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她的宮女太監,都沒個好下場。
就是宮裏不受寵的那些主子也不少受她磋磨。
雖然珠兒新來的,可是這些事還是知道的。
“起來,我不過送你一場富貴,你怎麽還怕上了。”玉貴妃笑着擺手。
婵娟就起身扶着珠兒:“妹妹怕什麽?我們娘娘也是瞧着你好,這才找你的。”
“不知貴妃娘娘有什麽吩咐,奴才不敢不從。”珠兒不敢起來。
“你說眼下皇上跟前兒,這四爺得意不得意?”玉貴妃也就不在叫起了,盯着自己大紅的指甲笑着問。
“奴才……奴才不知娘娘的意思。”珠兒更害怕了。
“是這樣,我呢送你一包藥,你給四爺下了,你二人成就了好事。以後四爺當了太子,收了你,在以後麽,你就是後宮裏的主子。走到我這一步也是有的。”
“要麽,我就殺了你,将你一家子也發配出去,你說,你要怎麽選?”
玉貴人懶得繼續糾纏,直言不諱。
一個小宮女罷了,她敢怎麽樣?
她查清楚了,這個珠兒家裏有哥哥弟弟,阿瑪額娘一家子呢。她要是舍得她服了。
再說了,舍得家裏人,舍得自己的命麽?
年紀輕輕的。
何況,威逼利誘一起麽,四爺眼下可是親王,伺候了四爺,就被四爺收了的話,也比做個宮女兒好吧?
“娘娘……奴才……奴才……”珠兒晴天霹靂。
簡直是不知道該怎麽應答了。
“你想想,給你一刻鍾,想清楚了,那就是你的後半輩子。”玉貴妃淡淡的。
“妹妹不要多想,娘娘說話素來直接了些。你想啊,眼下四爺如日中天的,娘娘的二十阿哥還小呢。這以後啊,總要四爺肯幫襯一把不是?”婵娟上來笑道。
這意思,就是珠兒以後要是肯幫着玉貴妃母子說句話就是了。
看起來,像是合情合理。
“奴才……奴才應了,隻是這……萬一四爺沒有中藥呢?”珠兒低頭。
“這回不中,那就下回,你是禦前伺候的,總有機會不是?”玉貴妃笑道。
珠兒忙應了,顫抖着手,接了一包藥出去了。
一出去,就咬牙,狠毒的玉貴妃,說的倒是冠冕堂皇的!四爺要是在太子爺孝期,皇上病了的時候在皇上這裏與宮女有染,四爺還有機會做太子?
何況,她一家子還能活?
珠兒咬唇,将手裏的藥塞進懷裏。
辰時,四爺剛進了暢春園,往康熙爺那去,就别斜次裏沖出來的珠兒攔住了。
“求四爺救命!”珠兒跪下。
“你是……”四爺一愣,他不由警惕起來。
“奴才是乾清宮新調來的奴才珠兒,實在是無奈,求四爺救救奴才吧!”珠兒說着,就磕頭。
“哎喲,這裏人多眼雜的,你是要說什麽?”蘇培盛那個急,乾清宮的奴才,跪在四爺跟前,這傳出去不像話。
“奴才看了,這裏是死角,奴才的話短,幾句就說完了。”珠兒忙道。
“站起來說。”四爺道。
就算是被看見了,站起來總歸好些。
“是。”珠兒忙起身,将手裏的藥遞給蘇培盛。三言兩語,就把玉貴妃交代的事說了。
“奴才自知要是不答應,就是個死,奴才不想死,家裏人更是無辜,還請四爺做主,救救奴才吧。”珠兒低頭。
四爺看了她幾眼:“爺要如何信你?”
“奴才知道,此事不能對萬歲爺說,奴才隻想叫四爺将奴才調走。四爺有了防備,那玉貴妃就害不了您了。”珠兒連珠炮似得道。
“好了,你下去吧,爺知道了。”四爺看着她:“爺便救你一命,要是叫爺知道你說的是假話。”
後頭,四也不必說,珠兒明白。
“奴才不敢,奴才句句是真!”
四爺嗯了一聲,去見康熙爺了。
四爺照例見了康熙爺,康熙爺今兒精神還是那樣,明明不好,他自己卻是平和的很。
四爺想了想,還是把珠兒的事說了。
他覺得,康熙爺對玉貴妃,當初是爲了逼迫太子。
如今,太子已經沒有了……
除非,皇阿瑪還要用玉貴妃母子逼迫他,不然……就不會不管的。
康熙爺聽完,皺皺眉:“李德全,你安排人,送玉貴妃母子回宮吧,叫她禁足延禧宮。橫豎剛出月子,養身子去吧。”
“是,奴才這就去辦。”李德全忙應了。
他有些不解,皇上要是不信,就不會送走玉貴妃。
可是要說信了……隻是禁足?
這有些說不過去了。
“老四,你說,朕把這江山交給你,你可能勝任?”康熙爺問道。
四爺一愣,撲通一下跪下:“皇阿瑪!兒臣該死,兒臣不敢啊!”
“爲什麽不敢?你是皇子,身份尊貴,太子已經過世了。總要有個新的太子,你怎麽不敢?”康熙爺笑着問。
“兒臣……兒臣是四子,大哥德行出衆……”四爺心跳的很快。
“嗯,你大哥也是個好的。可是你大哥勇武之氣太重,治國上就略遜一籌。這一點……還是太子。哎,罷了。不提他。朕看的出來,你文治比你大哥強的多。一國之君,又不是要上戰場的。你大哥是個将才。不适合做皇帝。”康熙爺道。
“皇阿瑪,要說文治,三哥……”
“老四!”康熙爺聲音重了一些,打斷四爺:“你覺得你三哥是那塊料?”康熙爺有些失笑。
“你三哥學問是好,可是朕要的是治國才能,不是學堂裏的先生!你三哥讀書讀傻了,他的本事,你豈能不知?”
“兒臣該死,兒臣……”四爺伏低身子,無話可說。
“老五也不成,木讷,再往下,老七腿不好,老八不提也罷。老九老十……那兩個一對兒跳脫。再往下都小,難道朕故意略過你?”康熙爺笑了笑。
“皇阿瑪……兒臣從未想過啊。”四爺抖着嗓子。
“知道你沒想過,就因爲你沒想過,朕才知道你是個好的。起來。”康熙爺笑着伸手。
闫明春就當自己什麽都聽不見,過去扶着四爺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