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馬關,第一城門樓,
這裏乃是魏國白鹿帶的魏軍攻打,一場血戰之後,魏軍開始休整。
如今,魏軍的士氣很高,
雖然沒有明軍那邊打得那麽順利, 但是,憑借着天人數量優勢,魏軍也是壓着夏軍吊打。
此時,
中軍營帳之中,魏軍高層正在做戰後總結以及商談明日的攻城戰。
就在熱火朝天之時,
駐守在怒風城的雲夢澤那個天人闖了進來,慌慌張張的說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明帝顧陌突然返回怒風城,當衆殺了太平聖教護法蒼雪,然後又殺了淑妃娘娘!”
一石激起千層浪,
營帳之中,頓時就沸騰了,即便是雲夢澤的一衆天人也都又驚又怒,雖然在魏國之中, 太平聖教與雲夢澤是出于競争對手,可在對外時,還是自己人。
白鹿臉色陰沉,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那位天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因爲明軍即将破城躲得盟主之位, 淑妃娘娘和蒼雪爲了拖住明軍, 就……強迫陳留王給明軍的軍糧摻雜腐糧……明帝一怒之下就殺了回來……然後……”
“嘭!”
白鹿一腳踹翻面前的桌子, 怒聲道:“嫦奕到底想幹什麽!”怒吼之後, 白鹿又望向太平聖教教主邱雨石,沉聲道:“邱教主,你們太平聖教到底想要幹什麽,一再不顧大局去招惹顧陌幹什麽?”
邱雨石臉色陰沉, 道:“陛下,這兩件事情,我都完全不知情!”
“不知情,不知情,”白鹿氣急道:“如今是什麽局勢,你們難道不清楚嗎?顧陌是個從來都不顧大局的人,他是個瘋批,你們老去招惹他幹什麽?”
邱雨石臉色陰沉。
這時候,雲夢澤聖主習漠,也是如今的魏國國師站出來打圓場,說道:“陛下,這件事情的确怪不了邱教主,我們如今都在忙着攻城,後勤的事情也完全沒管,如何能怨得了太平聖教!”
白鹿深吸了一口氣,極速的冷靜了下來,望向邱雨石, 說道:“邱監正莫怪,朕剛剛也是被氣過頭了!”
邱雨石臉色稍微緩和,拱手道:“别說陛下氣, 微臣也氣,蒼雪和嫦奕一再不顧大局,給陛下添亂了。”
雲夢澤聖主習漠急忙說道:“總得來說,淑妃娘娘和蒼雪護法也是爲了我魏國考慮,雖然她們的确是有錯在先,可明帝此舉也太過分了,不論如何,淑妃娘娘乃是我朝皇妃,豈能随意打殺!”
白鹿臉色很不好看,
雖然他心裏很氣,也恨不得抽死嫦奕,可是,顧陌這個做法,也就相當于直接打他的臉,且不說這盟主能不能整得到,就算争但了,他也沒辦法服衆了,
皇妃都被顧陌當衆殺了,
如果自己毫無反應,這傳出去,他的名聲也沒了,威嚴掃地!
“顧陌,欺人太甚!”白鹿怒聲道:“他這是吃定朕要顧全大局所以就肆無忌憚了嗎?當朕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嗎?”
白鹿心裏很火大,
雖然他能理解顧陌,可這個事情,他沒辦法善了了,這個臉被打得太響了,他若是不做舉措,太平聖教定然會産生其他心思,同時,他這名聲掃地,别說逐鹿九五,就算是這個聯軍盟主也坐不上。
習漠緩緩說道:“陛下,顧陌此子,嚣張至極,張狂無比,毫無大局觀,做事全憑個人喜好,此子若在,聯軍成不了,沒人約束得了他!”
“那現在怎麽辦?”白鹿沉聲道:“殺了他嗎?那這就會直接導緻聯軍崩塌。”
習漠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此子嚣張,那我們就讓他嚣張到底,俗話說,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我們先讓他膨脹吧!”
