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餐廳,顧曉晨與伊琳面對面而坐。侍應生上了幾份各式西點,顧曉晨慢慢吃着,擡頭說道,“伊小姐,那條珍珠粉的裙子我送去洗了。等洗幹淨了,我再送還給你。”
顧曉晨再遲鈍,也知道那條裙子是屬于誰的。
“不用這麽麻煩了。”伊琳拿着湯匙攪拌着咖啡,“反正我也隻穿過一次,顧小姐如果不介意,那就送給你了。”
“這怎麽行。”顧曉晨聽到她這麽說,更加不好意思了。
“顧小姐自己做決定吧,如果你實在不能接受,那就扔了。”伊琳輕飄說道,嬌好的容顔在陽光下閃着光芒,卻是刺痛了顧曉晨。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又是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系,我知道的。”顧曉晨笑笑,低頭不再說話。
用過早餐之後,顧曉晨随伍賀蓮前往醫院探望傷患言旭東。而伊琳則應邀出席日本調酒協會的Party,不好缺席,所以就沒有一同前往。車開在半路上,顧曉晨忍不住問道,“言經理傷得很重嗎?”
她記得昨天他都流血了。
“死不了。”伍賀蓮握着方向盤,幽幽露出這麽一句,又是補充,“他是鐵做的,怎麽打也打不死。”
顧曉晨料不到他會突然開玩笑,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這一笑,伍賀蓮也揚起了唇角。
到了醫院後,順利找到了言旭東所住的病房。言旭東躺在病床上,整個腦袋被紗布纏了個嚴實。這一眼看去,确實像個三級傷殘人氏。顧曉晨瞧見他這副模樣,又是自責又是内疚,“言經理,你沒事吧?”
“沒事,我怎麽會有事呢。”言旭東的精神不錯,甚至可以說是生龍活虎,“其實我一點事也沒有,可偏偏醫生不讓我出院,說要觀察幾天。怕我會腦震蕩。”
“那就多住幾天。”顧曉晨認同的說道。
“可我讨厭醫院啊。”言旭東平時都挺沉穩的,現在倒像個大孩子,“我最讨厭消毒水的味道了。”
“忍忍就好了,大不了,我給你沖咖啡。”顧曉晨小聲說道,和他做交換。
“好啊。”言旭東眯眯笑,扭頭望向伍賀蓮問道,“蓮,高德的合同怎麽解決的?”
“沒有簽約的合同,當然不作數。”伍賀蓮沉聲說道。
言旭東突又憤然了神情,恨得牙癢癢,“大倉雄一那個敗類呢?你是怎麽處置他的?”
伍賀蓮站在窗旁,陽光籠罩着他,周身覆上了一層金色,他輕吐出幾個字,“我把他給廢了。”
“你夠狠。”言旭東大笑出聲,終于痛快了。
廢了?顧曉晨狐疑的望向伍賀蓮,突然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由于言旭東受傷住院,所以隻好又在日本逗留了幾天。伍賀蓮與伊琳兩人同出同入,親昵無間。顧曉晨每天都會去醫院探望言旭東,有時候她自己一個人打車去,有時候伍賀蓮就會送她一起前去。
每當這個時候,顧曉晨總能聽見車前座兩人的談笑聲。
“蓮,北海道真的好漂亮,你看看這些照片。”伊琳擺弄着手中的照片,愛不釋手。
伍賀蓮瞥了眼,隻是“恩”了一聲。
“對了,顧小姐,你是第一次來日本吧?”伊琳扭頭問道。
顧曉晨擡頭望向她,急忙應聲,“是,第一次。”
“那你還沒看過富士山吧?”
“沒有。”
“來了日本不看看富士山,這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呢。”伊琳笑着說道,“蓮,不如下午我們一起去富士山吧?”
顧曉晨并不想麻煩他們,“不,不用了。”
“沒關系,顧小姐,來了日本一定要去兜兜轉轉。你放心,你老闆不會扣你工資!”伊琳微笑,又是望向伍賀蓮,“是吧,蓮?”
“我看還是不用了,下次出國公幹還有機會。以後如果來旅遊也可以看。而且言經理一個人在醫院,他一定很無聊……”顧曉晨找着各種理由吉搪塞,可是話說到一半,伍賀蓮莫的打斷,說了兩個字,“去吧。”
他一貫的命令口氣,讓人無法拒絕,顧曉晨一怔,隻好“噢”了一聲。
伊琳神色微笑恙,笑着說道,“那就好,下午一起去。”
三人來到醫院的病房,卻瞧見言旭東已經換下了病服,穿回自己的衣服,襯衣西褲,精神熠熠。雖然腦袋上還纏着幾圈紗布,無礙于他的英俊。言旭東一瞧見他們三人,打趣道,“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次。”
“言經理,你可以出院了?”顧曉晨走近他,關心的問道。
言旭東說道,“我早就說過我沒事。”
“那真是太好了。”顧曉晨松了口氣,這幾天她就怕會突然病變。
“言經理,恭喜你出院。”伊琳輕聲祝福,提議道,“這樣的話,下午我們就一起去富士山吧。”
“富士山?”言旭東狐疑呢喃,視線轉向顧曉晨,恍然大悟,“對了,曉晨第一次來日本。”他大嗽喇的摟住顧曉晨,爽快的說道,“那好,今天下午觀光富士山,明天一早就坐飛機回香港。”
顧曉晨一聲不吭,隻是擡頭的時候,對上了伍賀蓮,卻發現他的目光灼熱的吓人。她立刻轉移視線,不與他有所接觸。
“蓮,今天你當司機嗎?”言旭東問道。
“走吧。”伍賀蓮沉聲說道,攜着伊琳轉身走出病房。而身後,言旭東與顧曉晨在一起,竟也像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