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樣純白的瓷磚純白的牆面和純白的被單。
不一樣的是,這次牆上多了一面巨大的鏡子。
這個鏡子劉慶國當然認識,是單向鏡。
也就是說,有人通過單向鏡在另一個房間看着自己。
人選劉慶國想都不用想,除了唐兵還能有誰?
“你是怕我再像上次那樣把監控攝像頭撕成粉碎了?”劉慶國看着鏡子語氣不善地說道。
這面大鏡子下面有一排小小的出氣孔,那應該就是傳遞聲音的通道吧。
果不其然,在劉慶國說出這話之後不久,唐兵的聲音從那排小小的出氣孔傳到了裏面。“看來你還是慶國啊。”聽起來有點遺憾又有點興奮。
“所以說你到底在說什麽?”劉慶國挑了挑眉,和之前的那種歇斯底裏不同,現在的他已經表現得像是接受了自己被唐兵囚禁了的這個事實一般淡定。
唐兵輕笑了一聲:“你那麽聰明,應該不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吧?”
“我能知道…”劉慶國頓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試探性地說道,“我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賓果!”唐兵的聲音通過小小的出氣孔聽起來就像是被捏住嗓子了一樣的尖細,“我就說你很聰明嘛,沒錯,因爲0a病毒作用于你腦子的原因,你好像人格分裂了,現在你的身體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身體了,同時也是他的身體。你真的是讓我很驚喜,雖然0a病毒的副作用總是千奇百怪,但是你真是我見過最特别的了,我跟你保證。”
“特别?”劉慶國冷笑了一下,“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拿我做實驗我還不知道我自己那麽特别呢。”
“我隻是看不慣你浪費自己的才能而已。”
“唐兵你tm的,那你怎麽不在你自己身上做實驗呢?“
唐兵歎了一口氣:“美好的科學研究總需要殉道者,說實話,我很羨慕你。”
羨慕?被做實驗弄成不知道怎麽樣的怪物然後監禁起來,還說是羨慕?劉慶國從鐵架床上站了起來,他走到大鏡子面前,将手放在了鏡子上:“說起來,我記得我現在好想力氣很大來着。”
“你弄不碎這玻璃的,”唐兵的聲音聽起來稍稍多了點兒慌亂,“我勸你還是放棄比較好。”
“是嗎?”劉慶國用盡全身力氣向鏡子砸去,哐當一大聲,整個鏡子都因爲劉慶國的攻擊而震顫不已。
但是它并沒有碎。
“這東西!”劉慶國又連續向鏡子砸去,但無論他怎麽用勁,鏡子連一絲裂痕都沒有。
唐兵顯然跟剛才相比聽起來的放心多了:“沒用的,這不是普通的單向鏡子知道嗎?”
記憶當中他被唐兵弄得發狂了的時候明明連瓷磚水泥都能像捏泡沫那樣捏的粉碎,可是這個鏡子卻紋絲不動?爲什麽?劉慶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是因爲自己不夠憤怒嗎?還是因爲别的什麽原因…“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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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告訴你吧,”唐兵的聲音染上了一點兒得意,“因爲這塊單向鏡子,是一個人啊!”
“?!”
“讓我們來認識一下蔣小姐,24歲,她在感染了0a病毒之後并沒有表現出一般實驗體的狂暴和高攻擊性,她陷入了沉睡,而沉睡的她的身體開始分泌一種半透明的東西,它質地柔軟可塑性強,但同時又相當堅韌無比刀槍不入,你可以拿着這種東西像粘土一樣輕柔的把它揉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但是你卻不能将它拽斷砍斷或燒化。很厲害吧?說實話剛開始你想要攻擊這塊鏡子的時候我還稍稍擔心了一下,畢竟另一個你應該能很輕松就把這塊鏡子打碎,但現在看來随着人格的切換,你的身體素質也會變得不一樣起來,憑你應該是不能撼動得了的了。要知道你面前的這塊玻璃是活着的啊!它連在我旁邊沉睡着的實驗體身上,你打多少下,它就修複多少下,你卻連它修複了都不知道!你知道這在工業上意味着什麽嗎?”
“意味着你tm的是個死變态!”劉慶國又向玻璃上狠狠地砸了一下,“你拿活人做實驗!你成功了又怎麽樣?你覺得政府會爲了材質的特殊性而殺人嗎?”
