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蘇培盛,福晉笑了笑:“這葉氏,倒也算是懂事了。”
“到底今兒主子護着她,她是知道好歹的。”楊嬷嬷笑道。
“有這麽個人,在下頭替我辦點事,也是好的。”福晉很滿意。
生孩子畢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葉氏能幫襯也是好的。總比雲格格管用些。
一屋子奴才見福晉心情好,當然是怎麽說都對了。
錦玉閣裏,四爺忽然問葉棗:“棗棗替爺解個惑可好?”
葉棗一愣:“我……不能替爺解惑吧?”
四爺笑了笑:“隻當是尋常說話,不必緊張。”說着,就從她手裏接過球,也不丢出去了:“抱着花生去喝水吧。跑了這麽久了。”
這狗是傻吧?舌頭都要吐出來了,還往大太陽底下跑?這都多久了!
花生被抱走還挺不樂意的汪汪了幾聲。
看的葉棗都不忍心了,這狗不會真的傻吧?
四爺回頭,就見她一臉糾結:“不許嫌棄,人和狗一樣,總有聰明和不聰明的。”
葉棗忙點頭:“我絕對不嫌棄,我隻是心疼。”怎麽就養着一隻傻狗?可得看好了,别出什麽事。
“好了,進屋吧。”到底外頭還是熱,就算是他們坐下陰涼的地方,也不如屋裏。
兩個人進去,洗了手,阿玲就捧上涼過的綠豆湯。
一人喝了一碗,整個人都舒服了。
“爺說吧,我看我能不能有點用。”葉棗戳四爺。
四爺舒服的往貴妃榻上一靠:“嗯,一家做買賣的。”
四爺起了個頭,葉棗就知道這是比喻,比喻皇家麽?
“老大要繼承家業,老二以後要跟着老大過日子。”四爺慢慢的說着,也沒看葉棗:“老爺子和老大出門去了。家裏的買賣……一部分就給了老大的奴才做,老二幫襯着。”
“這時候,老爺子忽然發現,老大這個奴才貪污了不少,有不少問題。老爺子要查。這時候,老大的奴才送了老二不少東西,想叫老二幫着遮掩。你說,老二該怎麽辦呢?”
葉棗雖然不知外頭出什麽事了,但是這孫嬷嬷的丈夫是内務府的總管,這一點大家都知道的。
孫嬷嬷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會子,四爺又說東西,那就是,孫嬷嬷家還送了東西來了?
要四爺幫着遮掩什麽?
“爺,首先問,遮得住麽?”葉棗直擊要害。
四爺搖搖頭:“遮不住。”
葉棗點頭:“遮不住,送回去又怕傷了兄弟面子?”
四爺看了她一眼,點頭:“是。”
葉棗咬唇想了想,笑道:“爺,我有個馊主意。不過得辦好了,辦不好……那可真就馊了。”
四爺笑了笑:“說罷。”
“爺既然說,這家老太爺還能跟大爺一起出門,那就是身子硬朗。還能管事。那麽,這家老大什麽時候繼承家業呢?要是這家老大不成器,老太爺還一定要他繼承麽?又不是就一個兒子了。”
“既然老太爺身子好着呢,這家二爺就不該跟着老大過日子,以後的事,誰知道呢?眼下,還是跟着老太爺是正經吧?”
葉棗說着,心裏想,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借此比喻的是朝中的事。
你阿瑪還年輕,跟着太子爺混個屁啊。
太子爺好的時候,你當然跟着,太子爺倒黴了,你還不趕緊的做個乖兒子啊?
四爺很是有些意外又怪異的看葉棗。
“這時候,我要是那個老二,我就哭。我把老大奴才的單子抄錄好了,叫人送去老太爺跟前。寫封信,情真意切的哭,東西是不敢要的,一樣也不敢要。隻求老太爺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這一來,老二和老太爺之間就有了秘密。隻要這老太爺不是嫌棄老二到非得叫兄弟們鬧起來,他就不會說出去。”
四爺的眼神越發怪異了,半晌,将屋裏人攆出去:“外頭的事,你都知道了?”
四爺這句,問的沉着,臉色就沒有方才輕松了。
“爺做什麽吓唬我?”葉棗不滿。
四爺見她這樣,收起臉色:“說說,你知道什麽了?”
“爺。”葉棗起身,坐在四爺懷裏,抱着四爺的脖子:“我其實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我猜的。”
“孫嬷嬷不常來吧?今兒來做什麽了?爺又說繼承家業,那……隻能是太子爺了。還有東西,是孫嬷嬷家裏送來的東西?再看孫嬷嬷那樣的,也不是個什麽有規矩的。他家裏……能有什麽事?估摸就是内務府出事了吧?”
四爺捏了捏她的腰:“太聰明了不好。”
隻言片語,她就明白了這麽多事。
“外頭的事,我又不想知道。”葉棗撅嘴,委屈道:“我不過就是……順便猜想麽。”
“這事,就爛在肚子裏。”四爺又捏了她腰身一下。
葉棗忙不疊點頭:“本來就沒有事啊。”
“你呀。”四爺笑了笑,親了親她:“不管你是真聰明,還是瞎猜對了,以後都要注意些。就是爺這裏……能保一輩子都聽你說什麽也不氣?”
四爺這是掏心窩子的話,他要是哪一天對她沒這麽好了,在聽這些,不是要生氣的?
雖然,四爺自己覺得,這一日實在不知在哪。
現在,他對她興趣不光是有,還一日比一日多呢。
葉棗點頭,沒犟嘴。
這倒是一句實話。
四爺見她低落了,笑了笑:“好了,這件事,爺就聽你的。”
葉棗瞪大眼:“我的爺,求您了,饒了我吧!”
“要是成了我不見得讨好,要是敗了……您還是饒了我吧,我不該亂說話,我……求您了。”
成了,她落個心機深沉。敗了,那就不必說了。
四爺都倒黴了,她還有個好?就此失寵也是有的。
“成了,你是功臣,爺賞你。敗了……”四爺輕笑:“也不怪你。”
敗了,無非就是太子爺知道了。
但是這件事,不管怎麽說,都能讨好皇阿瑪。
葉氏有句話說的對,老太爺還身子健朗,實在沒必要非得跟着繼承人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