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鄉試和會試那樣,要經曆艱難的近十天時間。
殿試很快結束,成績也很快就出來了。
寒江樓沒進前十,這個在他的預料之中。
但是,也被點了進士,同時被調派去禮州靖縣爲縣令。
很多人其實看不明白這一切。
因爲,寒江樓除了學子之外,還是世子。
不管寒老爺子的侯位是榮封還是甚麽,至少是可以世襲的。
對方是世子,留在京城其實也不錯,因爲有人脈關系,還有冬暖這麽強的助力,他哪怕進入翰林院,以後也可以不斷晉升。
甚至,還可以調去别的部門,幾年時間說不準就能高升了。
但是沒有。
寒江樓被外派了。
很多人詫異,但是卻并不會多問。
陛下的決定,他們問多了也沒什麽用。
寒江樓被點爲新的靖縣縣令,趕在六月上任就可以了。
冬暖這邊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寒江樓則是去參加瓊林宴,還有别的宴會。
小莊子那邊幾乎都交給冬三春,有他管理,冬暖也不需要操心。
但是大莊子這邊,除了大管事的,還是需要有人經常照顧的。
這一點,陛下早早就爲她考慮過了,安排的是他的人。
當然,上林苑的林大人,死活要參與,所以他也可以時不時的進莊子。
除了薔薇水,剩下的調香技術,幾個婢女都是可以拿起來的。
薔薇水的技術,冬暖也沒想過外傳。
因爲如今冬暖這邊調的香料,很多也很有層次格調,不比薔薇水差什麽,隻是感覺不同罷了。
所以,薔薇水的生意,不似是以往的好。
冬暖調不調的,影響也不大。
四月底的時候,水泥的制造還有實驗,已經全部完成。
陛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數據之後,直接就大手一揮,把早就準備好的伯位封賞給了冬三春。
哪怕冬三春早前被冬暖提點過幾句,如今乍一被這麽大一個餅砸到了,整個人還是茫然的。
他這就封伯了?
雖然隻是榮封,沒有食邑,隻是每年可以多領一點銀錢,身份地位上有了不同,還被賞了一個單獨的府邸。
但是,身份地位确實已經提高了。
從白身,一躍成爲了貴族。
冬三春激動的好幾天沒睡好覺。
等到封賞的聖旨下來之後,又抱着聖旨睡了好幾天,接着特意把聖旨給供了起來。
隻不過,冬三春的歡喜,并沒有持續很久。
因爲五月上旬,冬暖跟寒江樓收拾好一切,準備去禮州靖縣上任了。
靖縣之前的縣令,早兩年就跟陛下請旨,想告老還鄉了。
畢竟他做不出什麽政績,又沒什麽人脈,不然就算是回不了京城,也能去别的,相對富庶一點的地方啊。
既然晉升無望,那就早早歸鄉吧。
他至少有功名在身,回家教書也比在那裏死熬着要好吧。
但是,陛下一直沒同意。
隻不過,今年陛下突然就同意了,說是六月有人過來跟他交接。
縣令還不到天命之年,但是頭發已經白了大半。
如今一聽說,終于有人要來頂替他了,整個人激動的,差點中了風。
還是大夫救治的及時,不然怕是樂極生悲了。
靖縣距離京城路途遙遠,寒江樓不想冬暖過于疲憊,再加上還需要一路考察着人情風土,所以他們五月上旬就收拾着出發。
沒多帶東西,願意跟着的婢女仆從就帶着,不願意的到時候現采買也來得及。
石竹是願意跟着去的,她也确實是冬暖一早的心腹,既然她願意,那就跟着。
青竹她們是京城人,不太願意離了故土,冬暖又是個開明的主家,所以她們不太願意去,冬暖也不強求,而是另行采買了幾個願意跟着的,正好石竹跟着,一并調教出來就可以了。
石青也不留在莊子,要跟着冬暖一起,石耳肯定也是要跟着的,還有從前趕車的老秦。
底下的仆從加到一起,也得有二十多号人了。
冬暖和寒江樓身份不同,又有陛下準允,所以誰也挑不出來什麽錯處。
再加上,又不是花别人的錢養着的,冬暖願意,誰管得着?
出發的時候,東西沒帶多少,更多的還是換成了現銀或是銀票,這樣帶着方便一些。
箱籠裏裝着的,除了日常穿的一些衣裳之外,還有一些面料,一些首飾。
有一個箱子裏,裝着的是冬暖最近一年多時間裏,收集的各種種子。
其中以花的種子居多,剩下的還有不少不認識的。
之前幾個月,她求了孟榮和吳若若好邊,又得了不少的種子,到了靖縣那邊,就可以嘗試着種起來了。
如今京城已經開始修路了,水泥路可是比青石闆這些路方便多了。
隻不過,這東西産能跟不上,如今産量有限,所以暫時到不了地方。
不過,東西已經在京城過了明路,冬暖之後去了靖縣自己搞也沒問題。
冬暖跟寒江樓出發這天,來送别的人可是不少。
連皇帝都親自相送,更别說其他人了。
當然了,皇帝一改之前的大方,這次隻是摳摳搜搜的從私庫裏取了五千兩銀票,交到了冬暖手裏。
交出來的時候,心裏都在滴血。
他新攢的,嗚嗚,還沒捂熱乎。
如果不是對冬暖跟寒江樓給予希望,他根本不可能掏這個錢。
這是掏他的錢嗎?
不不不!
這是在掏他的命!!!
皇帝送完錢,又囑咐了幾句,然後才上了龍攆回宮去了。
沒人知道,皇帝上了龍攆,就捂上心口,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有些人官員沒打算相送,畢竟跟冬暖之間,也沒太多交集,但是一聽說,皇帝來了,那拍馬也得趕上啊。
所以,送,怎麽不送呢?
但是相送的話,不送東西,那就不太好看了。
臨時抓不來禮物,也隻能抓點銀票的樣子了。
嗚嗚,心痛!
皇帝送完之後,是冬三春帶着一家老小,冬曜今日甚至沒去書院,也來相送長姐跟姐夫。
從前的小胖子,如今已經抽條不少,但是這會兒還是哭成了一個胖子,如果不是顧及人前,估計哭的會更大聲。
冬桃和冬棗也一直在抹眼淚,冬吳氏捂着臉哭的可慘了。
冬三春那就更舍不得,但是總不能全家都哭啊。
這他娘的也不是送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