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和周壯壯正給在接待大廳候診的病人排号以及對新病人介紹醫館的各項設施,第一次直面面對醫館的改變他們多少有些驚慌,幸而兩人性情算得上穩重,表面沒有顯露出什麽,等聽到醫館系統的統一提示後,便徹底淡定下來。
安撫好病人,這才從大廳開始,觀察并熟悉起醫館的新變化。
接待大廳擴大了數倍,多出一個臨時安護區,可以安排病重到無力起身的病人短暫的休息,省的沒有床位時,苦哈哈的坐在冰冷的接待椅上。
安護區的床位扣取的能源點數和初級病床一樣,卻沒有病床的修複功能,隻能暫時緩解病情加重。
這個區域沒有門,用了一扇門簾作爲隔檔,緊挨衛生間,從外面看去,感覺空間不大,但進入後就能發現,它的面積不亞于約有兩百平的接待大廳。
當然,環境相對擁擠,分爲十排共一百張床,床與床之間緊緊相連,隻隔了一個小小的置物架,過道倒是寬敞,方便擔架暢通無阻。
安護區同樣配備了五個半智能小助手,此刻正‘閉着’大眼睛站在牆角。
在安護區對面的牆壁上還有一扇寫着租賃設備間的小門,門内有五十個可推拉式折疊擔架、五十個折疊輪椅,門上的電子屏顯示病人及家屬可自行充值租用。
沈洛禾先一步調試成暫不對外租用的狀态,随後令幾個在醫館治愈了黑死病的男女,跟她一起到醫館,把所有擔架和輪椅推出來,由病重到無法起身的病人乘坐,再被推往安護區。
安護區的半智能小助手感知到病人進入,自動激活,矮墩墩的身形長高,底盤處伸出如觸須般的機械手臂,在所有人悚然的目光下,将病人一個個托舉到鐵架床上,并掃描出病人的相應信息,比如進入安護區時間和病情程度,分析出下一步是手術還是住院等等。
原本醫館看着不大,但徐懷和周壯壯的工作卻并不輕松,有時末世來的病人會忽然增多,排号叫号和某些設備的講解等加上傘傘,都是三個人輪流排班,偶爾接待大廳産生的沖突還不能統一粗暴的當做鬧事的處理。加上醫館二十四小時連班無休,連周壯壯這個成年人差點都累趴下。
可他們誰都不願意和沈洛禾抱怨,因爲這個時候,屋主仙子也是手術忙到無法合眼。
如今有了半智能小助手,簡直是把他們從簡單重複的工作中解脫出來。
待到病情嚴重的病人被安排妥當,傘傘轉身回去,就着醫館的變化,重新制定了周壯壯和徐懷的工作内容。按照輪班制分配,一天在接待大廳和安護區,一天在住院區,輪到在住院區工作的人需要值夜班。
一般情況下,晚上是不會有末世的人冒險來求醫,是以,值班的可以在接待大廳睡覺。
住院區基本上沒什麽活,算是較爲放松的時間,沈洛禾也不是嚴苛的雇主,沒有工作的時候不限制學習知識或是練武的行爲。
誰讓她接收的人都是基礎底子差的平民老百姓以及年歲不大的孩子們,他們若是有上進之心,能被提拔成正式員工,她還是挺高興的。畢竟老宅不能總停在低危世界,他們的眼界和學識跟不上,很容易讓未來的病人和客人小瞧了去。
這也是爲什麽老宅安排了投影模式,強行将不同危險等級的客人隔離開的最終原因。
而沈洛禾清楚記得,投影模式是暫時的,很有可能在她和老宅的實力達到一定程度時,會取消對各界客人的這種隔離措施。
她倒是能作爲自己員工們的靠山,可是求人不如求己,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有一天她不需要他們了,她也希望他們能有一個光明獨立的未來。
傘傘倒是無需她操心,他給自己定的上下班時間是早十點到晚十點,主要工作是手術。這個孩子相當自律,入廁洗澡從不超過半小時,三餐會和餐館的臨時員工聊天交流信息,總共花不了一個半小時,扣除沈洛禾要求他睡滿的八小時,剩下的兩小時全部用在了練武上,學習的話,見縫插針,沒有手術時,天天能看他捧着書或習題。
他是年紀最小的員工,卻也是所有人中最刻苦的,這是他作爲唯一一個正式員工無法招到他人嫉恨的根本原因。
人家是憑真本事。
沈洛禾知道他的安排,沒有插手,摸摸他的小腦袋,隻提了個小建議,“最好制定一個總章程,我錄入醫館系統中,以後要是增加新人或是調動,省得你每次重新費腦子安排。”
傘傘雙眼明亮,十一歲的小男孩事業心滿滿,沖勁十足的準備把工作流程先落到文字上,等驗證一段時間再交給屋主。
繼傘傘之後,朱蒂是第二個如此用功的,她簡直是傘傘的翻版,因爲對交流帶有心理障礙,她連用餐時都會捧着書,導緻餐館中的衆人一時覺得岌岌可危,好像稍慢一步,就能被抛下。
便是學不進去的人,也忍不住在田間上工之餘,練個字,背段詩。
前往餐館用餐的客人,經常能看到或婦人或老者或壯年一邊下田一邊碎碎叨叨的背着什麽,要不是餐館的飯菜真的是新鮮可口緩解疲勞,要不是這棟老宅被季家人認證過時不時過來竄門,客人們簡直要被吓退了好不,一個個神經兮兮的,科考的讀書人都沒他們這麽求知若渴。
所以說,優秀的人會帶着身旁的人一起進步。
沈洛禾很喜歡這樣的傘傘,這才漸漸放手,着重培養他。
中央廣場不斷有人湧入,逐漸把街道都占滿了,朱蒂給最先治愈的幾人發放手套口罩和護目鏡,讓他們輔助她一起,安排後續而來的人。
最後人數定格在一千人,而經過簡單的人口調查,小鎮常住人口應該在一千八百左右。那剩下的八百人去哪兒了?
朱蒂将問題反饋給了沈洛禾。
沈洛禾笑道,“不是跑了就是去了城堡。”
城堡裏可不止是貴族和騎士,還有伺候他們的女傭侍從,而女傭仆人又不是孤身一人,偷偷把親朋好友接過來也不新鮮。
可惜,城内并不代表百分百安全,在瘟疫肆虐下,哪裏有絕對安全的堡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