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塌去吧。不舒服就叫太醫來看看。”四爺說着,就擺手叫蘇培盛去了。
葉棗想攔着,也沒攔着。
心說,是沒有不舒服,隻是覺得冷,但是太醫來了,肯定不會這麽說的。
他們自有他們的說法,冬日裏了,喝幾副補藥也好。
葉棗也沒回去躺着,在阿圓的幫襯下,穿好了棉衣,頭發先不管:“伺候主子爺喝茶。”
四爺嗯了一聲:“你這不是兩個丫頭?”難道偷懶去了?
“阿玲提膳去了,主子爺您用過了?”葉棗想着,這還早,沒吃吧?
“尚未用過。”四爺喝了一口茶。
“坐下吧。”四爺見她局促,便道。
葉棗謝過,坐在一邊。
“炭火夠不夠用?一個火盆子少了,再點一個。”後面這句,是對阿圓說的。
阿圓忙去了。
“爺……省着點燒也不夠過年的……爺,您給我點炭火吧……”葉棗就攪着手指,有些不安,有遊俠要東西時候的羞愧。
四爺眉頭挑了一下。
上回要了點點心,就高興的不得了。
這回,一點炭火,就緊張了?
“過來。”四爺放下茶碗道。
葉棗就忐忑的起身,一副可憐兮兮有點怕的樣子走過去:“爺……”
這一聲,抖着嗓子叫的,叫四爺很是有些喉頭發緊。
四爺拉了她一下,她就坐在四爺懷裏:“爺……”
眼睛眨了眨,耳根子就跟着紅了。
四爺倒是沒做什麽。
雖然不是白天了,到底不是就寝的時候,四爺還是很矜持的。
隻是将手放在她腰上,輕輕摟了摟:“明兒叫人給你送來,怕冷就用。不夠了與爺說。”
“謝謝爺!”葉棗就高興的道,聲音裏,說不出的輕快。
四爺也笑了笑。
外頭,先是膳房送來了晚膳,四爺在這裏,那是必須好好伺候的。
阿玲提回的膳食,就和阿圓,宋大娘一起吃了。
吃過了晚膳,太醫來了。
給四爺請安之後,就給葉棗把脈。
阿圓給葉棗手腕上放了個帕子,太醫就隔着帕子摸脈。
半晌之後道:“回四爺的話,這位姑娘脈象上看,是大病過的,想來身子沒養好。最近天寒,姑娘有些氣血不足,又加之怕是小時候尚有些不足,故而不舒服。隻需喝幾服藥,注意保暖,不妨事。”
“不足?”四爺看葉棗。
葉棗忙回答:“回爺的話,奴才是七個月就生了的。不足月。”葉棗道。
“這就是了,因不足月,故而姑娘氣血弱一點,不過倒是也還好,後天養的不錯。隻寒冬臘月的時候,難免有些不舒服。主要還是姑娘之前病的太久了,好好休養個三個月,開春就好了。”
“多謝太醫。”葉棗點頭。
太醫下去開方子,四爺看了葉棗一眼。
心說,倒是長得好,身子卻不太好。
不過也是,聽說進府就病了大半年。
等太醫走了,葉棗尴尬道:“爺來看我……卻勞累爺了。”
四爺點了點頭,往後頭走了走:“洗漱就寝吧,明日有事。”
葉棗嗯了一聲,親自伺候四爺去了。
喝的藥,明兒開始就好了,今兒畢竟太晚了。
上了塌,四爺破天荒的沒有做什麽。隻是摟着葉棗::“睡吧。”
倒是葉棗不适應了,狼不吃肉了,葉棗很迷茫的應了一聲。
今兒要是隻有她自己睡,晚上肯定冷醒了。
不過四爺來了,後半夜冷了,人就會不自覺的尋找熱源。
早上,四爺醒了的時候就發現,葉棗是蜷着身子,縮在他懷裏睡得很香。
四爺倒是沒有不高興,隻是覺得,太醫說的是,葉棗這身子怕冷。
難怪她素來不敢要東西的,昨夜要炭火的時候,也害怕的厲害。
心裏就越發柔軟了些。
臨走的時候,也沒叫醒葉棗。
出門之後,吩咐蘇培盛:“你看着給錦玉閣拉些炭火來,多拉些,叫她用到來年四月也足夠。這裏人少。”
蘇培盛應了之後,就琢磨着,既然是運來這裏,就不用太大張旗鼓了。
今兒晚上,從府西門運進來好了,直接送來這裏,别處也不知道。
省的因爲一點炭火麻煩。
葉棗起來之後,洗漱好要用膳的時候,就見桌上的早膳比平時要豐盛多了。
笑了笑,坐下吃過。
“熬藥的事,你給膳房了?還是咱們自己熬?”自己也可以,有爐子呢,燒水,熬藥,或者是煮姜湯都可以。
“嗯。”葉棗應了:“那就勞煩你們了。”
“熬藥這事,宋大娘接了,姑娘别笑,我們倆都沒熬過藥呢。”阿圓笑道。
“是麽?那勞煩宋大娘了。”葉棗說着,就披着鬥篷,往宋大娘屋裏去了。
橫豎這裏也不分主子奴才,都一處住着,過去也不算什麽了。
煤球本來睡在外間地上的一個木頭箱子裏頭的。
這會子也起來了,繞着葉棗的腳叫。
“餓了呀?阿圓,煤球吃飯了沒有啊?”
“姑娘,可不能給它吃了,吃多了都不消化,這小祖宗,哄着奴才喂了,哄着阿玲又喂了,這會子,又來哄着您!”阿圓抱起小狗,嫌棄它。
煤球搖着尾巴,舔阿圓的手。
葉棗失笑:“行啊,挺好的,會哄人的小狗。”使勁揉揉煤球的頭,轉身出去了。
四爺進宮之後,說是乾清宮裏有事,顧不得見他們。
打聽了一下,太子還是在毓慶宮,四爺就拐彎過去了。
見了太子,請安之後,太子直接道:“這場雪下的大,皇阿瑪可能要叫人去直隸走一走。四弟也預備着吧。”
也不說是不是一定要去四爺去,但是幾率很大。
四爺很高興,能有差事做,那是好事啊。
點頭:“多謝太子爺了。”
“嗯,回去吧,今兒皇阿瑪沒空見你。或者你去看看你額娘也好。”太子爺拍了拍四爺的肩膀。
四爺應了是,想了想,進宮了,還不去永和宮看看?
所以,轉身出去了。
永和宮裏,本來德妃正和奴才們玩花牌呢,笑着的。聽聞四爺來了,收起笑意:“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