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陽關内,三大門閥裹挾各大江湖門派世家建立了聯盟,領頭的盟主乃是獨孤閥的太上長老獨孤夏,曾在四十年前參與過圍攻古幸川,也在前不久的香山道中二次圍攻過古幸川。
他的個人實力是最強的,獨孤閥的綜合實在盟會之中最強的,所以, 他成了衆望所歸的盟主。
所以,當關于朝廷的消息一傳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他,因爲衆人都很清楚,獨孤閥在朝廷中有人,這一次将希望寄托于朝廷,也是獨孤閥在運作。
獨孤夏示意衆人稍安勿躁, 緩緩問道:“具體怎麽說?”
獨孤閥新任閥主急忙說道:“朝廷的欽差大使需要過幾天才能趕到, 不過,密信上說了,朝廷授予了盟主爲二品骠騎将軍,另外幾位副盟主分别是伏波将軍、強弩将軍、拔胡将軍等等三品或者從三品的官職!”
當即,衆人都眉頭微皺,
因爲這些名号聽起來似乎還不錯,實際上也就是一些雜号将軍, 除了名頭之外,什麽都沒有, 唯一有點實際作用的也就骠騎将軍,但自從這幾年戰亂開始,這骠騎将軍也都是幾乎花錢就能搞下來的名号了。
獨孤夏緩緩說道:“幾位莫慌, 若是朝廷真給我們一些實權職位, 那才是大麻煩, 我們可是處在滄州, 若是真給我們封點爵位,這不是相當于朝廷直接從燕王手中搶地盤嗎?
更何況,我們也不需要正職,我們需要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名義,讓燕王府和刑天衛不敢對我們趕盡殺絕而已,如今我們有着朝廷的官職,燕王府就沒辦法對我們直接出手,那就有得談判了。
想來諸位也不會真的願意跟燕王府死磕吧,隻不過是想要獲得一個對等談判的機會而已,至于朝廷那邊,他們本來就忌憚燕王做大,在滄州有我們這一股勢力牽扯着燕王,他們自然會放心很多,所以,也不用擔心朝廷那邊會有什麽其他的動作。”
衆人也都連連點頭。
獨孤夏又問道:“燕王府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獨孤閥主說道:“虎嘯營已經往旬陽過來,淩雲城那邊,依舊是世子姜予隐帶兵,一共調了四十幾萬大軍,同時,刑天衛新任首尊顧陌, 和執劍長老古幸川率領了兩萬多的刑天衛精銳與燕王大軍已經彙合,預計四天後将會到達旬陽關!”
獨孤夏臉色微微有些深沉, 望向另外幾位無上宗師,緩緩說道:“諸位,還有什麽底牌的,可都别藏着掖着了,如今還不用,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衆人一陣無奈,
都到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了,誰還敢藏底牌?
“報!”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一個護衛,拱手道:“拜見盟主,諸位副盟主,營外來了兩個人求見,領頭的人自稱是黃天教教主!”
“黃天教教主?”
“張巨鹿?”
一衆無上宗師頓時都詫異出聲。
黃天教,
是臭名昭著的魔教,但也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勢力,傳承至少上千年了,一直熱衷于造反,但是從來沒有成功過,但,不論是朝廷怎麽努力,都沒辦法完全撲滅。
二十多年前,黃天教突然出現在滄州,迅速拉攏一大批江湖勢力準備從滄州起義。
但是,他們太過于肆無忌憚,不僅僅是刑天衛與燕王府看不下去,就連四大門閥也受了不少影響。
也因此,
促成了刑天衛燕王府與四大門閥唯一一次全面合作,短短兩個月就将黃天教撲滅了,但是,此後這麽多年,黃天教就像是起了執念一樣,時不時的就在滄州出現一下。
不過,一直都沒有起太大的動靜,
唯一一次也就是前段時間在香山道,最後也都不了了之。
但是,有一點,誰都沒法否認,
這黃天教的實力很強,内部到底有多少無上宗師也一直都是一個謎,而其教主張巨鹿,更是公認的,滄州境内第二高手。
因爲,這張巨鹿是唯一一個單挑古幸川沒有受傷就成功逃脫的。
突然聽到黃天教教主來了,
獨孤夏等人頓時都有些疑惑了。
簡單的商議了一下之後,便讓人情張巨鹿進來。
不一會兒,
一位身着黑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在場幾位無上宗師都很熟悉,
曾經也打過不少交道,也清楚這張巨鹿是看着年輕,實際年齡比他們都還要大上一輩。
在張巨鹿背後跟着一個白衣青年,風度翩翩,氣質不俗,唯一有些詭異的就是,衆人都能一眼看出,那是個女子,卻偏偏作男裝打扮。
“見過諸位道友!”張巨鹿走進來笑吟吟的執禮。
獨孤夏面色平淡,說道:“不知,張教主造訪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張巨鹿笑着說道:“隻是,貧道聽說諸位如今的狀況不是很好,所以,特來爲諸位指一條明路!”
