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奴才們緊張的安排,到底也怕有疏漏。
雜物那邊,正分火盆子呢,莊子上長久不怎麽住人,就比較冷一點。
三月裏,白日間是桃花開柳葉黃的好顔色,夜裏頭,卻還是冷的。
正是那乍暖還寒時候呢。
“公公,福晉和側福晉那裏的火盆子送去了,您看哪裏還送?這銀絲碳不多呀。”小太監湊在管事公公跟前賠笑。
“葉姑娘那頭沒送麽?”管事的劉喜瞪眼:“你小子,趕緊的送去,說不準一會主子爺就過去了!”
“哎哎,那……送銀絲碳麽?”小太監是莊子上伺候的,不太知道規矩。
“費什麽話,在府裏一冬天都是銀絲碳,難不成來了這,還換不好的?不記得去年了?”去年,莊子上的管事都因此受罰了。
小太監有些懵懂,還是忙不疊應了。
等他給葉棗送去銀絲碳,态度就格外的恭敬。
等阿圓收了東西給了賞賜之後好笑的不得了:“姑娘,這公公也太客氣了。”
何止客氣,簡直恭敬。
“估計是個新人。”葉棗也看出來了,這小太監太老實了些。
主仆兩個說笑了幾句,點上火盆子,屋裏過了一會就暖和了。
“今兒主子爺隻怕是留在前頭陪伴兩位爺了,姑娘……要不躺着?”琥珀試探。
“嗯,直接睡了吧,不早了,明日起來放風筝。”葉棗有點困了,便擺擺手。
早上起來就早,又坐車來了這裏,中午也沒睡一會。
“哎,那奴才伺候姑娘吧。”琥珀和胭脂要伺候,阿圓也沒攔着。
這回出來,阿玲留下來了,因爲沒有帶花生出來,所以葉棗有點不放心。
兩個人伺候葉棗洗漱過,葉棗已經昏昏欲睡了。
上了塌,覺得暖呼呼的,被窩裏是被湯婆子滾過了。
葉棗幾乎是躺下就睡着了。
四爺并沒有在前院裏陪伴兩個弟弟,畢竟弟弟們年紀比他小了很多,秉燭夜話之類的事,做不來。
所以,四爺與他們一道吃了晚膳之後,先歇了一會,也沒問蘇培盛後頭的情形,就來找葉棗了。
蘇培盛有點着急,新書葉姑娘睡了啊!主子爺這來了不失望?
不過想想主子爺對那位的心思,就又覺得睡了也不礙事。
不過,真是走到了黑燈瞎火的小院裏,四爺還是愣了一下。
幾個丫頭以及莊子上臨時過來照看的婆子忙跪着請安,四爺問:“睡了?”
自然是葉棗,他也不可能問誰。
阿圓忙道:“回主子爺的話,姑娘今日勞累,昨夜也沒怎麽睡好,奴才這就去叫姑娘起來,還請主子爺恕罪。”
這就是有罪的,後院女子,不到亥時總是要等男主子的。
“不必叫了。”四爺想了想還是邁步進去:“打水洗漱。”
阿圓哎了一聲,忙指揮琥珀和胭脂起來伺候四爺。
四爺洗漱好,換了裏衣之後,就進了内室。
内室裏,葉棗睡得沉,絲毫沒聽見。
四爺也不介意,就上了塌,在外頭睡下了。
千百年來,因爲女人地位的底下,大家族裏,尤其是皇族裏,女子入睡隻能是在外側。
因爲晚上要随時準備照顧男主子,還有一點,女子不能從男人身上跨過去。
所以,阿圓看着四爺睡在外頭,就有些不安。
不過想想,主子爺和姑娘好像不太在意這一點,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最大的問題是,姑娘睡在中間,這邊上的空就沒那麽大,畢竟莊子上這個塌不比府裏的,有點小了。
四爺倒是不介意,躺下之後,由着阿圓給拉好被子,放下了帳子。
熄了燈,屋裏昏暗下來,四爺伸手将葉棗摟在懷裏。
葉棗睡得迷迷糊糊,嗯了一聲,由着四爺抱着,伸手放在四爺腰上。
她睡得迷糊,是不會記得四爺沒來的事,不過身邊有人,肯定句就是四爺了。
這一年多,早就習慣了,潛意識裏也不會排斥。
四爺看她乖巧的樣子,嘴角勾笑,低頭親了親她挺俏的鼻尖,覺得不太滿意,又低頭去親吻她的嘴。
睡得熱乎乎的臉頰,柔軟嬌嫩的唇瓣,四爺吻着就有些悸動了。
不過,小狐狸精似乎很困,上午坐車估摸着也很累,就不折騰了。
四爺壓住了自己的悸動,安心抱着葉棗睡着了。
要是沒有四爺,估摸角落裏那個火盆子不太夠,葉棗會冷,所以一夜好睡,她都沒怎麽動,一直乖乖叫四爺抱着。
四爺身上很暖和,人的體溫貼在一起,真正是睡得最香了。
早上,是葉棗先醒了的,醒了也沒動,感覺了一下被抱着,暖融融的。
她就笑了笑,想着昨夜四爺來的時候估摸很晚了,她都沒印象了。
等了一會,四爺也醒了,低頭看她,就見一雙狹長勾人的狐狸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呢。
見他看下來,忙低頭裝沒看。
四爺愉悅了心情:“裝睡呢?”
“哪裏有……爺醒了?”葉棗笑嘻嘻。
四爺嗯了一聲,親了她一下額頭,然後翻身躺平。
莊子上規矩少,睡得多了些。
葉棗爬起來,趴在四爺懷裏:“爺睫毛好長。”
四爺又勾起嘴角,還說沒看?
“不必羨慕旁人。”四爺心說,他倒是沒怎麽留意自己睫毛長不長的問題。
不過,這小狐狸精的睫毛又長還濃密,眨眼的時候,就跟一把小扇子似得。
“昨夜我很累,就睡了,不知道爺來了。”葉棗把玩着四爺的手道。
四爺嗯了一聲,被她柔軟小手抓着的手都覺得不對勁了。
看了一眼好像毫無察覺的葉棗,四爺有些渴了……
“昨夜不等爺,就自己睡了,該罰。”四爺聲音暗沉。
隻聽着着瞬間就暗沉的聲音,葉棗心裏就已經知道這個所謂的‘罰’是怎麽個情形了。
心裏嘀咕,早上男人真是惹不得呀。
下一秒,就被壓在了身下。
葉棗乖乖的将一雙腿勾住四爺的腰身:“爺輕點,一會還出去放風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