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葉棗點頭，還是死死的抱着四爺：“我沒有不信你，隻是有點怕。我不想離開你和孩子們。你不知道我……我舍不得。”
“知道，朕都知道。叫你受委屈了。”四爺揉着她的頭發：“朕已經叫人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四爺歎氣，不知如何安慰她，才能叫她好過一點。
正是四爺絞盡腦汁想着的時候，葉棗卻睡着了。
她太過疲憊，縱然睡着就要夢魇，可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四爺就一直揉着她的頭發，叫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事實上，昨日試驗，這樣是管用的。
隻要四爺一直摟着她摸着她，她就不會夢魇。
可四爺不是鐵人，四爺總會睡着的。
果然，到了半夜，葉棗就又驚醒了。
這回，她有些崩潰，使勁砸枕頭哭。
四爺死死咬着牙将她摟住：“棗棗。”
“我難受，嗚嗚嗚，我好難受，你别管我了，你走吧，叫我自生自滅不好麽……”
又是崩潰，又是自責。
四爺也跟着她一起熬着，她心裏難受死了。
“葉棗！”四爺大聲叫了一句。
四爺極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所以葉棗渾身一震。
“你看着我！”四爺急了，朕都不說了。
“好好看着！這一點事就叫你撐不住了？是我這些年寵愛你太過，養廢了不成？”四爺闆着臉，臉色難看之極。
葉棗還是哭，不過也叫四爺吼的清醒了些。
“郎中還沒來，薩滿巫師明日還要進宮。朕叫老十四接的老和尚也快進京了。你怎麽就不能再堅持？”四爺聲音還是怒氣沖沖。
葉棗伸手，拉四爺的手。
低着頭，很委屈。
四爺哪裏舍得甩開？便反手抱住她：“你聽話，就是再難受，也忍耐幾日。爲我也爲孩子，好不好？”
葉棗點頭，使勁點頭。
“哎……”四爺長歎一聲：“你呀。”
“又不是我想這樣。”葉棗委屈。
“是，是朕沒看護好你。”四爺親親她：“躺下，别着涼了。”
葉棗嗯了一聲，又随着四爺躺在被窩裏。
“再忍耐幾日，乖啊。”四爺摸着她的後背。
葉棗嗯了一聲，由着四爺給她擦了眼淚，很快就又睡着了。
四爺卻沒了睡意，起身下地來了。
珊瑚忙給過來伺候四爺穿好鞋子，披上鬥篷。
四爺出了外間，坐在那喝茶，手輕輕敲着桌面：“老十四他們走了三天了吧？”
“回萬歲爺的話，是三日了，如果快的話，明兒就能回。”珊瑚道。
四爺點了一下頭，靠着椅背伸展了一下腰身。
“傳話下去，明兒一早，叫可圖肯來見朕。”半晌，四爺道。
珊瑚哎了一聲，就出去與外頭的蘇萬福說去了。
四爺喝了一盞茶，又回了榻上。
葉棗這回總算是沒有馬上就驚醒。
可臨近天亮的時候，她還是驚醒了。
隻是四爺不在了，她躺在榻上看着帳子頂發呆。夢裏那種陰暗潮濕又可怕的感覺漸漸散去。
她整個人都是虛脫的。
“主子？”白玉叫了一聲。
“嗯。”葉棗應了一聲，可怎麽聽都是有氣無力的。
“主子，起來用膳吧？”白玉忐忑。
“好。”葉棗坐起來，馬上就頭暈的栽倒了。
這一栽倒就想吐。
後頭紫玉忙将盆子拿來，葉棗也吐不出來，酸水罷了。
吐過了，扶着她起身，換了一身裏衣，起身正要穿外衣，葉棗就覺得撐不住了。
饒是兩個丫頭扶着，也還是昏倒在了紫玉懷裏。
紫玉白玉以及後頭的兩個二等丫頭當時就吓壞了。
忙将她扶着躺好：“快！快去找何哥哥傳話去！”
白玉忙道。
四爺剛見了格圖肯，都沒來得及吩咐事情呢，就見小亭子來了。
蘇萬福趕着進來。
“說。”四爺站起身，臉黑的跟鍋底一樣。
“回萬歲爺的話，後頭……貴主子暈倒了。”蘇萬福一臉的緊張。
四爺哪裏顧得上格圖肯，忙不疊就往毓秀宮去了。
太醫已經來了，弘昕一臉緊張的看着他們給額娘請脈。
見了四爺，像是有了主心骨：“皇阿瑪！”
“别怕，怎麽回事？”四爺黑臉。
白玉紫玉忙跪下：“回萬歲爺的話，主子醒來要起身，就先吐了。更衣的時候就昏過去了。”
“回萬歲爺，娘娘這是因爲多日來睡眠不足，飲食不周導緻的。一時起來的急了，故而嘔吐昏厥。”太醫見皇上的臉色很是不好，忙解釋道。
四爺看着榻上憔悴的葉棗，眼睛都要紅了。
“她是就這麽昏着好，還是醒來好？”四爺看着兩個太醫：“想清楚說。要是她有個不好，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兩個太醫吓得不得了，最終還是年長的那一個道：“回皇上的話，倘或娘娘要是不在驚醒，昏着也無妨。”
四爺點頭：“該吃什麽藥，去開。”
兩個太醫忙應了出去。
四爺坐在塌邊，看着葉棗，看了好一會道：“叫格圖肯進來。”
小亭子忙去了。
不多時，四爺就在毓秀宮的正殿裏見了格圖肯：“朕給你一日的時間，去查。烏拉那拉氏，李氏，耿氏，紐祜祿氏家裏。朕懷疑貴妃是被巫蠱之術詛咒了，你去查。”
格圖肯都要跪下了，這如何查？
可到底不敢說，隻能應了。
出了宮，就犯了愁。
這難不成去人家家裏搜麽？一個頭兩個大，到底隻能查外圍。
就這樣，也是愁死了，一天時間，怎麽可能呢？
不過，想來是貴妃娘娘身子真是不好了。
也是瞧了，正是這一日，葉桂遞牌子要進宮瞧葉棗。
四爺看着剛醒來，一臉蒼白喝湯的葉棗，叫人準了。
見一見家裏人，也許好點。
葉桂來的時候，四爺還在呢。
她忙行了大禮，四爺起身：“既然來了，就陪貴妃多呆一會，貴妃最近身子不适。”
葉桂忙應了，心裏就擔心起來了。
她正是聽了最近貴妃娘娘不适，這才趕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