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冬暖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說話的是冬四叔家的小女兒冬竹,對方跟冬曜同歲,但是長得比冬曜可是小多了。
瘦瘦小小的一隻,感覺一陣風來,就能直接把她吹飛了。
當然,如今的冬暖也沒比人家好多少,也就仗着虛長幾歲,其實也沒高太多。
冬四叔家一共三個姑娘,冬四叔對三個姑娘不上心,冬四嬸那……
是真的恨不得把整個老冬家都搬空,搬回自己娘家。
她疼愛自己娘家哥哥的侄子,勝過疼自己的女兒。
她的思想跟冬吳氏差不多,但是冬吳氏比她好點的地方在于,冬吳氏雖然偏愛兒子,不怎麽在意女兒,但是人家至少沒想過搬空婆家!
可是冬四嬸不一樣,她搬空了自己的小家,時不時的還得琢磨一下老冬家的家底。
也就是冬老太性子利,不好惹,但凡換個軟和一點的婆婆,怕是真的要壓不住這個滿腦子全是娘家的兒媳婦。
當然,冬四嬸不是沒作過死,但是被冬老太拎着木棍子抽了兩回,腿險些打折了,這才老實了點。
這年頭,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冬四嬸被打成那樣,天天被她貼的就差把命也給填上的娘家,可是連聲都不敢吱一下的。
饒是如此,冬四嬸好了之後,還是瘋了一樣的往娘家身上貼。
冬四叔一年到頭私底下幹的那點活,掙的一點私産,都被冬四嬸填補到娘家去了,自己家三個姑娘,半點福也沒享上。
所以,冬竹瘦小也是很正常的。
其實冬竹還好,至少她還聰明的知道,親娘靠不住,親爹又不管,隻能自己厚着臉皮,四處讨吃的。
但是她那兩個姐姐,就跟冬四叔一個樣,鋸嘴葫蘆,好聽的話,一個字也不會說,家裏給多少吃的,就老實的吃多少,偶爾的還會被冬四嬸扣下來,巴巴的攢起來,端回娘家。
“幹吧,一壟一顆杏。”冬暖一天的任務量差不多就是四壟地,如今已經被兩個妹妹包了兩壟,上午不用幹活了。
冬竹一來,再包一壟,冬暖這一天的活都快安排完了。
冬老太剛給雙胞胎兄弟喂了杏,冬五嬸還巴巴過去,想蹭一口,結果被冬老太捶了好幾下,吓得冬五嬸一路小跑着回到地裏,老實的當背景闆,再不敢出聲了,就怕挨揍。
冬老太剛回來,就聽到冬暖笑眯眯的支使冬竹去幹活,她倒是想說什麽,但是想了想,冬暖至少還厚道,幫着她幹活,她還能分東西。
從前其他姐妹支使冬暖的時候,可是什麽也沒有的!
再一看冬竹那饞樣,還有瘦得皮包骨的可憐樣,冬老太合了合眼,假裝自己什麽也沒聽到,便又回地裏幹活了。
冬棗和冬桃一看,這他娘的還來個搶活的,這能忍?
兩個人倒是想聯手去把冬竹趕走,但是察覺到危險的冬竹馬上可憐巴巴的說道:“桃姐,棗姐,我的杏分你們一半,我就吃半個,好不好?”
一聽冬竹這樣說,兩姐妹互看了一眼,用她們不大聰明的腦袋瓜子算了算,覺得不幹活,還能分半個杏,就還挺合算的。
如此,兩個人也不再爲難冬竹,由着她幫忙幹活。
“啊,我今天這活是不是還剩下一壟?”見這三個人已經達成一緻了,冬暖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
冬棗反應最快,忙舉了舉小黑手道:“阿姐,我能幹,我能幹!”
隻要手腳麻利點,冬暖這點活肯定能幹完。
當然,她們自己的也得幹完,不然阿奶肯定是要抽她們的!
“我也行,我也行。”冬桃覺得自己也不能落後,就是反應比冬棗慢了些。
“行吧,你倆自己分吧。”冬暖倒是不在意誰幫忙,反正隻要不讓她幹就行。
知道自己今天的活都有人幹了,冬暖提前把杏給幾個人分了,還讓她們互相監督。
分完之後,冬暖揚聲沖着冬老太的方向說道:“阿奶,我今天的活有着落了,就不跟地裏待着礙你眼了啊。”
冬暖說完,便轉過身,揚長而去。
冬老太被氣得哭笑不得,你說氣吧?
那肯定的,她怕家裏的孩子偷懶,給她們規定了一天至少幹四壟活。
結果,冬暖把活打發出去,就真甩手什麽也不管了,這懶丫頭……
好吧,看在昨天晚上大肥雞和今天大黃杏的份上,冬老太覺得冬暖順眼很多,倒也不會特别氣。
放在從前,她早就抄起棍子,追出半個村子,也得把這死丫頭按在地上捶!
要說笑吧,這丫頭昨天生死走了一遭之後,這運氣似乎也變得很好了。
山腳下有多少野果子,冬老太雖然沒去過,但是挖過野菜,再加上家裏孫子多,經常說,她也知道一些。
不管能摘的,還是酸澀不能摘的,早就已經沒有了。
冬暖拿出來的這杏又黃又大,也不知道是在哪裏摘的。
對了,那丫頭之前說是深山?
深山老林那些地方,村中獵戶都不敢随便進去,那小丫頭真敢進去?
興許還是運氣好,在哪裏碰上的。
“哎,老頭子,你說暖丫頭這是不是在閻王殿走了一遭,運道還變好了?”冬老太覺得有些鬼怪亂神之說,該信還是得信的。
冬老太問的,也是冬老頭正在思考的問題,隻是他還沒想明白,不好這麽好下定論,所以想了想,沉聲說道:“再看看,再看看。”
旁邊一直悄不作聲,悶頭幹活的大伯娘,聽着老兩口的對話,微垂着眸,若有所思。
已經鑽進山林子裏的冬暖,可不管他們在想什麽。
對于竹子精來說,林子裏就是她的世界,她可以在裏面暢快的遊走,呼吸,甚至跑跳。
隻要沒有食鐵獸,她甚至可以在林子裏稱王稱霸!
手裏拎着一根棍子,走走停停,時不時的打打草,提醒一下藏在草中的蛇,她來了,趕緊走,不然小心自己變蛇羹啊。
冬暖本體是竹子精,對于吃肉并沒有什麽興趣,而且修煉多年,爲了保持本源幹淨,她已經辟谷,更多的時候,還是吃靈果靈草之類的。
所以,對于蛇羹,她真沒想法,既然不想吃,就讓它們走呗。
走了一段之後,突然聽到前面有腳步聲,這會兒冬暖已經過了山腳下,走到半山腰的位置,再往前就是深山了。
這個時候,怎麽會有人從裏面出來呢?
想到這些,冬暖握緊了手裏的棍子,原本含笑的杏眼,這會兒也變得冷然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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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