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面,葉珍就跟葉棗說了一件喜事。
“姑姑,我額娘懷孕四個月了,看過太醫了,說是胎像穩固!”
“是嗎?這可是喜事,總算是如願了。”不管是男孩女孩,總算再生一個。
“賞,就說我的話,不要叫嫂子勞累了,年紀不小了,一切身子爲重。家裏的事,就交給丫頭婆子們管着。不許叫嫂子煩心,不然本宮親自管。”
陶氏最好安分些,不介意葉家多個人吃飯,吃多少,吃多好都無所謂。可是要出幺蛾子,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來人忙謝過貴妃娘娘。她們是親自送兩位姑娘來的,這會子還是要回去的。
這些都是主子跟前得用的人,心裏自然是有數的。
貴妃娘娘這是不許陶氏插手家裏的事,這可是好事啊。
盡管如今是侯爺當家,可是這陶氏還是名義上的繼母呢,要是覺羅氏養胎的時候,陶氏當家,這就麻煩了。
貴妃娘娘當真是好人呢。想的周到。
這一行人走後,葉棗笑着看兩個小姑娘:“都洗漱洗漱吃東西歇着去吧,後頭的帳篷給你們預備好,兩個一起住。要什麽就跟圓嬷嬷說。有什麽事都明兒再說。”
“姑姑,我不累。姑姑氣色真好,表弟們去哪裏了?”葉珍擺手。
“弘昕大約是跟着皇上,八阿哥每天都去看他的馬,出去了。”葉棗笑道:“你不累,你也不想想巧巧累不累?”
錢巧巧乖巧的笑:“姨母,我也不累的,就是渴了。”
“可憐見的,渴了也不說?趕緊給姑娘們端水來吧。”葉棗擺手。
巧巧話少,長相也是越來越往可愛了去的,雖然不及葉珍這樣打小在她跟前長大,但是也是自家的孩子,是親近的。
很快,奴才們就端來了蜂蜜水,伺候兩個姑娘喝了。
帶下去洗漱送去歇着了。
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反正次日裏,上午葉珍就見着了弘念,正是在一處土坡上。
“弘念表哥。”葉珍福身。
“珍珍表妹來了。你……一路辛苦。”之前,當她小孩子心性的時候,弘念還能坦然。
如今,叫皇上這麽一挑明吧,他就坦然不了了。
“還好,弘念表哥,你怎麽了?不舒服?”葉珍仰頭看。
“沒有……珍珍表妹沒事的話,我……”他想說有話與你說,可是這麽突兀的說,也不像話……
“你有話跟我說啊?那我沒事啊,你隻管說。”葉珍心跳有點快,不過自己也不确定是爲什麽。
“表妹也不小了,家裏可給你定親了?”弘念試探性道。
葉珍咬唇:“是不是……你要成親了?你……要娶繼福晉了麽?”
弘念有點不太能面對這個小姑娘,到底還是點了個頭:“是啊,皇阿瑪快要指婚了。”
“你……喜歡她?”葉珍咬着唇,委屈道。
“她……挺好的。”弘念心裏不舒服,恨不得馬上走了。可是嘴上到底還是這麽說了。
說實話,他都不知道皇阿瑪要給他指哪家的姑娘呢,好不好的,真是不知道啊。
“比我好麽?我……不好麽……”葉珍也是随着年齡大了,反倒是勇氣不足了。這會子,低着頭,委屈,灰心,失望都有。
“這如何能比,你很好,長得好看,家世好,又性子灑脫。”弘念勉強一笑。
“那你娶你的繼福晉,我……我又不曾糾纏你,你爲什麽要跟我說?混蛋!”葉珍擡頭,眼圈紅了,卻沒哭:“我們葉家的姑娘當然是好的!我大姑姑是貴妃不必說!皇上不能隻有我姑姑一個!我二姑姑和我二姑夫琴瑟和鳴,恩愛的很!一生一世一雙人,過的很幸福!我小姑姑嫁給紮拉布也很好!她也說了,紮拉布不會納妾的!也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結果!”
葉珍說着,腰杆子似乎更硬了:“到了我這裏,沒道理堕了家風!我也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家裏一繞有了格格,還有子女!我不是嫌棄你,可我也不願意!我要嫁一個人,就娶我一個!對我一個好!叫我一個給他生孩子!你不成!”
弘念心神一震:“表妹說的是。”
“過去,我說我要嫁給你,你不信!那時候最起碼你還沒有子女!可你不信我。這會子,你要娶親,我就是難受也認了。我葉珍又不是嫁不出去!有我姑姑在,我就是嫁一個家世不好的又如何?隻要他一輩子隻有我一個!我就嫁!”
說着,小姑娘似乎是有點羞怒了,大聲道:“你就别以爲你們愛新覺羅氏是的男人就金貴!金貴我也不嫁!”
說罷,就揮手跑掉了。
後頭跟着的丫頭忙追上去:“格格,格格?姑娘!您慢點!”
侯爺的女兒,自然是能被叫一聲格格的。隻是她不習慣罷了。
弘念站在原地,看着那個跑遠了的小姑娘,心裏又是釋然,又是有點酸澀。
錯過了個好姑娘啊!
不過,他也不後悔,他們本不是該湊在一起的人。
一時的悸動也不能是一輩子的悸動。
如果娶了她,又不寵愛她,那又何必?
小姑娘有主意,這很好。有這樣的家世,有宸額娘在,她确實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
再是怎麽說,他也算是小姑娘的表哥,以後總還是向着小姑娘的。
有人欺負她的話,他做哥哥的總是要幫襯的。
不過,有五弟呢,五弟對這個表姐也很好。
弘念懷着這樣的心情,慢慢的走遠了。
葉珍倔強的很,可是跑出去很遠之後,到底還是哭了。
就算是年少懵懂的喜歡一個人,她還是會難過的。那人不适合她,她也知道,隻是……到底是喜歡過的人。
人家就要成親了,不娶她,她難過不是正常的麽?
她自己這麽想。
跑回營地,跑的太快,拐角的時候與迎面來的人撞在一起。
“哎喲這是誰啊!”
隻聽得一個男生傳來,然後葉珍就被扶住了:“珍珍?你跑什麽……哎,你哭了?怎麽這是?”
“你好吵!”葉珍看清楚是弘昕的哈哈珠子之一,費揚阿,就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