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四爺回宮之後,除去葉棗的錦玉閣,去了第二個地方了。
第一個是錦嫔的建福宮,四爺去了兩回。都是錦嫔伺候的。
這一回是如答應的儲秀宮偏殿。
偏殿的偏殿,是如答應住着,不過,進來儲秀宮,宋嫔總是知道的。
宋嫔很久沒有私下裏見過四爺了,聽聞四爺駕到,激動的恨不得将自己渾身重新捯饬一遍,可惜來不及了。
四爺進來,宋嫔要接駕,如答應也要接駕。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宋嫔忍住心裏的激動,低頭道。
“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如答應忙跪着。
“都起來吧。”四爺擺手,然後往正殿去了。
便是來臨幸的是如答應,正殿裏也可以去走一一走,給宋氏一個面子罷了。
宋嫔果然喜不自勝。
如答應不敢跟着,隻好回了自己的屋子裏。
她枯坐着,想着還說宋嫔娘娘不得寵呢,這不是皇上就來了?
她羨慕又覺得這樣也好,宋嫔娘娘看着可是有了年歲了。皇上來也好,說不定,她就能借了這一股東風呢。
瞎琢磨間,就聽見外頭的動靜,忙起身迎接,是皇上來了。
正殿裏,宋嫔送走了四爺,就慢慢的走過去,制止了奴才們收拾茶盞。
然後将人都趕出去,慢慢的坐在了四爺方才坐着的地方。
捧起四爺喝過的茶來,對着她自己記得的四爺喝過一口的地方,也喝了一口。
微微苦澀的茶似乎也就甘洌起來了。
宋嫔就這樣,抱着茶盞坐了很久。
她想的很多,她沒有那麽喜歡皇上的。
是真的沒有那麽喜歡,至少,沒有齊貴嫔那麽喜歡。
可是她很寂寞啊,真是很寂寞啊。
不能夠晉位,就意味着她不值得巴結,所以沒有人巴結她,與她說話。
不能侍寝,就意味着失寵。一個失寵的嫔位,是沒有什麽趣味的。
就連如答應,住在這裏,也并不喜歡與她多說什麽話。除了日常的規矩之外,她基本不會過來。
宋嫔寂寞的厲害了,就隻跟三阿哥留下的狗說話。
還好,那孩子并沒有帶走狗,所以她隻能和狗說話了。
所以,四爺來了這一遭,就叫她覺得這儲秀宮似乎都活了一般。
更是因爲,這個男人,是她男人啊。
她與他,還有過孩子呢。隻是那孩子沒福氣……
宋嫔坐在那,也哭不出。她似乎越來越不愛哭了。想起那些往事,明明還不足十年,就像是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她早就對皇上沒了期待,這幾年,她耗盡了自己一身的感情。
隻是他來了,她還是激動,還是期待。
可是又如何呢?他怪她,怪她沒有養育好三阿哥。
那孩子如今越發不成器了。
所以,他怎麽會來她屋裏?肯過來喝一口茶,就是給她面子了。她知足了。
所以,她還能期盼什麽呢?
宋嫔将那漸漸涼了的茶放下,起身,往内室去了。
該歇着了。
錦玉閣裏,得知四爺去了儲秀宮,葉棗嗯了一聲:“别的不好說,至少這如答應,還是看的過去的。”
沒有什麽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也是個幹淨人。
葉棗掰着指頭替四爺數過了。
台島來的福嫔,四爺明确說了,不會碰的。
順常在麽……那個悲催的女人。四爺也不會去碰的。所以她得清白到老。
按理說,到嘴的肉,吃了也就吃了。說不定還有利于四爺處置她家人呢。
可葉棗對四爺的了解中,四爺肯定不會去吃這塊肉。
所以,順常在也得清白到老。
全貴人,四爺下不去嘴,那……叫一聲大侄女兒也是可以的。反正葉棗是覺得四爺不會去吃的。所以,又是一個清白到老的。
昨夜見了的郭答應,四爺沒留下好印象,也不知以後如何,眼下肯定不會去吃。
葉棗甚至壞心的想,也許因爲她不喜,所以四爺真就不去了呢?
也别說什麽仁慈了,皇宮裏,仁慈的活不久。
所以,葉棗很是無良的琢磨,别看今年新進來的是八個人。
可這不碰的,就有三個半。嗯,郭答應不敢确定。
四爺這個人吧,你要說他不好色吧,他對着葉棗有時候也是沒有下限了的。
可你要說他好色吧,他身邊那幾個丫頭其實都是極美的,可也不見他吃一口。
當年的玉甯,費盡心機的爬上了床,結果還真是夠慘的。
所以,四爺大約是愛吃的就一直吃,卻也忍得住不動别的。
或者說,四爺心裏,就有個界限,能吃的就可勁兒吃。不能吃的,就不碰。
當然,這個不能吃的,是他自己個兒定義的了。
次日一早,四爺很早就起來了。
如答應低眉順目的伺候皇上更衣,她還算是利索,畢竟也是學過了的。
伺候好了,又伺候皇上洗漱。
四爺沒說什麽話,一直由着她伺候。
這個女人,談不上喜歡,也不讨厭而已。
做事還算是很規矩,不多話也不會故作妩媚,這就是四爺如今對後宮女子的定位了。
你說棗棗?哦,四爺表示風太大,聽不見。
四爺不留膳,梳好頭就起身走了。
如答應跪在門外:“奴才恭送皇上。”
四爺嗯了一聲:“如答應晉位爲常在。賞。”
然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一般來說,小嫔妃們,也就是貴人以下的常在和答應們。第一次侍寝,要是叫皇上滿意了,都能晉位。
可這一級,也不算什麽。
雖然不算什麽,卻是個良好的開端。
如答應松了一口氣,她是真怕皇上不滿意啊。
因爲今兒是如答應第一次侍寝後,所以要給皇後請安聽訓。
葉棗等人也就要給皇後請安去了。
坤甯宮裏,大家各自到了,葉棗和齊貴嫔這兩個位高權重的,自然不會外頭等着了。
有人請進去喝茶。
等衆人都到了之後,皇後也出來了。
衆人請安後,就是如答應請安。
她來的很早,并不敢侍寝之後就晚到,雖然身子不适,可是一點也不敢驕縱。
她才侍寝一次,誰知道下一次是哪一年。
憑她的認知,明貴嫔娘娘眼下是絕不可能失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