“這件事也得談了才知道了,”唐兵回道,“不過那是李先生的事兒了,我隻是個做研究的,研究成功了我就足夠開心了。”
“開心?拿人做實驗有什麽開心的?!”劉慶國又往玻璃上砸了一拳,“你就是個殺人犯!”劉慶國剛說完,面前的鏡子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塊透明的玻璃。
對面是一個小小的房間,唐兵站在房間的正中央,他的面前是一張擺滿文件桌子,他的右邊有一個冒着白氣藍光的長方形櫃子,各種各樣的管子從櫃子裏面接出來。
唐兵和劉慶國最後印象中的樣子沒什麽區别,他的發型還是那麽一絲不苟,身姿依舊挺拔有型,他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一團糟的劉慶國。“我是殺人犯?”唐兵的語氣聽起來帶着點不可思議,“爲什麽拿動物做實驗可以,拿人做實驗就不可以?科學不是講究平等的嗎?”
“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了?!”唐兵生氣有點兒生氣地說道,“同樣都是動物細胞組成的東西,不過就是腦子好了一點兒,爲什麽人類就要和動物專門區分開?你說的這話就好像素食主義者非要說什麽吃動物是殘害生命卻沒有想到植物也同樣是活着的一樣,過于自說自話了吧。”
“如果我要是自說自話的話,那你也是自說自話,”劉慶國不甘心地回怼道,“你不也是自說自話的決定了别人的命運嗎?科學不是公平的嗎?”
唐兵淺褐色的眼睛慢慢掃到劉慶國瘦削的臉上:“你那麽說,隻是因爲倒黴的是你罷了。如果現在你站在我的旁邊,而這個房間裏關的是另一個歇斯底裏的人的話,你還會爲了那個人跟我這樣說嗎?”
“……”
“不會吧,”唐兵挑起了一抹笑容,“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晚安吧,慶國。”唐兵說完,通透的玻璃又變回了鏡子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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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慶國胡子拉碴的滄桑臉龐,這次無論劉慶國在怎麽發狂砸鏡子,唐兵都不再回話了。
唐兵說的沒錯,劉慶國躺在純白的鐵架床上盯着天花闆想到,如果現在被囚禁的是另外一個人的話,他劉慶國唯一會有的情緒就是慶幸,慶幸自己沒有被選中,甚至會在心裏嘲笑這個被抓來的倒黴鬼。
但是現在是他被囚禁了,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md,”劉慶國翻了一下身将頭貼着牆,“我本來也不是爲了所謂的公平正義才跟唐兵辯論的。”他是爲了自己,雖然希望渺茫,但是劉慶國并不是沒有動過說服唐兵讓他把自己放出去的念頭。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像唐兵這種做研究做到瘋魔的人,早就已經一絲絲别人的話都聽不進去了,劉慶國嗤笑一聲,唐兵連良心都沒有,他竟然還想給唐兵洗腦讓他良心發現放他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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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慶國走在黑暗之中,地上全是黏糊糊的東西,腥臭難聞,雖然看不清地上的是什麽東西,但劉慶國知道——是血。
“你在哪兒?”劉慶國在黑暗中叫着,“我要跟你談一談。”
一道黑影突然之間從劉慶國的身後快速穿過。“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催眠吧。”劉慶國回道。
“滾出去!”
“等等!等等!”劉慶國将雙手高高舉起,“我沒有惡意的!”
“出去!”
“我是來和你和好的,”劉慶國說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是嗎?”
“我不是你。”
“那我也是這個身體的原住民,你要是要用我的身體,也要經過我的同意。”
聲音笑了起來。“我不需要你的同意,我想用就用!”
劉慶國歎了口氣,雖然并不想用這招…他記得上一次唐兵有跟他說過自己是自願進房間的,在加上唐兵那個讓人渾身難受的語氣,劉慶國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另一個人格跟唐兵的關系很好這件事兒。
“那唐兵呢?”
果然,那個聲音頓了頓,顯然是被這個名字吸引了。“他怎麽了?”
“他要死了,”劉慶國說道,“其它的試驗體嘗試攻擊他,他現在被困到咱們對面的那個房間了。”
“唐兵……”
“你想要去救他的,對吧?”劉慶國見他上當了馬上接着說道,“很簡單,隻要你想辦法幫我把那邊的鏡子打破就行,這個你能做到嗎?”
“唐兵,救唐兵。”
“對對對,我們是爲了救唐兵的。”劉慶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還好自己上學的時候因爲興趣學過四年的心理催眠,也學到過人格分裂是可以考催眠的方式讓兩個人格見面進行治療的。
這個人格雖然危險又有攻擊性,但無論怎樣才誕生的人格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好騙,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他會那麽的喜歡唐兵,但這也正好讓劉慶國利用利用,唐兵啊唐兵,你永遠不會想到自己的名字會被劉慶國拿來這樣用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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