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困在這裏多少天了,沒有任何人來救她,電話也在兩天前終于沒電自動關機了。
“救我…”女人握着手裏一條精緻的銀項鏈,“王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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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迪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脖子,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蕭蕭…”
一條濕漉漉的毛巾突然拍在了王迪的臉上。“還想着你的蕭蕭呢?”韓凡影從房車的浴室裏出來,洗完澡的她濕漉漉的長發随意散在肩上,純白的浴巾将她的姣好身材緊緊包裹起來,明明是應該性感極了的畫面在她清冷的氣質之下竟然莫名生出了一絲聖潔感,“該你去了。”韓凡影朝王迪指了指浴室。
“哦,”王迪将臉上的毛巾拿開坐了起來,“馬上去。”雖然這樣說着,王迪并沒有起身的動作,他好像還沒有睡醒似的,坐在沙發上低着眼睛發愣。
有一說一,雖然王迪一直給人腦子笨笨的感覺,但是他的皮相确實是很好。
他的頭發是淺褐色帶着點兒微卷的,再加上他通透的皮膚和良好的衣品,乍看起來就像是歐美劇裏的王子殿下一樣,特别是現在他在沙發上沉思的樣子,外面的光線打在他微微翹起的睫毛之上,在他的瞳孔上留下一層淡淡的陰影,說是從畫裏面走出來的都不爲過。
“我夢見蕭蕭了,”王迪又摸摸了自己空空的脖子,“她哭着叫我名字來着。”
韓凡影的眼神沉了沉。“你又能怎麽辦呢?你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不是嗎?”
王迪有點兒煩躁地揉亂自己的頭發:“我本來應該知道的。”
“什麽意思?”
王迪指了指自己脖子,“這兒原來挂了一條銀項鏈,我攢了大概三個月工資買的,是一對兒的情侶項鏈,我和蕭蕭一人一條。”
“一條項鏈,”韓凡影挑了挑眉,“一條項鏈有什麽用?”
“這條項鏈不一樣,它是前段時間網上流行的異地戀項鏈,隻要你敲一敲,無論對方在多麽遠的地方都能收到,而且你倆長久分開後再靠近時它們倆就會互相震動,”王迪歎了口氣,“我把它弄丢了,在好多天前跟随着人群慌亂逃竄的時候,被人給偷了。”王迪說完狠狠往桌上捶了一拳,他的眼裏全是自責,不是韓凡影熟知的那個大大咧咧看見老鼠都能吓得半死的王迪。
像他這樣的人一旦真的情緒崩潰了才是最不能勸的,他應該已經忍了很久了吧。
“王迪,”想了半天,韓凡影柔聲安慰道,“先不說這樣你得拿着項鏈走遍魚中區大大小小的各個地方,就算你真的找到她了,你一個人又能帶着她跑到哪兒去呢?”
王迪不說話了。他是知道的,在這樣怪物遍地的地方他隻是一個菜闆上的魚肉,他太弱了,如果沒有遇見張一凱他們他可能早就被死透了。
如果他有張一凱一半的能力就好了,但是他隻是一個普通人……
“影影!”于小希突然從韓凡影的身後跑了出來,她手裏拿着兩件剛從房車儲物室找出來的廉價浴衣,“沒有别的換洗衣服了,要不你先穿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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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韓凡影接過于小希手裏的浴衣,回頭看了看沉默不語的王迪,最終還是決定讓他一個人靜靜。
習慣性地拍了拍于小希的頭,韓凡影轉頭看向于小希,平淡的語氣裏摻雜了一份明顯的驚喜:“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我也是,”于小希在韓凡影的面前笑開了花,“我真的超級擔心你的。”
現在是淩晨5點半,距離韓凡影他們幾個背着機器找到陳其興他們兩說的公園裏的房車過去了才不過兩個小時。
本來以爲活下來的都是些壯漢或者危險分子,卻沒想到遇見的卻是一群看起來沒多少戰鬥力的男人,韓凡影低頭看了看的面前的于小希,甚至連她在心裏面認爲多半不行了的于小希都在,看來自己的想法多少還是有點片薄了。腦海裏閃過陳其興的臉,雖然這人長得就像是連水桶都提不起來的奶油小生樣子,但是腦子卻相當好使,通過星星遊樂園這一趟韓凡影就大概能看出來了,這人在聰明的同時也相當心狠,普通的人會爲了根本不知道會不會發生的事情把武器塞進自己的傷口嗎?這個隊伍能活下來,應該有很大程度是因爲陳其興這個人,他是隊伍裏負責出謀劃策的人。
“那天早上我起床的時候你就已經走了吧,”韓凡影将浴衣直接套在自己身上系上帶子,“早知道你第二天要上班,我就不帶你去喝酒了。”
“哎呀,”于小希吐了吐舌頭,“我這是自己想去的嘛,再說我也沒遲到啊。”
“是啊。”韓凡影答道。
