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該進宮的時候,她才知道,錢越給她找的這戶人家正好也是姓韓。他家的女兒本來也是今年的秀女來着,不過去年年中的時候,一場疾病去了。
如此一來,隻需稍微做個改動,就可以了。
當然,清朝選秀是很嚴格的。并不是有點權勢就可以随意改動。
秀女們都是要驗明正身,身子于街坊鄰居都要做保的。
基本出現不了什麽頂替的事情。
除非是錢家這般,叫太子爺出面的事,那就好辦了。
這個韓家,是江西任上的一位官員,家裏就兩個孩子。
這種事,也沒什麽不願意的。這也算是與錢家結了親了。自然也就點了頭。
韓氏不必去江西,隻需頂着這個名頭進宮選秀就是了。
自然不會再出意外。
這一回選秀,算是推遲了三年整。
皇上後宮裏,人是不多,但是皇子們可大了。
太子爺,六爺都可以選人了。
這太子爺,可是連太子妃都沒定下來呢。要是能進了太子爺的後院,以後可是前途無量。
相對來說,選擇太子爺的秀女更多些。
畢竟,太子爺十七了,正是最好的時候呢。
至于四阿哥,這麽些年病着,還不知如何,誰也不想嫁給病秧子。
韓氏被安排進了北五所的一處住處,很是幽靜,也有人照看着。雖然不比府裏,但是也很是舒适。
她畢竟是在錢家做過幾年的妾室了,所以很是會察言觀色,倒是與周圍的人也關系和睦。
這一屆秀女中,最出衆的兩位,一個是滿軍旗的富察氏,一個是漢軍旗的白氏。
兩個都是十六歲,如花般美麗的女子。
富察氏驕傲,帶着一股子傲居。白氏就看着好多了,恭敬有禮,客氣的很呢。
乍看去,富察氏是個高貴的滿族貴女,并不低頭走路。
白氏柔美之下,對上對下都是極好的。
人緣自然就比富察氏好的多。
這一屆秀女,最要緊的就是給弘昕選太子妃,自然是備受矚目了。
這富察氏的阿瑪是山東巡撫,自然是一方封疆大吏,很是要緊。
白氏的阿瑪是通州知府,雖然是不及富察氏的阿瑪官職高,但是随着海務逐年增多,這海口城市就比以前重要起來,倒也是不可或缺的一處地方呢。
兩個人家世出衆,容貌又拔尖,自然是受各方的矚目的。
葉棗不可能不注意她們,弘昕也自然是關注的。他喜歡美人,自然是不會漏了這兩個。
錢越便傳話,叫韓氏也注意這裏兩個的性子哪一個更好些。
就他看來,這兩位總有一個是要進了太子爺的後院的。至于是太子妃還是側福晉,就不好說了。
時間過的很快,一個月轉眼就過去了。
韓氏在北五所住着,也是高興煎熬的。她并沒有住一個月,隻是十來天就‘落選’被指婚了。
是皇貴妃娘娘親自指婚,叫她嫁給錢越的。
因家裏遠,故而不回去,隻住在了京郊錢家的莊子上。
已經指婚,這也不算出格。婚期就定在了六月初九這一日,滿打滿算三個月了。
錢越去莊子上看韓氏,韓氏正在院子裏賞花呢。
面容比半個月前好的多。如今再不是一臉病容了。
見了錢越,想上前喊一聲爺,可還是克制住:“錢大爺。”
“這裏一切都好?”錢越嗤笑,這女人倒是會做戲的很呢。
“多謝錢大爺,這裏一切都好。小女子家遠,叨擾了。實在是沒規矩的很。”韓氏福身。
錢越手癢癢,他想抱她。想捏她揉她欺負她。
弄得她眼淚汪汪才好。
可這時候,不光是他們兩個人,既然要給她新的身份,身邊的人就要換了。
所以,以前的都不在了。
不能太過火,不然會被懷疑的。
韓氏心裏其實知道,這男人呀,看着規矩十足的。實則與她獨處的時候從來都很壞。
這會子,隻看他眼睛就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了。
又是有點生氣,又是覺得害臊,可又想,之前也不是沒有漂亮的丫頭勾搭他,他才不要呢。
那就是隻對她這樣?這一想,她就害臊的站不住了。臉都紅了。
錢越好笑的看她,這女人後置直覺,也不知想到了什麽!
這三個月是休想碰她了!個蠢女人,竟還叫他素着!看他新婚時候如何收拾她。
克制再三,與韓氏坐在了葡萄架下面。
葡萄當然沒有,葉子也才毛尖兒,看着綠油油的,很是喜人。
錢越想,秋日裏的時候,見韓氏總喜歡葡萄。明明自己有銀子,也不敢越過府裏叫人去買。
他給她分來多少,她就吃多少。
還舍不得一次吃了,總是冰鎮好,等他回來吃。
其實他根本不愛。
“敢問韓姑娘喜歡葡萄麽?”錢越故意問。
韓氏一愣,然後低頭:“正是最愛葡萄。”
“既然最愛,那今年這莊子上的葡萄,姑娘就能吃上了。”錢越看着她一截白玉似得脖子,心想這女人如今裝的倒是像。
不過他也樂意配合。
韓氏果然又被他說的紅了臉。心知他故意的,可是……心裏又想,叫人聽來,不就是他盼着自己進門了麽?
這要是真的韓家姑娘,不也是要羞紅臉了麽?
直到錢越走了,韓氏都不好意思擡頭。
不是受不住錢越的逗弄,隻是這周圍丫頭婆子的都是陌生的,她們也不知如何看她呢。
“恭喜姑娘了。錢家大爺是個知情知趣的。”一個婆子笑道。
心裏卻想着這錢家也不知如何,之前聽說有個姨娘呢,病重送去莊子上了。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都是爲了嫡妻進門好。
也是好事吧。
姑娘生的好相貌,過門後,也能過的好。
這錢家大爺看着也是一表人才的,倒是一門好親呢。
韓氏心虛的很,哪裏知道奴才們的心思,隻是笑了笑,就進門躲着去了。
又想着,錢越這麽遠來瞧她,不能親近呢。不過也就是兩個多餘,不足點三個月,就可以在一處了。
心裏種種情緒交織着,她也煎熬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