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也就是仗着有孩子了。
不過,有孩子也是好事不是?
瞧常氏就知道了,以前她穿戴可沒這麽好。身上那一身旗裝,是蜀繡。
四爺對自己的女人,倒是還算大氣了。
不過,這話也就是葉棗心裏琢磨,要是說出來,這後院女人一人一巴掌都能打死她。
她如今的供應,怕是連李氏都比不上了。
雖然穿的不算鮮豔,可衣料子都是好東西,過三次水就不會再上身的東西。
那素銀的首飾雖然是銀,但是鑲嵌的貓眼石可不是凡物,就是素銀,也是用心雕琢的,不是便宜貨。
這一點,後院裏女子都有見識,自然知道。
葉氏,不是沒有好東西,而是低調。
畢竟身份在那擺着呢。
福晉出來,衆人又是一陣拜見。
福晉笑着扶着楊嬷嬷的手:“瞧你們一個個,穿的都跟花兒似得,看着你們,比看着那園子裏的花兒都還好看些。”
花麽,總有謝。
武格格上前一步:“要是奴才們是花,那福晉您可是牡丹!百花之主呢。”
福晉淡笑:“我老了,哪裏是花,就是一棵樹。”
“松柏長青,比花兒有福氣些。”耿格格笑道。
福晉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笑:“你們這一個個的,嘴真巧。”
雲格格扶着福晉坐下:“福晉心情好了,我們都好,自然願意叫福晉好啊。”
葉棗隻是點頭看着福晉被奉承,并不說話。
侍妾麽,沒地位不是?那就……不說這話惡心自己了好吧?
“喲,究竟是福晉,是我等比不得的。”李氏甩了一下帕子,笑道:“咱們這園子裏,可有松柏樹麽?雖說,這松柏呀寓意是好的,可到底是無花無果……”
李氏說到這,故意頓了頓:“四季常青又有什麽用呢?又高又大,總是沒人喜歡的。”
耿格格臉一白,李氏這話,是說福晉無子又不太得寵的意思。
可她本沒有這個意思啊。
“奴才愚見。”葉棗笑盈盈的起身,往前走了一步。
“花兒又花兒的美,樹有樹的好。再說了,誰說松柏無花無果?難不成,非得是紅的豔的才是花?蘋果梨子才是果子不成?這世上,哪有無花無果的植物?真要有,早就斷了根兒了。”
葉棗故意看了一眼怒氣沖沖看着她的李氏繼續道:“再說了,咱們這一府,主子爺辛苦的支撐着。府裏頭,全靠福晉支撐呢。福晉是松柏也沒錯啊,不是福晉遮蓋着,這花兒朵兒的,還怎麽開?奴才多謝福晉照顧奴才了。”
說着,葉棗就福身。
福晉笑着擡手:“原來,最是你嘴最巧,楊嬷嬷,賞,把前兒主子爺賞我的玉佩拿來給葉氏。這麽巧的嘴兒,得好東西才能賞。”
“哎,奴才這就去。”楊嬷嬷笑道。
葉棗忙謝過,帶着笑意看了一眼李氏、
李氏冷哼一聲:“一個侍妾,如此不知規矩,竟也得了賞。”
“俗話說得好,上行下效麽。奴才跟李主子學的。”葉棗依舊笑着,笑的甜蜜極了。
“葉氏,你放肆!”李氏猛地拍桌子,她真是沒想到,葉棗竟敢如此與她說話。
“李氏!你要是身子不适,就先回去吧。沒得在正院裏打人罵狗的,沒規矩了些。”福晉将手裏剛拿起來的茶碗放下去,咯噔的一聲道。
李氏一肚子氣憋着,硬生生換成一副笑臉:“如今這侍妾都能在側福晉頭上站着了,我有什麽不服?”
“好了,今兒是好日子,不要鬧。”福晉隻當是聽不見。
她過去,在李氏手裏受的這些閑氣多了,她從不在小事和一句半句閑話上計較。
她出手,就是要命的事。
可是,不見得她就愛聽這些,今兒葉氏頂撞了李氏,是給她出氣,她肯定要護着葉氏。
何況,葉氏從不會對她不恭敬,對格格們也都還好。
不過麽……宋氏惹了她,葉棗就對宋氏不客氣。
李氏素來與她不對付,葉氏就和李氏不對付。
這份心,倒是她受用了。
葉氏,是個懂事的。
“葉姑娘,您瞧,這玉佩極好,您看看?”楊嬷嬷這時候捧着玉佩出來了。
葉棗呀了一聲,捧起來,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葉棗看了看就往自己衣裳上比劃:“這玉佩真好,多謝福晉,奴才就戴着了。”
福晉笑着指她:“猴急的,戴着吧。”
這也是示好的意思麽。
葉棗就叫阿圓給她戴上,喜滋滋的坐下了。
不過,沒有人相信她會對一個玉佩這麽在意。
雖然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做的,但是……葉氏那裏,當是不缺這個。
她高興,大約是因爲這是福晉賞賜的。
福晉的高興,也是源自這個念頭。葉氏不缺什麽,但是還會因爲她賞賜東西高興,這份心是好的。
“福晉,聽說今兒有唱昆曲的?”雲格格笑着問了一句。
“嗯,是有,說是唱的極好,在直郡王府上也唱過的。今兒過節,就請回來唱上幾段,你們要是有喜歡的,也點一段。”
福晉心情很好的笑道。
不多時,就見四爺帶着蘇培盛來了,蘇培盛手裏頭,還捧着一個紅漆盒子,也不知是什麽。
衆人請安之後,四爺揮手:“都坐吧,不是叫了戲?開始吧。”
福晉應了一聲,對着秀荷點頭。
不多時,就見一男一女兩個人過來跪着請安。
四爺看了一眼:“昆曲?挺好。”
他個人不太喜歡,不過府裏女眷都喜歡,也就不在意了。
“好好唱。”四爺對着那一男一女道。
兩個人忙應了,起身坐在他們的座位上。
葉棗聽着那兩個人請安的時候的聲音,就覺得是兩個嗓子好的,這曲子肯定唱的好。
“爺點一出?”福晉把戲單子給四爺。
四爺看了一圈,點了個《紅燈雪》,這是元宵節看燈的曲子。
福晉接過來,又點了一出《玉钗計》,是個愛情故事。
“這昆曲不長,你們也點一出。”福晉把膽子遞給秀荷道。
秀荷就拿着,先給李氏。
李氏點了之後,又給宋氏,宋氏推說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