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下了朝回來,葉棗這裏正在用膳,太醫候着呢。
葉棗還不知道,隻與四爺一起用膳之後,見四爺不走,就疑惑:“皇上今兒沒事做?”
“朕一會再說,朕已經叫人回了太皇太後,說你今兒身子不适先不去了。叫太醫給你瞧瞧。”四爺道。
葉棗一愣:“我沒不舒服啊?”
少吃飯也算?她又不是吃不下,隻是故意的呀。
四爺隻是笑:“叫他們瞧瞧再說。”
四爺表情太微妙,葉棗心裏也是一動,可又想着不可能啊,這上月的月事是來了的。
就算有了,一個月不到,就能看出來?誰這麽厲害了?
再說了,有妊娠反應不都的兩三個月?
于是,她用一種很遺憾的眼神看四爺,心想這位主子,要失望了。
四爺看見她的眼神,隻是好笑。
心裏卻很是有些确定了的意思。
不多時,四個太醫一起進來請安。
葉棗詫異的很,平時半個月請一次平安脈,隻有一個太醫啊。
今兒朕陣勢是不是過了些?真的叫皇上失望了,這幾個太醫是不是屁股遭殃了?
四爺擺手:“起來,挨個給宸妃診脈。”
四個太醫不敢互相看,隻是應了,謝恩站起來然後要給葉棗請脈。
葉棗叫人賜坐,然後伸出手。
珊瑚給她手腕蓋上一塊粉色的絲帕。就由着太醫請脈了。
太醫面上是什麽都不露的,這也是規矩。
四個太醫挨個請脈之後,領頭的老太醫跪下:“臣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正是喜脈,兩月有餘了。”
“正是,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其餘三個太醫一起跪下。
葉棗瞪大眼:“既然喜脈,那麽半個月前,何以沒人說?李太醫,上回可是你來的。”葉棗皺着眉。
李太醫身子一抖:“臣該死!娘娘贖罪,半月前,摸不到也是有的。何況……娘娘……”
他不好說上個月還換洗的話。
“諸位太醫。”珊瑚上前一步:“我們主子上個月是一切正常的。”
“回皇上,娘娘的話,這卻也是有的。臣觀察娘娘的胎像竟是不甚穩固,近來勞累的緣故。上月還有月事,也是因此的緣故了。不過娘娘身子好,眼下倒是沒有什麽大礙的。隻從今往後不可操勞也就是了。”
“這回,可看準了?要是再出問題,朕可不容情。”四爺盯着四個太醫,棗棗有孕,自然是喜事一件。
可是他們幾個要是不能盡心,四爺也來氣。
半個月前居然沒摸出來。
“臣等不敢有誤!”四個人忙磕頭。
“好了,既然是這樣,宸妃這一胎,就由李太醫和趙太醫你們兩個負責。要是出來一點差錯,你們就等着吧。”四爺道。
兩個人忙磕頭謝恩,道不敢。
葉棗有點懵,四爺叫人都散了,賞賜了四個太醫銀子之後,叫人将趙太醫先帶去了乾清宮,他有話問。
這會子,屋子裏的奴才都恭喜。
葉棗還沒說話,四爺就道:“賞!毓秀宮裏的奴才,貼身伺候的賞賜三個月月例并一個人一錠金子。其餘人,一個月月例,并二兩銀子!”
“宮中各處奴才皆賞賜一個月月例。”四爺笑道。
“不用這樣了吧?”鬧這麽大,真的合适。
“聽話!你要好生養着!”四爺扶着她:“從今日起,再不可少吃,朕要是再瞧見你少吃,就罰你的奴才!”
罰她,舍不得,罰孩子沒道理。
也就是奴才了。剛好,棗棗很是不舍得她這些貼身的奴才受罪。
按說,身邊人疏忽至此,本該打了的。
不過,因懷孕是喜事,四爺就不罰了。
“知道了!”葉棗白眼,真是……
怎麽就有了呢?
伸手,摸摸肚子,卻也露出一個笑來。
她狹長的一雙狐狸眼掃過四爺的臉頰,然後嘴角勾起:“生個公主吧,隻是皇上可别叫她去蒙古。”
“胡說八道!朕連大公主二公主都留京城,你生的小公主朕反倒送出去?該打你!”四爺皺眉。
“謝謝皇上。”葉棗福身。
“乖乖!你是故意的不成?”四爺一驚忙扶着:“沒聽見胎像不穩?還敢行禮?”
四爺眼睛瞪大道。
葉棗噗嗤一下就笑出來了:“記住了,記住了!”
“下一胎再生公主吧,這一胎,竟還是生個阿哥好。”四爺拉着她叫她坐好,然後伸手摸她的肚子。
“等你生了孩子,朕就給你晉位。如今不敢給你,怕驚動了孩子。”四爺柔聲道。
貴妃呀……
也不能說不想要,可要了就是很多麻煩。
葉棗笑了笑:“多謝爺。”
“你好生養胎,除了太皇太後那每天許你去一次,别的事一概不許管了!”四爺道。
“好。”葉棗點頭:“我記住了。”
四爺絮叨了許多,這才往乾清宮去了。
今兒見駕的大臣們本來提着心呢,可誰也沒想到皇上竟是和顔悅色起來了。
最近一向肅殺,江南那裏,雖說皇上放過了許多人,但是畢竟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隻是總不能全殺了吧?
所以,每每處理起江南的事來,就很是惱火。
惱火的厲害了,拿人撒氣也是常見的事。
今兒卻不一樣,衆人卻更加提着心了。
隻等着過了幾日,宸妃娘娘有孕的話傳出了紫禁城,諸位大臣才心裏有所了悟,當然這是後話。
當下裏,皇上親自賞賜了毓秀宮的奴才,并連着整個宮裏的奴才都有賞賜。
這種恩典,還是頭一回呢。
别看就是幾兩銀子。主子們跟前的大宮女大太監不過就是錦上添花了,隻圖一個體面。
可是下頭的小丫頭小太監們,那可就是着實的實惠了!
更别提那些冷僻些的宮苑裏伺候的人,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啊。
頤和軒裏的四個人得了賞銀,嘻嘻哈哈的。
李答應想問,又沒問,倒是有人專門告訴她:“這呀,是宸妃娘娘懷孕了,皇上下旨賞賜的。整個後宮的奴才都有呢!”
李答應哼了一聲,低頭不語。
那丫頭就翻白眼:“我勸您還是收起這嘴臉吧。”
說着,就蹬蹬蹬的走了。
固然畏懼二阿哥和大公主不敢這麽磋磨她,可好話就别想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