
見鬼了。伍昊陽在心中暗自嘀咕。
“郭總下午好。”
“郭總好。”
衆人熱情地打招呼,惟有伍昊陽一貫的吊兒郎當無所謂态度。由于會議廳内聚集了幾家公司的代表,所以這位郭總顯然也沒有太多注意。他雙手伸出朝下拍了拍,示意大家坐下,而他也坐了下來。
“這次讓幾家公司的代表一起來,主要是想先認識一下大家。當然,我也想知道各自歸屬的公司對于石油業的了解有多少。”郭總的話一出,惹來伍昊陽一聲冷哼。
顧曉晨蹙眉歎息,對于他的脾氣有些頭疼。
衆人又是詫異又是吃驚,方才伍昊陽根本就不給徐志明面子,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連郭總的面子也不給。
郭總扭頭望向伍昊陽,沉聲說道,“這位代表好象有不同的意見?”
衆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伍昊陽,其中自有看好戲的,也有看他如何解困的。
顧曉晨一下子悶聲,腦子裏飛速地組織着言語,想着該怎麽應對。隻是時間太過倉促,僅有幾秒時間思考,當她要開口的時候,耳畔傳來低沉傲然的男聲,那麽的熟悉,卻又不是那麽熟悉。
“郭總,先自我介紹下,我是伍氏代表伍昊陽。明人不說暗話,這是我們伍氏第一次接觸石油業。相比起在場的各位,經驗肯定不足。我本人對于石油業也沒有多少興趣。所以郭總如果要談,那我恐怕話不投機。”
伍昊陽沉靜地訴說,顧曉晨卻聽得心驚肉跳。
天呐,他都說了些什麽。
“不過……”伍昊陽頓了頓,賣了個關子,又是說道,“我想郭總也一定了解我們伍氏。這次的合作案所需的投入資金,這不是随随便便一家公司就能負擔得起的。而我們伍氏,占據香港金融業的熬頭地位。”
“了不了解可以後期培養,主要是百分之百地完成這次的開采計劃。商人不在乎過程,隻講究結果。不是嗎。”
伍昊陽神采飛揚,将問題撥還給對方。
他以如此完美的姿态,成功地應對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