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龍休息點這位下派來的領導并不傻,深知沈洛禾的重要性,雖沒有物力支援,人力卻絕不能落下。他看不起龐立那眼高于頂、屁能力都沒有的馬屁精,但不能不說那家夥借機給自己讨好處的鑽研勁,沒人能比得上。也幸好龐立善妒,現在休息點裏聚集的都是被他打壓的異能者。換句話說,都是有本事有實力的年輕人。
因爲龐立私下克扣了他們的供給,導緻爲了生存這些人不得不頻繁的出去找物資,磨練了自己的同時給醫館也添了不少業績。
至少傘傘對這個站點的很多人不陌生。
仗着此先機,聖龍休息點的領導親自帶人開車跟在了中巴的後面。
沈屋主神通廣大,不怕變異怪,但總需要有人一路打點,開道也好、趟雷也罷,隻要他們能混個眼熟,往後的日子就好辦了。
沈洛禾知道有車跟着,開始隻以爲是順路,後來察覺有幾次他們會在路口前超車,停在一旁,從天窗上伸出一個指示牌。
指示牌很有意思,挑出不通行的方向在上面打着叉,有時和中巴導航選擇前往的路段相同,有時候則相反。要是中巴選擇了打了叉的方向,他們也不會表示什麽,隻是加快行進的速度,各顯其能的把路障搬離。
傘傘扒着前車窗,看着前方幾個吭哧吭哧用異能驅趕已經長到路中間的變異灌木叢的人,确認道:“是聖龍休息點的李行。”
“聖龍的?”沈洛禾驚訝的說:“他們什麽時候這麽有眼力見兒了?”
傘傘抿抿唇,不偏不倚的将李行這些人和龐立的恩怨簡單說了下。
龐立在聖龍頗得大領導的信任,畢竟是大領導的大舅子又是異能者,面上工作又做的不錯,深谙官場那一套,私底下他卻是個睚眦必報斤斤計較的小人。
聖龍的大領導也是有意思,把水至清則無魚玩的溜溜的,認爲龐立貪點不怕,一個基地不能隻有一種聲音。結果就在枕邊風的努力和他無形的縱容下,這個自以爲合格的‘皇帝’,不知不覺中養出了隻手遮天的‘大奸臣’。
聖龍休息點的人是被各種各樣奇葩的理由發配而來,比如休息點的領導李行,龐立說他作風不端正,亂搞男女關系。要知道聖龍的黑市有著名的風情一條街,大領導都默許的事情卻被龐立當做借口打擊看不順眼的人。
沈洛禾好奇地問,“那他是不是亂搞男女關系?”
傘傘瞥她一眼,耿直的說:“我不知道。”他抿抿唇,放低聲道:“不過聽李行的手下閑聊,說李行有個親姐姐特别好看,龐立起了壞心思,想要她主動投靠。”
沈洛禾雙眼微亮,“然後呢!”
傘傘又瞥了她一眼,第一次知道自家屋主還有八卦的屬性,他輕咳一聲接着說:“然後他姐姐就跟他姐夫私奔了!”
“哈?”合着人家有老公,這龐立逼得一對正經八百的夫妻私奔也是夠新鮮的。
傘傘語氣平緩,“所以龐立遷怒了李行,認爲李行的姐姐主動示好又給他戴了綠帽子。但實際上,李行的姐姐隻是因爲有事找弟弟,在辦公區域和龐立偶遇過幾回。面對基地領導,她自然會表現的客氣有禮點點頭或是打個招呼。”
“然後龐立就誤會了?”沈洛禾咂舌不已。
“嗯,不但誤會了,還行動了。那天有不少人看見龐立攔着人家,說出了‘你要是有事晚上到我房間來找我,不要随意出現在辦公區域,影響不好!’這句話。當時李行他姐姐就吓蒙了,追着龐立解釋是誤會,但龐立不聽,把她的行爲看做了欲拒還迎。晚上的時候見人沒過去,就派人去‘請’。他派的人和他一個德行,要不是李行和他姐夫都在家,差點真的把人強行帶過去。”
“李行爲什麽不離開?”沈洛禾不解的問,她其實更奇怪傘傘怎麽了解的這麽詳細,但是她怕問了,小家夥一個不好意思,她就沒機會了解到後續事件了。什麽故事都不能聽一半,要不然就徹底不聽,否則實在難熬!
“李行組建的異能者小隊關系親密,是生死兄弟,家中各有老人孩子和親友在基地,李行要是留下,龐立的怒火隻會針對他,要是他也離開,那麽整個小隊都會被龐立敵視。”傘傘解釋,“其實龐立這種人沒壞到根子裏,或者說沒那個壞到底的腦子,否則李行的姐姐姐夫根本沒有機會逃走。”
沈洛禾對龐立的印象很簡淺,隐隐記得是個喜歡擺官威、不讨喜的家夥。
兩人又聊了幾句聖龍的八卦,中巴也到了下一處分岔路口,一個不留神後面跟着的小卡車呲溜的又跑到前面,立起一個牌子。
牌子上寫着:前方是江,橋已塌。
沈洛禾托着下巴,“不用管他們,直接過去。”
傘傘嘟喃了句,“李行考慮的倒是周道,他組的這個隊伍裏湊齊了基本的五元素異能。”
果然,小卡車上依然沒有人下來阻止,一往直前的開到了江邊。
江水滔滔,白浪翻飛。遠遠的,沈洛禾敏銳的眯起眼望向江中翻滾的浪花處。
“他們下車了?”傘傘繃緊臉龐,審視的看向車下的李行。
李行先一步走到江邊,又機警的迅速後退兩步。江中央一道看不清身影的龐然大物,翻滾了一下,導緻水花四濺,整條大江如同被燒開的水面沸騰起來。
李行是想讨好沈屋主,可不代表想搭進去兄弟的性命,江裏的玩意并不是他們能夠應對的,苦活累活他們能幹,必死無疑的事絕不能碰。他立刻招手讓所有人撤離,極爲果決。
傘傘歪歪頭,“放棄了?”
“醫館能治病,但不能死而複生。”沈洛禾倒不意外,甚至覺得李行的行爲很是值得贊賞,哪怕現在離開,之前一切的讨好行爲都有可能是白做工,但無論如何也沒有生命重要。
而且李行應該看得出來,一個開醫館的人,極大程度不會欣賞有人在眼前憑白赴死的場面,因爲這種死亡毫無價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