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坪周圍的地形，并不是特别險要。
無論是攻擊方，還是防禦方，地形幾乎都不是主要的障礙。雙方都可以充分的展開。
日寇單兵素質高。戰術技能好。
遊擊隊人數多。武器雜。爬山越嶺能力強。
很多日寇士兵穿着皮靴無法攀爬的岩石，遊擊隊都能夠攀爬上去，然後居高臨下的開槍。
“啪勾！”
“啪勾！”
日寇的槍法非常準。
很多遊擊隊員都是被一槍打中。然後就犧牲了。
但是，遊擊隊裏面，也有一些神槍手。
他們都是活躍在山嶺間的獵戶。極其擅長打獵。槍法也準。
趙剛給他們全部配備了最精良的毛瑟98K步槍，還給他們配備了至少五十發以上的子彈。
所以，這些獵戶隻要占據了地形優勢，也能給日寇重創。
“啪！”
“啪！”
每一聲槍響，也往往伴随着一個日寇倒下。
關鍵是，遊擊隊四面八方都是。
根本沒有組織。
因爲完全來不及組織。
都是各個遊擊隊奮勇的發起攻擊。
結果，誤打誤撞，反而是讓日寇根本無法判斷主攻方向。
因爲根本就沒有主攻方向。
連楚雲飛都不清楚，這一波攻擊到底哪邊才是重點。
大家都是一窩蜂的向上沖。
放眼四周，全部都是人。全部都是戰鬥。
“八嘎！”
“土八路到底想要做什麽？”
“可惡！”
日寇茫然了。
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黑暗中，風雪中，無數的人頭湧動。
看這一路，隻有三四十人，感覺不像是土八路的主力。
看那一路，也是隻有五十多個人，感覺也不像是土八路的主力。
進攻沒有這樣的。
應該是有章法的。
要有主攻，有助攻，有佯攻。
必須是集中優勢兵力在一個點上，然後突破。怎麽可能一窩蜂的湧上來？
難道說……
土八路的主力還在後面？
其實，這些沖上來的遊擊隊，都是探路的？
一時間，日寇淩亂了。
無法判斷。
怎麽辦？
隻能是奮力反擊。
土八路都沖到前面來了。不能反擊還能怎樣。
開槍。
奮力阻擋遊擊隊靠近。
“啪勾！”
“啪勾！”
槍聲密集。
不斷的有遊擊隊戰士倒下。
但是日寇也不斷有人斃命。
“嘭！”
“嘭！”
楚雲飛在開槍。
趙剛在開槍。
葫蘆在開槍。
其他人也在奮力開槍。
一個日寇倒下。
十個日寇倒下。
一百個日寇倒下……
“啪！”
“啪！”
忽然有駁殼槍響。
居然是呂波和日寇短兵相接了。
連駁殼槍都進入了射程！可想而知雙方交戰的激烈程度。
楚雲飛也沒辦法掩護誰了。
因爲前面出現了大量日寇。
隻能殺一個算一個。
殺光就是勝利。
依稀看到呂波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也沒有怎麽在意。
或許是腳崴了……
“轟！”
“轟！”
迫擊炮落下。将日寇炸碎。
但是殘存的日寇繼續反擊。
“轟！”
“轟！”
同時，日寇的擲彈筒也在發射。
榴彈落在遊擊隊的中間。同樣是炸死了不少人。
趙剛就差點被炸到。
榴彈爆炸的氣浪将他沖的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幸好，他的身邊有一個高大的遊擊隊戰士，眼疾手快的将他拉住。但是那個遊擊隊戰士很快就犧牲了。
卻是一個日寇半蹲着朝他開火。他當場中彈，壯烈犧牲。
當然，那個日寇也跟着被打死。
開槍的是趙剛。
“嘭！”
“嘭！”
“嘭！”
趙剛一連三槍。打死了三個日寇。
然而，前面還有日寇沖上來。和最前面的遊擊隊戰士展開了白刃戰。
頃刻之間，就有三個遊擊隊戰士傷亡。
沒辦法，白刃戰也不是小鬼子的對手。
幸好，趙剛快速換彈夾。
“嘭！”
“嘭！”
一口氣打光八發子彈。将五個日寇打死。
殘存的兩個日寇頓時被十幾個遊擊隊戰士圍攻。激烈掙紮過後，最終是被遊擊隊用繳獲的三八式步槍刺刀捅死。
“嗖！”
一枚梭镖淩空飛來。
一個日寇當場倒下。
也不知道是誰出手。
現場已經混亂一片。根本無法分辨誰是誰。
其他人繼續向上沖。
“該死！”
“是他！”
伊藤圭太又急又怒。
他敏銳的意識到，自己這個大隊可能是要完蛋了。
土八路的攻擊太猛烈了。
完全不像是遊擊隊的火力。
有很多的迫擊炮。
有很多的輕機槍。
你管這個叫遊擊隊？
八嘎！
欺負人……
腦海裏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忽然意識到，在茫茫人海當中，隐藏有一個極其可怕的敵人。
這個可怕敵人，一直跟随在他們左右。不斷的将他們送入地獄。
