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進來吧,喝寒音的一杯茶算不得無禮。”
說着,師寒音将一杯茶水推向前方。
秦誠受寵若驚,輕輕震散了一身的積雪與腳底的塵埃,飄然走了進來,與師寒音隔着一方茶幾坐下,這是這麽多年來,師寒音第一次請他進屋一叙。
“山海關被攻破了。”
師寒音看向遠處,道:“妖族、魔族大軍正在揮師南下,距離他們兵圍雲州城甚至是攻破雲州城的日子都不會太久遠了。”
“所以。”
秦誠皺眉道:“寒音姑娘,還是跟我一起走吧,就算是你不願意與秦誠浪迹天下,但隻要是一處寒音姑娘想去的地方,秦誠一定會将你安然送至,之後,寒音姑娘不想看見我秦誠,我走便是,絕不會多行叨擾。”
“走?”
師寒音忽地笑了,笑容如春風一般,然而卻藏着無盡的憂愁,她一雙美目看着秦誠,道:“人族與妖族、魔族鏖戰近十年了,北方死了多少人,如今妖族即将攻入我們大商的腹地,人人都想走,卻又能最後走到哪兒去?”
“寒音姑娘……”
秦誠皺着眉頭,表露心迹道:“我知道,這麽多年來我守在雲州城,守在你身邊,你從未有半分感激,畢竟寒音姑娘心裏住着一個人,而那人在雪域天池出了驚天動地的一劍,斬殺大妖、劈斷無妄山,最終壯烈殉界……”
他擡頭看着對方,道:“所以寒音姑娘必然會心生對比,在林白衣面前,秦誠這種不敢前往北方出劍的上五境劍修,與廢物有什麽區别?”
“你多慮了。”
師寒音莞爾道:“每個人何去何從,那是自己的事情,就像是秦公子想守在這裏,寒音無權幹預,至于拿公子與林昭必,那更是不可能的。”
她美目如水,幽幽說道:“這世上,哪有男子能與他比肩啊?”
秦誠差點就哭出來了。
師寒音輕聲道:“況且,我叫秦公子進來一叙,也不是爲了說這些事。”
“那是?”秦誠一頭霧水。
師寒音再次取出一個錦盒,将其緩緩推向前方,打開錦盒之後,滿是金燦燦的金鲻錢,道:“這是七百多顆金鲻錢,是寒音最後的積蓄了,所以想請秦公子用這些錢幫我辦點事。”
“哦?”
秦誠抱拳:“請姑娘吩咐!”
可是,當師寒音說完自己想要什麽的時候,秦誠卻如遭雷擊,整個人臉色蒼白,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在雲想樓守了十年卻守來了這麽一個結果,不過,這樣的師寒音,不正是秦誠夢寐以求的剛烈女子嗎?隻是……自己配不上罷了。
“怎麽,秦公子不願意爲寒音做這件事麽?”師寒音問。
“不。”
秦誠深吸一口氣,起身抱拳,将身軀壓得極低,道:“能爲姑娘做完這件事,是我秦誠此生的榮幸,隻是,姑娘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必了。”
師寒音微微一笑:“一件事考慮第八年,還要更久麽?”
……
林昭飄然于空中,繼續這第八年發生的事情。
一座雲州城,被濃郁戰火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