白鹿皺了皺眉,疑惑道:“什麽意思?”
“盟主之位,讓給他,”習漠冷聲道:“既然他是個不會受人約束的性格,那我們就讓他來約束别人,先讓把聯盟穩住,以此子的嚣張性格,也不全是壞事,
至少可以在伐夏過程中起很大作用,我們先麻痹着他,等到時候找準時機,直接給他一擊緻命,舉世伐夏之路漫漫悠長,到底會有多少變故,很難說。”
白鹿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沉吟了好一會兒,說道:“可,盟主之位,我們直接放棄,另外,他不是要交代嘛?咱們就給他一個交代,助他奪取盟主之位,國師,你親率雲夢澤天人去第七城門樓協助他!”
“遵旨!”
……
翌日,
第七城門樓,明軍再一次發動的戰争,
大軍浩蕩進攻。
但是,遭遇了夏軍的頑強抵抗,
顧陌帶着幾位天人親自出手,但是,第七城門樓上本就有兩位天人,一尊三劫,一尊四劫,借助着護城大陣所帶來的天地大勢,即便是顧陌也都幾次三番被攻下,就更别提趙紅妝等幾位天人了。
不過,
也都在意料之中,顧陌也沒想着要今天就攻破第七城門樓,主要是爲了消耗夏軍。
就在顧陌準備下令撤退時,
天穹之上,出現了幾道流光,傳來一聲大喊:“雲夢澤習漠,率麾下四位天人前來協助明軍攻城!”
随着那一聲大喊,
雲夢澤五位天人進入軍陣之中。
顧陌等一衆明帝國高層都有些詫異。
領頭的習漠,衆人都是認識的,乃是聖地雲夢澤的聖主,一位五劫天人。
“外臣習漠,拜見明帝!”習漠拱手執禮。
“習國師怎麽來此地了?”顧陌問道。
“啓禀明帝,我朝陛下對于昨天皇妃做的事情深感抱歉,隻是,如今皇妃已經伏誅,他也無法再做其他懲罰,但爲了道歉,特意退出此次盟主之争,并且吩咐我等前來,全力協助明軍,必須第一個攻進倒馬關!”習漠說道。
顧陌有些詫異也有些懷疑,緩緩,道:“那就請諸位出手吧!”
讓顧陌有些詫異的是,
這習漠竟然是說出手就真出手,而且是直接全力以赴,毫不留手的那種。
一時間,
顧陌都有些懵了,
這是真幫啊?
這白鹿脾氣這麽好的嗎?
這時候,李澤骞騎着一匹天馬飛了過來,沉聲道:“陛下,先不管那麽多了,把城攻下來在說!”
顧陌眯了眯眼睛,點了點頭,當即揮舞軒轅劍,飛身沖向城牆。
……
天寶十四年秋,舉世伐夏,
十九路大軍彙聚于怒風城,四大帝國率先出手,以攻入倒馬關爲條件定盟主,最終,以明帝國最先殺入倒馬關,明帝顧陌被推舉成爲聯軍盟主,指揮着十九路大軍舉世伐夏!
倒馬關一破,
聯軍一路橫推,短短三個月,就攻破了夏國七座關卡,浩浩蕩蕩的向着夏朝國都奔襲而去,引起夏朝境内一片恐慌。
直到天寶十四年冬,
聯軍來到天地關時,遭遇夏軍頑強抵抗,又恰逢大雪紛飛,聯軍的步伐終于停了下來。
聯軍退後三百裏,駐紮在嶺南城中。
……
夏國的這個冬天過得很冷清,特别是京城,上上下下都充斥着一股凄涼之意,而今年的皇城,也不同于往年那樣張燈結彩,顯得死氣沉沉。
夏帝幾乎是一天到晚都在與朝臣商議對策,可面對着聯軍的恢宏氣勢,整個夏國所有大臣都籠罩在一片憂愁之中。
隻是,随着入冬的時間一天天過來,
夏帝都愁得吃不下飯了,
他也不知道這場大雪到底能夠替他擋住聯軍多久。
看着窗外的紛紛白雪,
他是第一次這麽喜歡這大雪,往年都是擔心出現雪災,今年他反而恨不得雪災大降。
“唉!”