對方像幽靈。
又像是魔鬼。
隻可惜，他沒有能夠在戰鬥中及時的發現。
現在已經晚了。
他到底是誰……
“轟！”
忽然感覺一聲巨響。
随即感覺自己的身體飄飛起來。
該死……
是迫擊炮……
他的意識清楚的告訴他。
然後，他才感覺自己的身體，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但是，他并沒有死亡。
相反的，他的意識很清醒。
他還嘗試着想要掙紮起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他隻能眼睜睜的躺在冰冷的雪地當中。
周圍沒有其他人。
他看着日軍一個個的倒下。
最終，再也沒有日軍站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終于是有人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不是日軍。
是衣衫褴褛的遊擊隊。
中國人的遊擊隊簡直是窮叫花子。大雪天的，連皮靴都沒有。
然後，他就感覺有人正在扒自己的皮靴。
他想要拿槍。沒拿到。
想要拿手雷。也沒有。
無奈，隻能是眼睜睜的感覺皮靴被扒掉。
然後又有人上來扒他的軍大衣。
這時候，對方才看清楚了他的領章。感覺有些不同。于是多看了幾眼。然後大叫起來。
“隊長！”
“這邊有個鬼子大官！”
“隊長！”
“這邊有個鬼子大官！”
“隊長……”
很快，大量的遊擊隊員包圍上來。
其中，就有一個提着駁殼槍的。還戴着眼鏡。估計是土八路遊擊隊的領導。他用手捂着胸口。
伊藤圭太悲哀的歎息一聲。
自己就是被他打敗的嗎？
他到底是誰？
“不要開槍！”
“不要開槍！”
“抓活的！”
“抓活的！”
趙剛急忙叫道。
他也是急急忙忙的沖上來。發現是日寇少佐。鬼子的大隊長。
果然是一個大官。
可惜，這個日寇大隊長已經救不活了。
彈片打中了他的要害。已經沒辦法救。
何況，也沒有救治的條件。
“楚雲飛……”
“我要見楚雲飛……”
伊藤圭太歇盡全力的叫道。
他死不瞑目。
腦海靈光一閃的他，想到了楚雲飛。
是楚雲飛嗎？
自己的對手是楚雲飛嗎？
“叫我？”
楚雲飛出現了。
皺皺眉頭。
看着日寇。
找我做什麽？我又不認識你。
“你……”
伊藤圭太吃力的吐出一個字。
楚雲飛！
他果然在這裏！
自己的對手，真的是楚雲飛！
這個惡魔！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站起來。
他要看清楚對方。
他做鬼也不能放過對方！
楚雲飛聳聳肩，攤攤手。
不關我事哦。
你不是我打死的。
你是被黃四郎的炮彈炸傷的。
他是你們自己人……
哦，對不起。你馬上就要死了。
“你……”
伊藤圭太還想要說些什麽。隻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的身體向前撲。就這樣跪在了地上。
感覺好像是向中國人民謝罪？
好吧，這個姿勢不錯。
楚雲飛轉身走人。
戰鬥結束了。沒有他的事了。
剩下的手尾，自然有别人跟進。他就沒有必要費心了。
“楚團長，等等！”
趙剛忽然叫道。然後跟上來。
他将手裏的加蘭德半自動步槍遞回來。
“謝謝。”
“不用。”
楚雲飛伸手将步槍接過來。
看來還是有些忌諱啊！
也罷，沒事。
趙剛已經有武器了。
現場繳獲了那麽多的日寇武器，足夠武裝好幾百人。
“呂書記！”
“呂書記！”
蓦然間，有人叫喚。
聲音十分凄厲。
楚雲飛心思一動。
呂波？出事了？急忙折返回來。
隻看到了呂波靜靜的躺在雪地當中。神色安詳。隻有胸口鮮血滲出。
蓋七海呆呆的站着。
周圍的人也都呆滞。
“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
趙剛瘋狂的叫道。
沒有人回答。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中彈了。
還是要害。
可能遺言都沒留下。
楚雲飛默默的脫帽子，敬禮。
無論如何，都是一條漢子。值得尊敬。
“楚團長！”
蓋七海叫道。
楚雲飛停住腳步。
是要秋後算賬嗎？
我和呂波沒有私人恩怨吧？
“楚團長，呂書記生前說，如果他犧牲了，希望你繼續指揮大家戰鬥。”蓋七海沉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