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就又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局面了。
葉棗絕不愛王朝。
可是,要是能免去曆史上那百年的慘痛,她倒是甯願清朝就這麽延續下去。
隻要能與世界接軌,不管是君主立憲,還是什麽,總有方法的。
總能繼續走下去。
古人多子,兩百年後,她和四爺的子孫們都還在,那時候她不希望她的後代們受苦。
“想什麽呢?”四爺捏她的手:“這個不喜歡?這個是戴在衣裳上的。”四爺拿起那個胸針。
葉棗嗯了一聲接過來:“挺好看的。”
四爺見她興趣不大,就笑了:“你呀,都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了。”
“這兩個都很好啊。”葉棗将望遠鏡拿起來,對着遠處的荷塘看。
“這是小的望遠鏡,看的不遠。還有大的,船上就可以用了。”四爺道。
“戰場上也能用,不過我希望用不上。”葉棗收回來:“嗯,洋人什麽時候進京啊?中秋的事,我開始準備了。今兒錦妃還問我,要不和太後娘娘商議?”
“不必,後宮的事,你全權做主就是了。太後那裏,該如何安排就如何安排。”四爺表情淡淡的:“要是太後給你找麻煩,就與朕說。”
“唔,娘娘如今脾氣變了,不會找麻煩的。”葉棗似笑非笑:“既然皇上信任我,我就全權管了。這麽大的宴會呢,要是出岔子了,您可不能生氣。”
“朕信你。是信你不會做壞事,更信你有本事。”四爺抓住她的手:“憑你的本事,不會出錯。就是出錯了,朕豈會因爲這些小事生氣?”
“好吧,可是有時候,被人覺得能做事也不是好事。我甯願無能。”不做事,就不錯事嘛。
“你的心意,朕知道。可你要想想五阿哥和八阿哥。就辛苦一點吧。朕知道你的辛苦。”四爺捏她的手心。
葉棗挑眉,沒接話。
“走吧,快到了晚膳時候了,朕也餓了,你不餓?”四爺拉着她起。
葉棗不肯起來:“走不動。”
“這麽點子路。你也穿花盆底,你究竟是多喜歡這個?”四爺看着她腳上銀白的繡花花盆底失笑。
“就是喜歡,你抱我走?”葉棗擡起腳搖晃。
四爺搖頭,俯身果然抱住她。
這裏就是碧月樓外頭不遠處,就是抱回去,也不會有太多人瞧見的。
問題不大。
四爺抱着葉棗進了碧月樓,葉棗就踢腳:“可以下來了。”
四爺不理她,徑自抱着她上了樓:“這麽一點肉,朕抱着都不覺得重。”
“哦~~~”葉棗長長的哦了一聲。
心想你不吹牛會死麽?
明明自己都有喘了,還裝呢?
踮起腳,親了四爺一口:“你不累,你一點都不累,你可輕松了呢。”
明明是這麽說的,可四爺卻覺得有點不自在了。
畢竟真不累還是假不累……也就自己清楚了。
不過,棗棗是真的不重。
葉棗纏住四爺的脖子:“皇上身上香香的,哪裏來的香味?”
“你仔細聞聞?朕剛更衣過來,除了你的,還能有什麽?”四爺瞪葉棗。
真是個磨人的。竟跟他捉奸來了?
四爺好笑。
“不是,是花香哦。莫不是,皇上去見了花妖?唔,你真不老實呢。”葉棗戳四爺的胸膛。
四爺抓住她的手:“别鬧,什麽妖精能比你好?嗯?”
“唔,那可不好說,花妖不是更好看?”葉棗咯咯笑:“不過,皇上和花妖也不成,我也得掐死那小妖精的。”
四爺簡直要笑出來,這醋吃的真是……可愛啊。
“朕是不是近來有些忽略了你?棗棗餓了吧?”四爺忽然摟住她的腰:“朕叫你吃飽,吃飽了,就不會鬧了。”
說着,就又抱起她,往内室裏去了。
什麽晚膳,都靠後吧。
皇帝大人要吃……哦不,皇帝大人要喂小狐狸吃飽了。
中秋之前,下了一場大雨。
氣溫就降了不少,白天尚可,入夜的時候,就有點寒意了。
此時,那大不列颠的伯爵已經進京,就住在驿館中。
這位萊恩伯爵不過三十歲出頭一點,也是個風流潇灑愛冒險的。
與他一起來的,還有七八個來自愛爾蘭的貴族男子。
這位伯爵也很直接,住下的當夜,就提出一個很讓接待他們的九爺和十三爺震驚的消息。
這位,直接提出要求叫幾個姑娘來。
這也不算什麽,煙花女子多得是,隻是您來人家的國度做客,這麽直接好麽?
不過,九爺還是給安排了七八個美貌女子。
出了驿館,九爺就搖頭:“這洋人還挺有意思的。”
“弟弟覺得也沒什麽,他們在海上飄了不少日子了。何況,聽說這位伯爵自打到了福建,就喜歡上了咱們大清的姑娘了。說是在那邊都跑了幾家青樓了。花錢也大方的很。”十三爺笑道。
“這倒是也罷了,回頭我得跟那幾個翻譯說說。千萬叫這幾位管住自己的眼睛。回頭進了園子可别亂看亂說。”這美人可都在園子裏。
哪一個也沖撞不得。
要是誰不長眼瞎說一句,萬一再沖撞了那位亮眼的貴妃娘娘……
啧啧,隻怕這幾個人就回不了國了。
“是,弟弟明兒也認真吩咐,這幾個翻譯都是在咱們大清呆了好些年的傳教士了,規矩應該是懂的。不會犯錯的。”十三爺道。
“那就好,小心點沒壞處。”九爺拍十三爺的肩膀:“不早了,咱們也回去吧。這幾個高鼻子洋人也算是有體面了,勞駕你我兩個皇子招待。”
“可不是麽,倒是不急着回去,咱們吃點東西再回去吧。”十三爺笑着看了看不遠處的攤子:“九哥要是不嫌棄,咱們這裏吃點?”
是個羊湯的攤子。
在夜裏冒着熱氣,飄着香味的,倒是叫人覺得肚子空空了。
既然遇見了,就吃一點也不礙事。
九爺就是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那就走着?”
十三爺笑:“走着!”
哥倆過去,坐在那黑乎乎的闆凳上,都不及說話,那攤主就忙過來了:“小的給兩位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