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寬手中的玫瑰花已經不知道去向何處,整個人頹廢的很,領帶也解開了,頂風扣也開了,發型也亂了,正在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目光望着洛天。
的确,陳寬家在北滄絕對算是有錢人,但并非豪富,而他本人雖然也有自己的公司,但如果不靠父親的人脈,也發展不到今天。他之前因爲過于自大,已經在《樂園》中得罪了鐵血盟的老大崔封真,洛天如果再不把握住,他回去沒法跟自己的老爸交代。
然而,當他剛要迎過去的時候,洛天卻沖着他微微搖頭:“不好意思,麻煩你讓一下,我們要出門。”
陳寬急切道:“鋒行老大,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洛天打開了自己的車門,不慌不忙的幫月弄影系好了安全帶,這才說道:“其實我不怪你做人嚣張。因爲我也有嚣張的時候。我隻怪你在明明可以幫小影一把的時候卻不走心。還有,抛開這件事不談,其實你壓根不愛小影,你,愛的是我……的名聲。”
陳寬瞬間被洛天直擊要害,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陳寬老哥,回家之後轉告你老爸,風雨輪回從不缺贊助商,隻缺有緣人。顯然,你不是這個有緣人。”洛天說完就走進了駕駛位,他關上了車門後,飛速的啓動了引擎。
車子一路絕塵而去的時候,陳寬已經癱坐在了地上,哽咽道:“完蛋了!”
……
車開到了半路上等紅燈的時候,洛天的目光筆直的落在了月弄影的身上。他淡然一笑,故意調侃道:“十多年的感情,就這麽泡湯了,很不甘心吧?”
“才沒有呢!臭哥哥不準調戲我!”月弄影伸出小拳頭捶了他一下,道,“其實,我早就想通了。我爸爸找他爸爸借錢的時候,他們一家都躲得遠遠的。其實當時我爸隻想找他們借半個月而已。因爲我爸當時已經分析出我要賺大錢了。”
“我暈,我還以爲當時借一年呢!半個月的利息是10%?”
“是啊。”月弄影歎道,“可當時他們不借不說,全家玩失蹤。我當時給陳寬打電話,每一次都是正在通話中。結果才過了多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當初是扣子哥借給你的吧?”
“是啊。扣子哥一分錢利息都沒要。”月弄影說道,“再後來,在哥哥你的幫助下,我有錢了,而且賺大錢了。所以有時候感覺交朋友很微妙,是一門學門。有些人交了十多年,到頭來隻因爲一件事,就會分崩離析。還有些朋友,明明隻認識了不到幾個月,也因爲一件事,就成爲了一輩子的朋友。”
洛天微微點頭,他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月弄影的手背:“小影,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哥哥。”
月弄影抿嘴一笑,道:“嘿嘿,我不願意做你一輩子的妹妹,沒準哪天我會去拿号排隊,給你當備胎的。”
洛天笑得肚子疼:“哈哈哈!還是免了吧!我這兩年命犯桃花,還是不要給再平添一筆風流債了!”
月弄影也笑了,但笑容之中卻飽含深意。
……
洛天的車子很快開到了天南大學附近。
在穿過一條街區的時候,洛天放慢了車速。畢竟這裏是居民區,洛天最基本的道德操守還是有的。
而就在這一刻,月弄影突然間眉頭一皺,道:“哥,今天什麽日子,怎麽什麽人都能看到?”
洛天笑問道:“看到誰了?”
“哥,你看。”月弄影指了指副駕駛旁邊的便道。
今天天氣很涼爽,洛天的車窗一直開着,他很輕易就看到了一個特别熟悉的男人。
這男人染着栗子皮色的頭發,身高一米七七左右,皮膚很白。他并沒有戴上近視鏡,臉上帶着一絲微笑,正拉着一個女孩子的手朝着他們這邊走來呢。那個女孩子長得很像月弄影……隻是身上的風月氣太重,遠不如月弄影清純。
洛天歎道:“又一個绯聞男友。今天绯聞男友開會。”
“讨厭,臭哥哥!”月弄影嗔道,“你最壞了!就因爲你今天時辰不對,所以才碰到了這麽多壞蛋!都怪你!”
洛天無奈道:“你瞧,又開始可勁的冤枉我了。我也不知道這厮現在住在這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慶延。
李慶延前幾天剛做完飛秒手術,徹底告别了眼鏡。但是他看上去卻遠沒有原先那麽精神,走路的時候也是搖搖晃晃。但他的眼神的确比以前更好了,走着走着,突然一眼看到了洛天。
月弄影就坐在副駕駛位,李慶延看到了洛天,也必然看到了月弄影。
這一刻,李慶延整個人都精神了。他的目光快速的落在了月弄影的臉上,似乎想要從月弄影的表情中找到過去曾經有過的痕迹。然而,月弄影顯然讓他失望了,她面無表情,完全把李慶延當做了陌路人。
李慶延身邊的女生也看到了月弄影,不由一陣驚異,連忙拽了拽李慶延的衣角,低聲說道:“絕殺哥哥,你看那女孩長得多像我啊!”
李慶延苦笑了一身,道:“是啊!”
“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女孩笑問道。
李慶延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摔倒,連忙擺手道:“打什麽招呼啊!跟人家又不認識!走吧!咱們吃早飯去!我餓了!”
“哼!昨天那麽壞對待人家,折騰了人家五次,能不餓嗎?你個大壞蛋!小拳拳捶你胸口!”女孩毫不客氣的當衆跟李慶延撒起了嬌。
這本來是給洛天喂狗糧的好機會。可是此時的李慶延根本笑不出起來了。他看着月弄影的目光轉向了洛天,看着她那眼神中的笑靥如花。那笑容無比的熟悉,卻也無比的陌生。那笑容曾經是送給他的!
還有洛天,他曾經最好的兄弟,卻再也沒有一點表情給他……
終于,洛天慢慢的加速了,從李慶延的身邊慢慢的“碾壓”過去。碾壓的不是人,而是人心……
再也回不去了。李慶延心中一陣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