夏帝長長的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有太監來通報:“陛下,國師來了!”
“快請!”夏帝急忙說道。
夏國國師九鼎上人,乃是當代紫陽山聖主,有說是五劫天人,也有說是六劫天人,到底如何,沒有個準确的定論,無法言說。
“參見陛下!”九鼎上人進入大殿裏,躬身一拜。
夏帝擺了擺手,道:“國師,就不需要這些虛禮了,今日可有什麽新消息傳來?”
“有!”九鼎上人點頭道:“是個好消息。”
“嗯?”
夏帝微微一愣,
好消息,
這三個字,他已經好久沒聽到過了。
“什麽好消息?國師快講。”
九鼎上人緩緩說道:“匈奴有異動了。”
夏帝眉頭一皺,道:“這算什麽好消息,這不是雪上加霜嗎?”
“非也,”九鼎上人指了指牆上的地圖,說道:“陛下可看看匈奴的地理位置,與咱們夏國接壤之處,正是叛軍僞趙國。”
“僞趙?”夏帝沉吟道:“就是慈航劍齋扶持的那個逆賊秦時越的地界?”
“是的。”九鼎上人緩緩說道。
夏帝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匈奴有異動,所以,僞趙就會撤軍,然後讓那些逆賊聯軍分崩離析?恐怕不太可能,匈奴即便是有異動,也得等這場雪下完,他們過不來的,僞趙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暫時肯定不會撤軍。”
九鼎上人輕笑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匈奴異動,即便是如今沒有進攻,也會像一把刀一樣懸在僞趙頭上如鲠在喉,我們可以趁機去聯絡僞趙,許諾他們一些好處,比如,他如果撤軍,來年匈奴入侵,我們陳列在邊關的軍隊可以助他們破匈奴。
另外,還有最主要的一點,陛下,聯軍之所以能結盟,主要是因爲之前,我們夏國之前一家獨大,可現在呢,咱們夏國雖然依舊算是最大的,可已經行成不了碾壓之勢,而聯軍之中,四大帝國的差距漸漸會被拉開,已經不可能再齊心了,隻要咱們能夠随便打開四大帝國任何一個,聯軍,不攻自破!”
夏帝點了點頭,道:“那就試一試吧!”
……
嶺南城中,
如今因爲天降大雪,十九路聯軍都退到了嶺南城中,與天地關遙遙相望,馬那座雄關,也算是夏國最後一道大屏障了,隻要攻破這一道屏障,夏國大勢已去七成。
嶺南城中,
倒是顯得比較熱鬧,
畢竟,如今已經是勝利在望,所有人的心态都比較好。
然而,南城一座府邸裏,
趙國皇帝秦時越卻在今日顯得有些焦慮,因爲他趙國地界,與草原有些接壤,而今日收到消息,草原幾個大異族都有些異動,其中距離他趙國最近的匈奴動靜最大。
“陛下!”趙國國師淨月師太說道:“倒也不用太擔心,如今咱們趙國邊境大雪封山,比這天地關還要嚴重,匈奴進不來,他們若真要有動靜,起碼也得等到明年夏天,縱然是開春時節,他們也不好進來,而到時候,天地關都應該已經破了,咱們都已經回去了!”
秦時越搖了搖頭,道:“朕擔心的倒不是這個事情,而是另外一處抵禦匈奴的白馬關,如今依舊還是在夏國手裏,數十萬大軍,對我們趙國來說,那也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刀啊,
白馬關在夏國手裏,若是夏國哪天被逼急了,直接就放匈奴進入中原,我們在那個方向可是薄弱區啊,之前沒考慮,這一次,匈奴異動我才突然發現,我們還有那麽大的一個弊端。”
“這……”淨月師太也眉頭緊鎖,道:“陛下深謀遠慮,這白馬關的确是一個大麻煩!”