韓凡影和于小希是室友兼閨蜜,她倆從大一的時候就被分到了一間宿舍,雖然專業不同性格也好像是兩個極端一樣,但是兩人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莫名喜歡上了對方,就這樣順理成章地成了閨蜜,一直到大三要分宿舍了,兩人都不想分開,索性一起在大學附近租了個兩室一廳的房子。
這次魚中區出了這樣的事兒,其實韓凡影一直很擔心于小希,于小希的體力她是知道的,她一個連八百米跑步都要補考兩次的人,要是遇見了喪屍連跑都跑不掉。可是手機打不通電話并且上不了網了之後,韓凡影就沒有任何能聯系上于小希的方式了,當時她能做的也就隻是在心裏默默向老天爺祈禱着于小希的平安。
現在看來,說不定老天爺是真實存在的吧,韓凡影又摸了摸于小希的頭,不僅在這地獄一般的魚中區安安全全地活下來了,甚至兩人還能再次相遇,就好像冥冥之中真的有神在幫助一樣。
至少現在這麽一小會兒,讓她短暫地忘掉所有的死亡和恐懼,隻沉溺于重要的人再次相遇的喜悅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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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陳其興他們和張一凱林士博再加上球球六人一狗,正坐在房車頂上。
球球自從陳其興回來以後就一直緊跟着陳其興,此時它正乖乖地趴在陳其興的腿邊睜着大大的狗眼認真地聽着他們幾個聊天。
“你說你是九尾狐區的,”許松洋盤腿看着剛剛開始蒙蒙亮的天空,“我還以爲政府就打算放我們自生自滅了呢。”
“我在發生狀況的第二天就接到組織的命令進魚中區了。”
“那麽就是說,不是政府不管我們,”一邊的張林南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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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一眼張一凱,“而是你們太菜了,來多少死多少對吧?”
“林南!”陳其興一巴掌打到張林南的背上,“你有火沒處發是吧?”
“我說錯了嗎!”張林南不服氣地看了一眼陳其興,嗆聲道,“他的小隊進魚中區幾個小時就滅了,另外一個小隊也被遊樂園裏面的瘋子老頭輕輕松松弄死了,這不是菜?”
“你…”
“他也沒說錯,”張一凱低下頭去,“另一個小隊我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的小隊全滅都是因爲我這個隊長的指揮不當,我對不起我那一幫戰友們。”
張林南冷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什麽時候輪到你教訓别人了?”尹門冰暗暗擰了一下張林南的大腿,趕忙轉向張一凱的方向連聲安慰,“凱哥你不要管這人,他腦子小時候被門夾過。我們幾個其實活下來也是靠僥幸的,别看我們現在這樣,好幾次都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又被拉回來,個個都傷得不輕。”
“……”
“你們帶回來的那個東西,能不能和你的組織聯系?”許松洋突然開口問道。
“雖然它本身不是設計來聯絡溝通的,”張一凱回道,“但是它可以傳信号和收信号,所以理論上來說,它是可以拿來溝通外界的。”
“你會操作它嗎?”
“可以。”張一凱點點頭。
“這樣我們豈不是可以聯系外面直接出去了?”尹門冰笑了起來,“凱哥,那麽重要的事情爲什麽不早說?”
“因爲這是不可能的,對吧?”陳其興看了看張一凱越發陰沉的臉,猜測道。
“是的,”張一凱說道,“這個東西是老式的,它的好處是隻要拼起來不需要電就可以開始工作,但壞處是它并沒有辦法将信号傳到很遠的距離,它的最大清晰距離是半徑五公裏,五公裏以外隻能收到模糊的信号。”
“這是什麽鬼東西?”尹門冰難以置信說道,“我車上的電台都比他強百倍。”
“本來這種東西早就應該淘汰掉了,但是這次事發緊急,我們當時隻能找到這樣的東西。”
“衛星呢?飛機呢?現在科技那麽發達我們怎麽可能在城中心區域失聯呢?”
“飛機應該不行吧,”許松洋緩緩看了尹門冰一眼,“虧你原來還是學動物醫學的,突然爆發未知的死亡率極高疾病,不把我們徹底隔離起來就已經很好了,怎麽可能還派飛機這種有可能沾一屁股病原體的東西過來再出去。”
“那你要是這樣說的話,”尹門冰看了看旁邊的張一凱,“他們爲什麽還派人進來?”
“他們不是來救人的,”陳其興插話道,“應該是派進來打探裏面的情況的。”
“那他們也出不去?”
許松洋看着藍藍的天空:“我估計我們這些人也出不去。”
“還沒那麽嚴重,”張一凱回道,“雖然因爲防疫的原因考慮并不能派飛機來,但組織承諾過我可以盡可能地救人出去。”
“那也是很多天前的事情了,現在可就不……”
“不好了!不好了!其興哥!”于小希突然從天窗口探出頭來,“王迪哥失蹤了!!”
“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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