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縣正準備再說,就聽到冬暖很快接着說道:“可是,我有錢啊!”
高知縣:?!!
好的,差點忘了,這位在京城是個郡主,聽說頗有一手經營手段,想來是有些家底的吧。
但是修路是個長久工作,不僅是靖縣的要修,通往各村的也得修,這是個大工程,一時半會兒的,怕是修不出來吧?
想當年,高知縣不是沒生出過這種心思,可惜當年他沒錢啊,修不了太多,隻能每年簡單的修整。
冬暖說要修路,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接下來半個月,她跟寒江樓就開始規劃了一下修路情況。
先要修的肯定是靖縣,畢竟縣城是臉面,得先修。
縣城到府城的路更通順了,跟各村的路更通順了,也方便大家行走,運輸之類的。
“先修這條,不管怎麽樣,這條也是官道,相比别的官道,這條可是不太有排面啊。”冬暖在跟寒江樓商量了之後,直接定了其中一條。
靖縣到府城的路不止一條,但是有一條是官道,可惜靖縣窮沒甚麽錢維護。
所以,官道看上去,跟土道似的。
就這路,别人看一眼,都沒有深入的想法。
所以,修,肯定得修!
高知縣甚至不知道,自己明明六月中旬就要回老家的,怎麽就留到了七月中旬。
而且還有接着留下來的意思。
問題是,知縣的俸祿,還是給他,人家寒江樓也沒跟他争這個。
七月中旬的時候,初步的路線圖已經規劃好了,接下來就是準備山石,材料,還有設備之類的。
冬暖沒想着,一點一點向前。
既然要修,那肯定是一步到位的。
她錢都花了,沒必要一步步試探着來。
所以,直接把山路鋪平了,搞水泥。
工部的那套東西,冬暖早就已經爛熟于心。
如今差的不過就是原材料,還有燃料問題。
這一點,冬暖最近這一個來月也沒白跑,靖縣底下各村,到處都是寶藏。
冬暖在靖縣底下一個名爲回光村的地方,發現了兩座連綿起伏的煤礦山!
這讓冬暖十分驚訝,卻也足夠驚喜。
所以,最後水泥的制造地,就直接建在了回光村。
回光村民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七月中旬的時候,新上任的知縣大人突然就過來了,然後貼了一張告示:招人。
每人每天二十五文錢,中午包兩個雜糧饅頭。
這個價格對于偏遠的小山村來說,其實還是不錯的待遇。
附近村子沒什麽富戶,偶爾的幾家,雇傭長工的費用,甚至隻有十六文錢左右,有兩家摳門小氣的老爺,隻給十四文錢,愛幹不幹。
對于沒有外快的村民來說,十四文也是錢,所以幹呗。
如今冬暖一下子提升了待遇,村民的第一反應是……
“不可能,哪位大老爺會這麽好心,說不定就是騙咱們的,不去!”
“就是啊,那大老爺讓咱們幹活,然後不給錢,咱們敢鬧啊?”
“那誰敢啊,不去,不去!”
……
高知縣是跟着一起過來考察情況的,聽到有些村民的議論聲之後,他還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任的時候,是沒幹過這種事情的。
但是先帝在位的時候,曾經來了位知府,就幹過這種事情。
當然,陛下登基之後,那位知府大人就直接涼涼了,換來了許知府,倒是沒搞什麽大興土木之事。
但是,百姓們被蛇咬過了,如今可是怕極了。
所以,沒人敢來。
冬暖也不着急,村民不來,她手底下還有人呢,實在不行,還有衙役呢。
四個衙役:?
不是,我們就四個啊,請珍惜一下啊,說不定哪天就剩下三個了!
冬暖要先開采,然後進行設備搭建,烤窯的搭建,以及實驗,看其最後的可行性。
每個環節都需要人,特别是開采這一環節,需要大量的人力。
前兩天沒有村民來,隻能是冬暖這邊的人手自己上,然後就是四個衙役。
衙役也不想幹啊,但是他們在縣衙那裏,好歹每個月還能有點俸祿,不管多不多吧,也算是個營生。
所以,先幹着吧,堅持不住再說。
冬暖肯定是說話算話的,說給錢就給錢,說給饅頭就給饅頭。
這一切就在村子後面的山腳下進行的,所以有些百姓閑來無事兒,就跑去圍觀。
然後就發現,還真給啊。
“不行,他們衙役,那肯定是要給的,不然就要鬧了。”
“對啊,高大人還在呢,說不定是高大人讓的。”
“不行,咱們再看看,不能上當了,家裏的活還沒幹完呢!”
……
百姓又圍觀了三天,然後就有人叛變了。
總有些家裏條件不好,看着銅闆眼饞的,然後堅持不住,想來試試看的。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
等到那些圍觀的百姓發現不對的時候,他們村裏已經出現了四個叛徒(……)。
叛徒們不僅幹上活了,吃上雜糧饅頭了,還領上錢了。
“真有銅闆,二十多個,簡直燙手啊!”
“就是啊,你看看,你看看。”
“我娃今年能添件衣裳了,不容易啊。”
……
拿到錢的村民,十分開心,而且回去之後還大力宣傳起來。
“新來的大老爺,說話算話,真給錢,大老爺夫人,長着笑面,一看就是大善人,去吧,去吧。”
“對啊,去吧,拿到錢就信了,大不了就是白幹一天嘛。”
“總比人家按着頭讓你幹要好吧。”
……
有些事情,一旦人群裏出現了叛徒,大家的信念感就會動搖。
所以,很快,剩下搖晃不定的村民,也加入其中。
甚至相鄰的村子,有些田地不多,沒太多農活的村民也來問了問,不是本村可以幹嗎?
“當然可以,願意來就可以過來。”石青如今全權負責這件事情,不需要冬暖多說,他就站了出來。
有些婦人瞧着,忍不住動了心思,特别是看着在石青身邊,還有幾個年輕的姑娘家也在跑前跑後的,終是忍不住過來問了問:“那個,婦人也能來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