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是什麽都顧不上的,實在是太累了。
丫頭們提心吊膽的等着,終于上午的時候,前院送來了賞賜。
這才算是松口氣,雖然進府已經一年多了,可這是實際上的第一次侍寝,所以要是沒有賞賜,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何況,昨夜看情形,格格也沒怎麽伺候好太子爺的,要是太子爺就此不聞不問了,那以後這百花閣日子就沒發過了。
随着前院裏的賞賜到來,後院裏福晉也賞賜下來了。
很快,側福晉白氏也跟着賞賜了。
因太子爺賞賜的中規中矩,所以後院也沒格外多。
就是都按着規矩來的。
等蘇氏知道得了賞賜也是高興,倒是有心情吃喝了。
不過,這一日後,弘昕有十幾日沒有再來找蘇氏。
起先的兩三天,蘇氏覺得很正常,她又不是什麽得寵的,太子爺來不來不是常事?
可是五六日之後,她就有點沮喪了。
肯定是她伺候的不好,也确實不好,那麽丢人的哭哭啼啼的,太子爺不喜歡也是有的。可與此同時,還有期盼,肯定太子爺還是會來的。
十來日的時候,她就明白太子爺是真的嫌棄她了。
又是難過,又是覺得也不稀奇。
誰家後院不是失寵的多?她額娘是嫡妻呢,也早就失寵了。阿瑪喜歡姨娘們……
到了半月頭上,蘇氏已經很淡定了。太子爺不喜歡她,喜歡去别處了。
這半個月,正院裏,側福晉那,還有江格格那都見着太子爺了呢。
蘇氏就想着,如今還像是過去一樣就好了嘛,說難過也不至于太難過啦。
而且,如果以後幾個月太子爺來一次的話,也還是有機會見着的嘛。
她本身心大,是個很容易自己想通的性子,所以漸漸竟然也就安定下來了。
百花閣裏的丫頭們看她,她浮躁,自然跟着浮躁。
她既然是這麽個樣子,丫頭們除了說一聲恨鐵不成鋼之外,也沒别的話說了。
畢竟,本事如果不濟,貿貿然争寵倒是壞事了。
就在大家都以爲以後就這麽個德行了,幾個月能盼來一回太子爺就是燒高香的結果了之後,忽然太子爺他又來了。
弘昕半月後再來百花閣,純屬是琢磨着蘇氏好玩來着。
本以爲能看見一屋子慌張的奴才,以及蘇氏喜極而泣的臉……
可惜,弘昕看見的是什麽?
他沒叫人通報,就故意出現之後,發現他的小格格蘇氏正沒形象的趴在外間的圓桌上吃葡萄呢。
“這葡萄酸,時候不到就是不好吃。還要再等一個來月呢。”
丫頭們都看見了太子爺了,蘇氏背對着弘昕,自然是沒看見。
還是她的大丫頭知春拉她的衣袖:“太子爺來了!”
豁出去了。
蘇氏一愣,就忙要起身回頭,可是趴着的姿勢實在是太……
這一動,就把凳子帶倒了。
她自己也展展的躺在了當地。
頭對着弘昕的腳……
擡頭看,太子爺就低頭看着她。
弘昕是……真的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蘇氏不是裝的,她是真的就這麽一個德行……
蘇氏用一種叫弘昕眼花缭亂的速度爬起來跪好:“恭迎太子爺。”
弘昕頭回見這麽恭迎的,現在地上打個滾……
“起來吧。”有點複雜,還有點想笑……
事實上,他也真的笑了。
看了一眼桌上那青綠色的葡萄,看着都牙酸,也難怪她說酸了。
弘昕回頭看了一眼福來:“叫人送些葡萄來。”
福來忙哎了一聲去了。
心說太子爺這是逗樂子上瘾了吧?這蘇格格,要紅幾天了。
蘇氏起來。還是親手扶起那個凳子。
弘昕看了她幾眼,坐在一邊椅子上:“你也算是将規矩都吃了。”
蘇氏低頭,然後覺得不太好,就擡頭,對着弘昕笑了笑:“奴才錯了。”
“罷了,孤沒叫人通報,貿然進來,你吓着了也是有的。”弘昕都懶得計較她那種姿勢不雅的小過錯了。
隻是眼風掃了一下她的幾個丫頭。
雖然沒有跪下,可是幾個春字輩兒的丫頭都噤若寒蟬,心裏都明白了。
怕是太子爺不想罰格格,反而怪她們沒做好了。
等葡萄拿來,正是紫紅色,熟了的。
弘昕指了指葡萄:“想吃吃這個,别禍害那些不熟的。”
她摘的怕是後頭哪裏葡萄架子上的,那都是秋日裏成熟的品種。
蘇氏忙謝過太子爺,還真就吃了一顆:“很甜。”
蠢到這份上,弘昕懶得與她計較了。
不過,他進後院就是放松來了,無所謂他自己的女人是什麽性子。
說白了,琴棋書畫也不稀奇,蠢也無所謂,心思正就好。
這些小事上蠢不礙事,大事不要犯糊塗就比什麽都好。
所以,弘昕其實是不嫌棄蘇氏蠢笨的。
随即,自己也吃起葡萄來了,這是用冰涼的井水泡過的,正是夏天吃的最好。
太子府富裕,比起當初的四爺那個貝勒府來,用度那是不必說的好。
所以格格們屋裏,夏天也是用的上冰山的。
所以,蘇氏這裏也不難受。
百花閣雖然不如其餘地方好,可是整個府邸都新修葺過的。百花閣也一樣。
這裏的擺設也不是很差,至少目前來說,也沒露出什麽頹态來。
弘昕呆着,也就不算太難受了。
用過了晚膳,弘昕就又在側間裏辦公。他是每天都辦公的。
有時候晚膳後不習慣寫大字,就辦一點事,也算是消食了。
蘇氏想了想,就拿了一本書,也跟着弘昕進了東側間裏。
福來見太子爺沒說話,就也沒攔着,心說這位還真是膽子不小呢。
弘昕隻是用餘光看了一眼蘇氏,見她很老實的坐在了一邊,然後真的認真看書。
弘昕倒是也不介意女人們離他近。
其實就是那句話,真的怕人看的公文,絕不可能帶進後院來的。
隻是,以往女人們似乎都不敢過來。
甚至于,弘昕想,如果蘇氏是裝的傻要與他親近,他也無所謂。
畢竟,江氏不就是明知性子不好,他也不在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