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旅團進展如何？”
“已經發起全面攻擊。”
“期待吧……”
百武晴吉緩緩的說道。
然後，他就陷入沉思。
他希望很快可以聽到捷報。但是内心又有一個聲音悄悄的告訴自己，未必有那麽容易。
楚雲飛，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他的身邊有很多八路。那都是極其難啃的硬骨頭。
如果楚雲飛單純是晉綏軍還好。偏偏又不是。有八路摻雜其中，恐怕不會有好消息。
果然，一個小時過去了。沒有捷報。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捷報。
百武晴吉情不自禁的皺眉。
怎麽會這樣？
還沒有拿下？
同樣焦慮的, 還有筱冢義男。
還有多田駿。
甚至，連闆垣征四郎都在等待消息。
唯獨一個不怎麽關心這場戰事的，隻有派遣軍總司令官西尾壽造大将。
畢竟是大将，旅團級的戰事，實在是太渺小了。
又一個小時過去，還是沒捷報。
“問問戰況！”
終于，百武晴吉撐不住了。
眼看三個小時過去了。如果順利的話，捷報早就來了。
既然沒有, 那就是不順利……
“系！”
堂島出去。
百武晴吉感覺時間過的非常慢, 非常慢。
每一分鍾似乎都有一年那麽漫長。
好不容易等到堂島回來。
看看時間，才過去了十分鍾。卻好像是等待了十年之久。
“如何？”
“閣下，鈴木旅團報告，戰鬥依然在激烈進行中。”
“具體有什麽突破？”
“沒有。”
“什麽意思？”
“到發報爲止，鈴木旅團尚未攻占敵人的任何陣地。”
“納尼？”
百武晴吉霍然站起來。
吃驚。
失望。
這就是說，戰鬥毫無進展？
白白的打了三個小時，毛都沒有得到？
“一個山頭都沒拿下？”
“沒有。”
“前沿陣地嗎？”
“沒有。”
“八嘎！”
百武晴吉失望至極。
一屁股重新坐下去。
完了。
完了。
這個鈴木旅團真是廢物。
一個獨立混成旅團，居然吃不掉晉綏軍一個團！
八嘎！
廢物！
那是晉綏軍一個團！
不是土八路一個團！
八嘎！
好想殺人……
堂島小心翼翼的垂手站立。
不敢說話。
不敢用力呼吸。
生怕被将軍大人一巴掌……
那就悲劇了。
直到百武晴吉怒氣逐漸消散，示意他繼續說，他才敢繼續開口。
“鈴木旅團報告傷亡情況……”
“說！”
“他們已經玉碎了一千三百人。受傷的更多。”
“納尼？”
百武晴吉再次驚呆了。
死亡那麽多人？一千三百多？那受傷的豈不是有兩三千？
八嘎！
那還打什麽？
白白的讓士兵去送死嗎？
卻是忘記了。自己當初也是要這個鈴木旅團去送死的。
可是, 他真的是沒有想到，整整一個旅團的攻擊，居然會毫無進展。居然連一個山頭都沒有拿下來。
傷亡還這麽大！
真是情何以堪？
“八嘎！”
“爲什麽會這樣？”
百武晴吉惱怒了。
鈴木旅團是廢物嗎？那麽多人都是廢物？
連一個山頭都拿不下來？
“閣下, 鈴木旅團報告……”
“說！”
“他們遭受到守軍無比強大的火力攻擊。比鈴木旅團自身的火力還要強三倍。”
“納尼？八嘎！”
百武晴吉勃然大怒。
這個鈴木忠康，絕對是膽小鬼。
居然還謊報戰況！
中國人的火力比他還兇猛？
當别人是白癡嗎？
“但是鈴木旅團長特别強調說, 他對自己說的話負責。如果不相信, 可以詢問其他軍官。到發報爲止, 鈴木旅團已經陣亡一個中佐, 三個少佐，十二個大尉軍官……”
“八嘎！”
百武晴吉臉色鐵青。
他已經沒辦法責怪鈴木忠康了。
戰死那麽多的軍官，說明他們遇到的對手确實強大。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三五八團，怎麽會如此強大？
居然能單挑日軍一個旅團？
不可思議。
匪夷所思。
楚雲飛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可惡……
“另外，朱懷冰那邊有信息反饋了。”堂島急忙錯開話題。
生怕繼續讨論戰事，師團長大人會爆炸。
一些不好的消息，他都不敢報。
