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苦啊。剛剛我很怕。”葉棗笑了笑，有些……自嘲：“我居然也會怕。”
“傻棗棗，不怕，孩子很好，你也很好。朕給你晉位了，一切都好。”四爺伸手，摸着她的臉。
事實上，在四爺的記憶中。
這大約是葉棗最不好看的一回了。
明明，幾個時辰之前，她挺着大肚子的時候，還面容嬌美。不過是有些蒼白而已。
這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她就變了一個樣子。
臉還是嫩，還是白，可卻是浮腫的。
整個人都有一種精疲力盡，又亂七八糟的感覺。
不好看。
可四爺并不覺得嫌棄。他輕柔的拉着她的手。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爲他生孩子的緣故。
有時候，叫男人覺得你總是美并不是最好的。
而是，男人看了你不美不好的那一面，也明白你是爲什麽會這樣更好。
他會知道，你之前是多好多美，是受了苦才會這樣。
也會知道，隻要精心的照顧你，你還是會變得很美，很好。
此時的四爺，就是如此。
他心疼葉棗如同被風雨摧殘過的花朵，此時，她需要陽光，需要保護。
“午時都過了，餓了吧？”四爺問。
“嗯，真的很餓。可是又想睡，還沒細看一眼孩子，好忙啊。”葉棗眯着眼。
“朕帶你回屋裏去吧，這裏……這裏不如屋裏舒服。”四爺想說這裏不好，轉念一想。不是不好，這裏剛生下五阿哥，自然是好的。
隻是，血腥氣很重，味道不是很好。
“好。”葉棗說着，就已經閉上眼了。
四爺想了想，将她和被子一起抱起來包住全身，抱着出了西廂房。
回了原來的卧室，姜嬷嬷已經叫人都預備好了。
葉棗瞧着奶娘抱來的孩子：“怎麽這麽醜？”
她是知道小孩子剛出生是很醜的，可也不是這麽醜吧？
“這就算是男大十八變也不能變好看吧？這……這太醜了吧？”葉棗這一驚訝，餓也沒了，困也沒了。
整個人都不好了。
四爺就皺眉看着她，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
還有這樣的額娘？
“難不成，孩子長得醜，你就不要了？”四爺盡管知道，孩子肯定不醜。
可這時候，就有點忍不住了。
“要還是要的……就是……太醜了，我可能……會不太疼他？”葉棗糾結的很，看了一眼四爺，又低頭看孩子：“我真不是個好額娘。”
“可是不應該啊，這……爺這麽好看，我也好看，孩子不應該醜的嘛。”葉棗眉頭都成了個疙瘩了，各種想不通。
姜嬷嬷想說話吧，看着四爺那表情一時間就不知道說不說了。
這可真是，明嫔娘娘不知道，皇上清楚吧？
孩子小時候不都這樣？
四阿哥剛出生也不好看，如今不也玉雪可愛的了？
四爺幾番掙紮，再出口，卻是遺憾：“五阿哥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朕不會嫌棄的。朕一樣疼愛他。”
姜嬷嬷差點把手裏的參湯砸了……
這是她養大的皇上麽？是她照顧大的那個四爺？
這……這不是胡說麽？
可皇上要胡說，姜嬷嬷隻能配合了。
“以後再生，定不會這樣了。”四爺又道。
“不生了，萬一生出個比他好看的，他多自卑？别的孩子比他好看，好歹不是一個額娘。我要是再生一個比他好看，那他肯定不好受。爺，我就不生了吧？”葉棗擡頭，皺眉：“一個夠了。”
醜怕什麽？醜一定要叫他當太子！
四爺想笑，不過還是忍住了，嘴角抽了幾下：“好了，以後不會這麽醜的，會好看很多的。”
四爺似乎是逗葉棗上瘾：“你才生了孩子，别勞神了。長成什麽樣都不由人。餓了吧？”
“嗯。”葉棗又看了幾眼孩子，心想……醜也是她的寶貝，哎……真是對不住孩子，怎麽就醜了呢？
四爺笑着，看姜嬷嬷幾個伺候葉棗喝了參湯，又端來了好消化有營養的吃食。
“爺也回去用膳吧，我沒有事了，吃了就睡覺了。”葉棗道。
四爺知道自己也不好久留，點了個頭，看着葉棗吃了些，然後走了。
葉棗瞅了一眼被奶娘抱走的孩子，輕輕歎氣：“真是失敗了。”
接着繼續吃。
姜嬷嬷嘴角抽了好幾下，終究是不忍她月子裏瞎琢磨：“貴人……哦不，娘娘不要聽皇上說。小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方才奴才瞧見了，五阿哥眼睛像娘娘。娘娘不知道，這孩子小時候眼睛的樣子和長大基本一樣。所以，就看那雙眼，五阿哥也不會不好看。”
“皇上是逗您呢，您可千萬别瞎琢磨，這月子裏的人最是忌諱瞎琢磨了。”姜嬷嬷道。
這話一出，葉棗就是松口氣，緊跟着，阿圓阿玲珊瑚，琥珀都是松口氣。
她們也都是大閨女，哪裏見過這個，還以爲……真的五阿哥就不好看呢。
“真的？”葉棗眼睛一亮。
“真的，奴才哪能哄着您？不信您看，等您出了月子，這五阿哥的樣子就大變化了。”姜嬷嬷笑道。
“那可太好了，皇上真是太壞了。”葉棗這會子也回神了。
方才四爺明明就是騙她的嘛。
随即笑道：“改天要騙一回皇上去。好了，今兒是大喜，我又晉位，又生子的。咱們錦玉閣都賞，姜嬷嬷，阿圓阿玲，珊瑚，琥珀，花姑姑，小亭子，都賞賜三個月的月銀。下面其餘人都是兩個月的。李康和那賞十兩。今兒來過的生産嬷嬷都賞賜二十兩。奶娘們一人二十兩。”
“奴才多謝主子！”衆人歡喜道。
如今是嫔主子了，自然可以叫主子，可以叫娘娘。
“主子快歇着吧，月子裏一點都勞累不得。您放心的睡着，五阿哥那，奴才們看着呢。”阿圓伺候葉棗躺好。
葉棗點了個頭，就閉上眼了。
還想着，這也是意外啊，說好的酸兒辣女呢？不禁摸着小了的肚子，心想，生兒子也不錯。
然後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畢竟是生孩子，哪有不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