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母子兩個一起躺在榻上。
四爺守着:“别怕,沒事了。是朕不好不知這宮裏還有如此奸詐之徒。”
“她說她是台島的鄭明光,也就是鄭經的女兒。鄭嫔的妹妹。她是爲她姐姐報仇。”葉棗扯起嘴角,諷刺一笑:“報仇找我做什麽?該殺你啊。害我的孩子做什麽?”
“是朕錯了,棗棗不要生氣,好好歇一會。”四爺内疚道。
“朕……不能應了她的話,朕……”四爺覺得,大約今日之後,棗棗對他要有心結了。
“你是皇帝,真的應了她,那還是皇帝麽?你要是真的爲了我們母子自盡了,且不說我們母子是不是能活。你也對不起這天下。首先你是皇帝,你要是死了,你的兒子們都小,勢必要亂。說不定,大清也就此沒有了。你有你的責任。我都明白。”
葉棗歎氣:“何況,還有八阿哥,他要是失去了你我,該怎麽活?對于你,你還有很多人不能放下。”
其實,隻看他沖進來的時候就知道,他心裏多擔心他們母子了。
“棗棗,都這時候了,你也如此深明大義。朕……愧對于你。”四爺道。
“罷了,就算是一般的百姓,你爲了救我去死,你死了,我還能活着?别糾結了,這件事我不在意,弘昕也會懂得。”葉棗道。
“哎,朕這心裏。”四爺拉着她的左手:“你歇會吧,朕親自審問。”
“嗯。”葉棗點頭。
她不是困,隻是站不穩了。
四爺出去之後,葉棗就側身看弘昕。
弘昕臉色蒼白的緊,皺着眉頭睡着。
也不知道是怕還是疼,反正看着真是心疼死葉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弘昕猛然睜眼。
“别怕,額娘在呢。”葉棗忙伸手摸孩子的臉頰。
弘昕愣了一會,然後猛然抱住葉棗的腰:“額娘。”
他把頭埋在葉棗懷裏,聲音悶悶的。
“嗯,不怕,弘昕是男子漢了。額娘陪着你呢。”葉棗摸着他的頭:“乖哦。”
“額娘……”弘昕本來是怕的,可一睜眼就看見了額娘,就覺得心裏暖暖的。
這會子被額娘這麽哄着,隻覺得好害羞呢。
“嗯,疼的厲害麽?”葉棗問。
弘昕這才擡頭:“不疼的。”
“胡說,怎麽可能不疼呢?不過,弘昕很勇敢的。”雖然也一度吓得哭了,可還是很有皇子風範的。
“額娘,你手傷着了?疼不疼。”弘昕這才看見額娘的右手傷着了,裹着紗布。
“和你一樣,你疼麽?”葉棗挑眉逗孩子。
弘昕嘿嘿:“額娘肯定比我疼。額娘是女的嘛,女的怕疼。我是男的。”弘昕挺胸坐起來。
“受傷會好的,額娘就怕你吓着了。那隻是個瘋子,不必怕的。”葉棗最怕的,還是弘昕被吓到。
“額娘,我不怕了。額娘。”弘昕又抱住了額娘。
他也知道,如今大了,不好這麽不規矩了。
可是……現在好想賴着額娘啊。
“主子。”帳子外頭,珊瑚拐着腿叫了一聲。
今兒被帶出去的都挨打了,隻是顧及着伺候主子離不開,所以蘇萬福叫人下手很不重。
都不耽誤伺候罷了。
“進來吧。”葉棗叫了一聲。
珊瑚端着盤子,後頭兩個小丫頭也是一樣。
“主子,您早膳沒有吃,吃點好喝藥。五阿哥的藥也拿來了。”珊瑚放好東西:“五阿哥也該吃點再喝藥的。”
“嗯。”葉棗應了一聲,起身下地。
弘昕也跟着下地,就是一下來,就覺得頭暈。
葉棗忙扶着他:“慢慢走。”
“你還小,恢複快,幾天就好了,這幾天就在額娘這裏住。”葉棗道。
“嗯。”弘昕點頭。
母子兩個這頭吃東西,那頭,四爺該審問的也清楚了。
“鄭克爽沒有參與其中。”格圖肯道。
“嗯。”四爺點了點頭。
他也不能因爲一個鄭明光,就屠殺了鄭家的人。
鄭克爽這兩年一直修身養性,并不敢出頭的。
這個女人的存在,鄭克爽其實都未必知道。
“先關起來,傳鄭克爽進宮認親。”不過,就算是不知道,四爺也是要敲打他一番的。
再回到了毓秀宮,就見五阿哥喝了藥,再次睡過去,葉棗換了衣裳坐在那裏想事情。
“皇上。”葉棗見四爺進來,叫了一聲。
四爺嗯了一聲,坐在她身邊:“怎麽樣?疼的厲害麽?”
“還好,查清楚了?我覺得,應該不是鄭克爽指使的。”自己都是甕中之鼈了,指使他妹妹刺殺貴妃有意思?
何況,真要是指使,也該給她一點資源,可看今日,完全是她一個人的作爲。
“朕知道。你呀,還想這些做什麽。那女人敢這麽行事,就該淩遲。”四爺想着就難受。
看着他們母子兩個帶着血,那畫面簡直不能回想。
四爺進去看了看弘昕。見他睡得很好,出來就道:“朕看看你的頭發。”
“看什麽啊,難看死了。”葉棗不許。
肯定是被那瘋子拽掉一片的,說不定就是血淋淋的頭皮。
銅鏡看不清楚,她哪裏叫四爺看。
“乖,朕看看,不然朕不放心。”
紮破了手,他沒看見。隻看見血淋淋的心疼。
可這一拉頭發,是他看着被拽下來的,哪裏能不在意?
心疼死了。
葉棗争不過,隻好叫四爺看了。
四爺輕輕的摟住她,撥開她的頭發,就見頭皮真的全是血。
雖然擦過了,可是到底還是有的,一大片。好在頭皮雖然受傷了,卻并不是被撕破。隻是一大片頭發被拽的稀稀拉拉的。
四爺不覺得難看,隻是覺得心疼:“蘇培盛那蠢貨!”
看着那女人拽着她的頭發,怎麽能踹人?
“沒事,過些時候就長出來了。”葉棗道。
“嗯,最近就不要梳什麽發髻了,你以前不是喜歡編個辮子就那麽弄吧,一個月差不多好了。”四爺摸着她另一邊頭發:“是朕沒有護好你。”
“我今天真是吓着了,弘昕被那女人那麽抓着,脖子破了兩處,我真是怕救不了他。”葉棗往四爺懷裏靠:“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