比如說，鈴木旅團有一百多人僞裝戰俘，然後全軍覆滅……
比如說，還被活捉一個中佐……
“朱懷冰？”
“他有什麽要求？”
百武晴吉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
他毫不掩飾的冷笑。
沒有骨頭的中國人。
隻會在皇軍的面前搖尾乞憐。
如果中國人都是朱懷冰這樣，日軍早就占領全中國了。
偏偏是冒出來一個八路。
搞的皇軍後方烽煙四起。
正是因爲土八路的發展，才會讓戰事曠日持久，入不敷出。
由于土八路的存在，日軍在各個占領區，幾乎是沒有什麽收益的。每年還要花巨額的軍費維持“治安”，負擔非常重。
也被土八路牽制了非常多的兵力。
導緻無法集中兵力到前線發動大規模的哦攻擊。
如果不是軍部态度強硬，内閣那些蠢貨都想要結束中國的戰事了。
因爲實在是太費錢了。
“他倒是沒有提什麽要求。而是說, 他抓到了一批土八路骨幹, 裏面可能有一條大魚。”
“什麽大魚？”
“裏面有人懂得土八路的電訊密碼。”
“喲西……”
百武晴吉立刻來了興趣。
土八路的電訊密碼？
說實在的，日軍成功破譯了國軍不少密碼。可是，對于土八路的密碼卻是始終不得要領。
情報顯示，土八路的密碼，是由一個叫做伍豪的人拟定的。也不知道這個伍豪到底是誰。
土八路裏面，是有誰叫做伍豪的？
要是能夠借這個機會，一窺究竟，肯定是好事。
“什麽時候派人送來？”
“他沒說。”
“這個狡猾的老東西！他想要得到什麽好處？”
“也沒說。”
“看來，他胃口不小嘛！也不怕撐死！”
百武晴吉又冷笑。
其實，他可以輕輕松松消滅朱懷冰。
朱懷冰的部隊，也就是欺負欺負老百姓。欺負欺負土八路的遊擊隊和工作隊。
連正規的土八路都打不過。何況是和日軍交手？
日軍隻要随便出動一個聯隊，就能夠将他所謂的94、97兩個軍打垮。
隻是覺得沒必要。
朱懷冰反共非常積極。是對付土八路不可多得的幫手。留着他反而更加有用。
堂島垂手肅立，靜等吩咐。
“立刻派一個中隊去找朱懷冰提人。”
“系！”
堂島答應着。
暗暗懷疑。一個中隊夠嗎？
小心問道：“如果朱懷冰拒絕……”
“他不敢拒絕！”百武晴吉冷笑。
拒絕？
朱懷冰有這樣的膽子？
他不過是皇軍養的一條狗。不，連狗都不是。最多算是路邊一坨屎。
“哈依！”
堂島答應着去了。
百武晴吉繼續冷笑。注意力又拉回來。
這個朱懷冰，不過是沒骨頭的懦夫，随時都能收拾，無需理會。
倒是楚雲飛有點棘手……
……
山城，重慶。
軍統總部。一個小辦公室。
兩個小職員正在吞雲吐霧。
他們一個叫做劉新傑，一個叫做齊佩林，都是小人物。
眼看是下班的時間，各位老大都跑了。他們也樂得清閑。于是和往常一樣，湊在一起享受煙草的味道。
“陽城大捷，還真是敢說！”劉新傑将煙頭按掉，搖搖頭。
他的前面茶幾上放着一張報紙。
上面有最新的戰況。
是關于日寇三十五師團指揮部被襲擊的。
頭版頭條。
格外醒目。
“怎麽？你有意見？”齊佩林笑了笑。
“又是頭版。怎麽全部都是楚雲飛的消息？他不是晉綏軍的人嗎？這麽賣力報道做什麽？”
“正是因爲他是晉綏軍的人，所以才要大力的宣傳嘛！”
“老兄，這裏面有什麽講究？”
“日本人愛面子，三番四次的折戈，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應該不會。”
“既然不會，那是不是就要調兵去圍剿這個楚雲飛？”
“可能吧！”
“既然要調兵，那從哪裏調？肯定是從華中嘛！日寇從華中将兵力調走，那我們的壓力是不是就減輕了？”
“明白了。原來是借刀殺人。”
“這就對了。最好是晉綏軍和日本人兩敗俱傷，同歸于盡。閻老西想要和日本人和談，咱們委員長怎麽可能答應？”
“但是怎麽又說這個楚雲飛通共。既然通共，那還大肆宣傳？不怕弄巧成拙？”
“他是八路更好！最好是晉綏軍、土八路、日本人三方打得你死我活的。全部死光光。我們委座笑到最後。”
“明白了……”
劉新傑将報紙折疊起來。
繼續吞雲吐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