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冬暖,她是習慣性忽視,假裝沒看到。
冬暖也懶得理會她,沒什麽必要。
因爲,寒江樓說了,上輩子順親王沒到年底就因爲意外沒了。
然後,被氣了多年的王妃,以甯和縣主品行不端爲由,再加上還請了兩個宗親說情,然後請皇帝褫奪了對方的縣主封号,接着把人送回對方的父族那邊了。
對方出生沒多久就被接回順親王府,之後的流言漫天飛,父親也早早另娶,有了别的孩子,想也知道,對方回去之後的日子會是怎麽樣的艱難。
甯和縣主站了一會兒,林家姐妹被盯的頭皮發麻,出于禮儀,林蘊站了起來,微微福身行了一禮。
林織一看也跟着起身行禮,結果起身的時候,冬暖聽到嘩啦啦的響動,這聲音還把林家姐妹吓了一跳。
兩個人甚至來不及反應是怎麽回事兒,就聽到甯和縣主一聲怒喝:“放肆,居然敢碰壞本縣主的禁步!你們真是找死!”
這氣勢,比公主還足呢。
說真的,就算是長公主來了,都不是這種霸道無理作派。
甯和縣主這一聲吼,把所有人都吼蒙了。
年氏暫時不在這邊,還是吳若若聽到動靜,快步走了過來。
隻是還不等她開口,就看到甯和縣主高昂着頭道:“這撞壞了我的東西,親自幫我撿起來串好,不過份吧?”
對方今日戴着一枚羊脂玉珠串的禁步,光是上面串起來的珠子就得有一百多枚,更别說,最中間裝飾的那塊環佩,還摔成了兩半。
這東西,當然不是林織撞的,兩姐妹都沒碰到甯和縣主本人。
她單純就是想找事兒,自己動的手,隻不過動作隐蔽,所以其他人沒注意到。
冬暖看着她那個熟練的作案手法,覺得對方同樣的手段,估計用過不止一次。
吳若若聽完之後,面色難看了不少,隻不過到底還是主家,待客之道不允許,她說出過于難聽的話。
所以,笑了笑道:“縣主身份尊貴,一枚禁步而已,何必在意呢,回頭讓林家姐妹賠了就好。”
賠了總比當場撿了又串起來好看吧,畢竟是吳家的宴,若是真的讓林家姐妹丢了臉,回頭兩家關系怕是也會受影響。
所以,吳若若盡可能的從中間調和。
甯和縣主一聽這話,就差直接跳起來,怒吼道:“什麽叫不過就是一枚禁步,品芳閣的禁步,一枚花了我三百兩銀子,當季就一枚,她們拿什麽賠!”
吳若若被怼了一句,心裏已經開始罵娘了,面上還是保持着最起碼的禮儀客套:“縣主,這……”
甯和縣主根本不聽勸,吼着叫着的:“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趕緊撿,不然一會兒我生氣了,那事情就大了!”
誰不知道,順親王寵這個養女,跟眼珠子似的,真招惹了她,就相當于是招惹了順親王是一樣的。
所以,京城的貴女們,雖然瞧不上甯和縣主的身份,但是到底都維持着基本的臉面還有禮儀,隻是不想給自家惹麻煩而已。
她這話一出來,林蘊想了想,輕聲道:“我家中與品芳閣有些交情,回頭托他們再造一枚就是了。”
林蘊這樣說,就是不想撿的意思。
笑話,這種場合,真彎下腰,以後想直起來,可就不容易了。
林家也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的,怎麽可能怕他?
順親王,空有名頭,說着好聽罷了,事實上,如今也已經是個落魄了。
如今的陛下,可是瞧不上,當初跟着先帝荒唐的那些宗親。
沒看要緊事情裏面,都沒有順親王什麽事兒,連一些皇家宴席上,順親王多數都會被規勸在府裏,并不讓他出席。
說白了,皇帝留他一命,隻是不想再添話柄,說他殘害宗親。
不然的話,順親王這樣的,京城不知道要死多少個了。
林蘊也就是這幾年不在京城了,往常在京城的時候,也是知道京城的具體情況的。
不管是爲了自己,還是林府顔面,她和林織必不可能真的彎下腰去撿。
隻不過,直接撕破臉倒是沒什麽必要的。
哪怕甯和縣主根本沒有講理的意思。
但是,林蘊還是努力了一下。
一聽林蘊這樣說,甯和縣主往前一跳,伸着手就要打人。
好在吳若若反應快,攔了一下,結果甯和縣主就要往吳若若臉上招呼着。
吳若若原本就瞧不上甯和縣主這種狗仗人勢的,如今對方還沒完沒了的。
不想别人看了熱鬧,更不想别人看低了将軍府,吳若若氣惱之後,直接抽出鞭子把甯和縣主給抽了出去。
這一鞭子抽的氣勢如虹,原本還有些吵鬧的現場,瞬間安靜一片。
甯和縣主帶過來的一衆婢女婆子,忍不住尖叫怒罵的。
吳若若眉眼高擡,手持黑鞭,冷笑一聲:“我原以爲,我常年待在邊關,性子就夠野的,今日才算是開了眼,見識到更野的,回去報給你們主子,就說我們将軍府小門小戶,攀不上順親王府這門權貴,也接待不起他府上的貴女!”
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幾乎就是要跟順親王府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了。
其實順親王府今日沒來人,王妃說是去理佛,暫時不在府裏,府上的郡主縣主們,也都各自有事情忙。
對于吳府的帖子,人家也是委婉拒絕了,意思很明顯,對方無意嫁到吳府來。
隻不過,别的郡主縣主不想,甯和縣主卻是想的。
畢竟,她自己心裏也清楚,她唯一的倚仗就是順親王,以後若是不挑個好夫君的話,那日子說不準會怎麽樣呢。
所以,一聽說吳簡身體恢複了,她就把主意打到這邊來了。
結果,如今被抽了一鞭子,直接暈了過去,畢竟平日裏也是嬌生慣養,沒吃過苦的。
吳若若說完,吳府就來了護衛,準備直接把人請出去的。
表面上說是請,直接執行的時候會怎麽樣,那誰說的準呢?
甯和縣主暈倒,她身邊的一衆仆從,有心罵沒膽多說,這個時候隻能夾緊尾巴,老實的護着自家主子離開,心裏想着:主子到時候發火,可别發到他們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