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去,就算不看那九五之尊,隻看皇子們,或者是臣子,都是一副大國風範,叫人不能擡頭直視。
“塔克部使者,拜見大清皇帝。”使者進來,用蒙古禮儀道。
“将他拿下。”康熙爺淡淡的:“使者?不過是叛軍來者罷了。”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五花大綁。
“我是……我是來使,漢人說兩軍相戰不斬來使!”那人用不太好的漢語喊着。
“你說的不錯,兩軍相戰,不斬來使。不過,那是相等的兩國。而你塔克部,不過是亂臣賊子霍亂罷了,算不得什麽。”直郡王淡淡的。
“我有話,有話!我們王爺求和,求和!”使者激動的大喊。
“求和?這該叫投降。”九爺冷笑。
那人低頭,決定不再多話,與漢人說這些始終都是要輸的。如今的滿人也學的全是漢人的調子了,他說不過。
“我們王爺願意奉上牛羊馬匹,求和!求娶大清公主,求百年安穩!”那人果斷的把條件說了。
“真是敢說。”四爺淡淡的。
“殘兵敗将,口氣不小。”康熙爺冷哼。
“是是是,王爺說了,大清與蒙古百世修好,如今也不過是因爲我們部落裏總是吃不飽,沒有别的意思。不過,天可汗來了,我們願意歸順,願意聽天可汗的。”那人雖然不能磕頭,但是說話說得極其好聽。
其實,就算是阿信達這一戰敗了,隻要他還想打,随時可以打回來。
可大清,不能一直耗費時間與他們打。
總不能殺光蒙古人吧?
既然不能,隻能求和了。
如今,阿信達主動投降,是最好的結局。
除非是戰場上殺了他,不然隻要是休戰了,就不能要了他的命。
不過,他的不能,這完達部的木恩和蘇克阿部的信賴,這兩個首領必須要死。
“你回去,與你們王爺說。若是有誠意,将完達部與蘇克阿部首領的首級奉上。并三千匹馬,五千隻羊,一千頭牛奉上。朕自當将九公主公主下嫁與他做王妃。”康熙爺看着那人。
四爺咯噔了一下,九公主……也就是德妃所出,他一母同胞的秦妹妹。
“自然,自然!”那人滿口答應。
“至于迎親,這些東西,就當是九公主的聘禮了。請阿信達親自來京城迎娶吧。”康熙爺淡淡的。
那人一愣,來京城?那不是九死一生?
“這……要回去與我們王爺說,小人不能做主。”
“就放你回去,要是不應,再戰便是。”康熙爺一揮手,就有人上來解開那人的捆綁。
那人忙不疊的退出去,在禦林軍的押送下,出了營地。又在清兵的押送下,離開。
散了這場所謂宴會,康熙爺還是站起來了。
雖然,他極力掩飾,可就因爲他掩飾,衆人的眼光總是要盯着。
不敢明着看,偷看也是有的。
就都能看出,皇上的腳步有些蹒跚。
知道内情的,都低頭不語,不知道的,都想着此次出戰,怕是皇上傷着了……
不過都不敢多說一句話,各自散了。
四爺回來,就見帳子裏好多盒子盤子的。
藥材,布匹,茶葉等等一些東西,都是皇上賞賜下來的。
葉棗見了四爺,就一臉笑:“奴才給王爺道喜了,王爺吉祥。”四爺成了郡王……這處處不跟着曆史走的清朝,葉棗已經習慣了。
四爺點頭,并不是很歡喜:“起吧。”
見四爺不感冒,葉棗便不說了,隻是拉着他:“那爺先更衣吧。”
四爺點頭,他覺得後背有些濕了,不舒服,傷口處也疼的很。
“叫太醫過來?”葉棗詢問。
四爺點頭,蘇培盛就忙去了。
在蘇培盛眼裏,萬事沒有四爺身子要緊。
很快,太醫就過來給四爺換了紗布。葉棗伺候他穿了一件裏衣,就那麽趴在了榻上。
“爺累了吧,先躺着,我叫膳房做了粥,一會爺喝點。晚上給爺做了幾個清淡的菜呢。”葉棗給他打扇子。
“不必忙了,今兒不是送來不少冰塊,擺上就是了。你有多少力氣?”四爺道。
葉棗從善如流,就叫人加了一盆冰,不扇扇子了。
四爺閉眼,想着額娘要知道九妹妹要嫁去蒙古,她會不會傷心?
可又覺得,她也許不會吧。如今她的女兒要遠嫁蒙古,說不定,她就會因此叫皇阿瑪覺得可憐。
皇阿瑪就會補償她。
何況……四爺歎氣,他這個爵位,未必沒有九妹妹的關系在裏頭……
額娘對他的心結本就深,如今……
哎……
這可真是理還亂啊。
康熙爺回了自己的地方,幾乎是跌進了椅子裏頭。
這藥丸,吃了能撐住走路。可不能阻止那股疼痛,越是走動,越是疼痛的厲害。
他勉強撐着,卻時時刻刻都感覺到鑽心的疼。
“那藥,太醫看出來了沒有?”康熙爺抖着手,喝了一碗茶,問道。
“回皇上的話,還沒有,這配方奇怪……”李德全跪着回答。
實則,就算是太醫看出來了也不敢說啊。
這樣的藥,怎麽會是尋常的?
皇上吃了就能行走……可這藥,對身子會沒有傷害麽?
不可能!
甚至,李德全暗地裏打聽過了,劉太醫就是去年才開始配制這藥的。
隻怕是,就怕皇上有狀況的時候應急的。
太醫院裏,也不是傻子,隻怕私底下都知道些。
畢竟,初一十五請平安脈,不會隻有一個太醫。
所以,皇上的身體狀況,在太醫那是瞞不住的。
如今,一旦有人說出會配藥,那不是榮耀,那是一條死路!
倒不如都讓給劉太醫,叫他自己弄。
不過這劉太醫,遲早也是個死,不僅要死,家裏人隻怕也保不住。
想想當年的黃太醫,李德全不得不說,那是個聰明人,死了就算了,至少不會牽連家裏人。
如今的劉太醫……真真是騎虎難下了。
命随時都要沒有了,還得擔驚受怕的活着,哎。
随即,李德全又苦笑不已,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自己的命也是随時都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