就在這時候,
門外來了一個護衛敲門進來,輕聲道:“陛下,外面有人求見,遞來一塊玉佩,說是陛下見了玉佩,就一定會見他!”
秦時越有些疑惑,接過玉佩看了看,很普通,沒什麽特别。
然而,淨月師太是愣了一下,說道:“紫陽山的人!”
“嗯?”秦時越有些詫異。
淨月師太說道:“這是紫陽山的聖令,一般人的确看不出來,隻有天人才能感應到其中的特别道韻。”
秦時越疑惑道:“紫陽山的人找朕幹什麽?”
“陛下見一見不就知道了?”淨月師太說道。
很快,
在一間客廳裏,
秦時越坐在椅子上,打量着這位來自于紫陽山的人,沒有修爲,看上去很普通,就像一個普通的中年百姓。
不過,秦時越想了想,倒也覺得正常,如果不是普通人,恐怕也沒辦法混進如今的嶺南城。
“見過陛下。”那中年人拱手道。
“紫陽山的人,竟然敢來見朕?”秦時越冷哼道。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陛下,自古以來就有一句老話,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絕對的敵人。”
秦時越不說話。
那中年人繼續說道:“聽說,匈奴最近有異動,陛下可有應對方式?”
“不用你紫陽山費心,”秦時越擺了擺手,道:“如果你是來說這廢話的,就滾吧!”
中年人微笑着說道:“那草民就直接說了,我夏國願意将白馬關送給陛下,隻要陛下撤軍。”
“呵,”秦時越冷聲道:“夏帝這倒是打的好算盤,讓朕撤軍,背叛聯軍,爲他求得一線生機,一個白馬關,可不值得朕做這種事情。”
那中年人說道:“陛下,真的希望夏國這時候覆滅嗎?如果此時,夏國覆滅,聯軍沒有了共同敵人,自然開始各自攻伐,陛下有把握頂得住外有匈奴内有敵軍嗎?”
秦時越臉色不變,但眼神微動。
那中年人繼續說道:“但是,隻要陛下此時撤軍,白馬關就是陛下的,匈奴完全不用擔心,另外,夏國也願意與陛下達成合作,雖然我們夏國有自己的心思,但是,利益不沖突,陛下,真的不考慮嗎?”
秦時越沉默了,
心中明顯異動了。
而就在這時候,大廳内側,淨月師太緩緩走了出來,說道:“你說的都很有道理,可有一個本質問題,你沒有解決,如今聯軍,誰先撤走,誰就會成爲衆矢之的。”
“淨月師太,”中年人拱手道:“什麽叫衆矢之的呢?如今誰不知道天地關一破,大夏基本就算背徹底覆滅了,但是,這真的是諸侯想要的嗎?沒有了共同敵人,那就隻能各自當敵人了。
另外就是,淨月師太不會真的覺得如今的聯軍就是團結一心吧,不過是還沒到開始分利益的時候而已,不知道趙國能分得幾成?”
說罷,
那中年人朝着秦時越拱手道:“陛下,正所謂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與其爲了所謂的虛無缥缈的聯軍情義死磕天地關,還不如将眼前的利益抓到手,白馬關到底有多重要,陛下應該很清楚。”
秦時越臉色陰沉,道:“你說的朕都懂,可是,關鍵問題是,如今,朕沒有辦法撤軍!”
“草民有辦法啊!”那中年人微笑道。
“什麽辦法?”秦時越疑惑道。
“隻要聯軍盟主死了,聯軍不就自然而然的散了嗎?”中年人說道。
秦時越瞪大了眼睛,驚道:“你想讓我殺顧陌?”
“難道陛下不想?”中年人說道:“明國與趙國不遠啊……”
“行了,”秦時越直接擺手道:“越說越離譜了,還殺顧陌,你夏國有這本事,不早就殺了,你走吧!”
那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可……如果,夏國、魏國、趙國,三國聯手呢?”
“魏國?”秦時越疑惑。
中年人輕笑道:“白鹿比誰都想殺了顧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