獨孤夏沉聲道:“不知張教主要爲我等指什麽明路?”
張巨鹿依舊是微笑着說道:“加入黃天教,共謀大事!”
“笑話!”獨孤夏冷聲道:“你黃天教如同過街老鼠一樣,自身都難保,還妄想讓我們加入你黃天教,簡直就是贻笑大方,張巨鹿,你這是魔障了吧,真覺得我們現在被燕王府逼迫着,就會淪落到入你黃天教吧,你也不想想,你黃天教配嗎?”
被如此羞辱,張巨鹿依舊是很淡然,輕笑道:“有何不配呢,幾位,我黃天教與夏國朝廷作對千年,依舊長存,你們不會真以爲我黃天教就是你們所看到的那樣吧?”
獨孤夏等人都面露疑惑。
張巨鹿笑了笑,說道:“也不怕跟你們說實話吧,黃天教乃是千年前的太平聖教,乃是……武林聖地!”
“笑話!”獨孤夏譏笑道:“張巨鹿,我等現在沒空跟你廢話,你自己主動走吧,我們都不是初出江湖的年輕人,你随便扯一個武林聖地的名頭就想來诓騙我們,也實在太過于天真了。
若你黃天教是聖地,何至于這麽多年都像過街老鼠一樣被追得隻敢躲在暗中?”
張巨鹿微微搖了搖頭,道:“聖地自有聖地的存在方式,無上宗師可以行走人間,但是,無上宗師之上的天人……不可随意行走人間,這才是我黃天教一直被打壓的原因,不過,如今大争之世将起,天地有變數,不日之後,我黃天教天人将會現世,到時候,諸位再想加入可就晚了!”
獨孤夏輕笑道:“早聽聞黃天教是靠一張嘴皮子出身的,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張巨鹿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諸位就好好考慮考慮吧,我這段時間會留在旬陽,諸位想通了,可随時來找我,告辭!”
說罷,
張巨鹿居然緩緩轉身,朝着那一直沒說話,女扮男裝的清冷女子躬身道:“聖女,我們走吧!”
那女子臉色清冷,眼神沒有任何色彩,微微颔首,緩緩轉身,說道:“我叫慕汐,太平聖教的聖女!”
在衆人疑惑中,
那女子攤開纖纖玉手,一把黃豆漂浮出來,一顆一顆的落下來,
“嗡”
當第一顆豆子落地,空氣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烈的波動,那顆黃豆直接炸裂,一縷白霧升起,化作一個膀大腰粗帶着面具的黃金巨人,有丈二身高,臂如水桶,雙腳踩在地上,頓時地闆陷了下去。
同一時間,
那一把黃豆全都落地了,
每一顆都化作一個一模一樣的黃金巨人,
霎時間,
空蕩蕩的大殿裏,就顯得十分擁擠。
慕汐語氣清冷道:“此乃撒豆成兵之術,本座賜二等三十六黃巾力士,助爾等破陣,待比戰過後,我會收回!”
說罷,慕汐輕輕一揮手,
刹那間,
在衆目睽睽之下,
空蕩蕩的大殿裏,突然出現一道黑色的霧氣漩渦,仿佛一道深不見底的洞一樣,黑霧漂浮着。
張巨鹿恭恭敬敬的跟在那女子身後緩緩走進了那個漩渦。
就在衆人都有些詫異駭然的時候,
那黑洞消失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張巨鹿和慕汐兩人,
很突兀,一點痕迹都沒有。
“這……”
衆人都一陣駭然,
他們都是無上宗師,普通的裝神弄鬼的手段不可能瞞得過他們,但是,剛剛慕汐這一手撒豆成兵和空間之術,他們是一點都沒看透。
“裝神弄鬼!”
一位無上宗師冷哼一聲,說道:“我倒要看看這什麽撒豆成兵之術是個什麽東西!”
說罷,那無上宗師一掌拍向前面一位黃巾力士。
“镗”
一聲劇烈的金戈之聲傳來。
那黃巾力士沒有受到傷害,反而是擡起手,一捶捶了下來。
那無上宗師當即一掌擋住,
“嘭”
一聲巨響,真氣動蕩,
那黃巾力士倒在地上,砸碎了一片地闆,但那無上宗師居然也後退了兩步,更驚訝的是,那黃巾力士居然依舊沒有任何傷害,仿佛什麽事都沒有一樣,從地上快速爬了起來。
“怎麽可能?”那無上宗師驚駭道:“我這一掌,就算是大宗師也會受傷,這東西明明沒有任何修爲,怎麽會一點傷都沒有!”
此話一出,
另外幾位無上宗師也來了興緻,也都紛紛試了起來。
在一陣“當當當當”的劇烈響動過後,
一衆無上宗師都驚住了。
獨孤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些大疙瘩,沒有修爲,但是,身體堅硬如玄鐵,力大無窮,而且也不會受傷,若是放在戰場沖陣,簡直就是無往不利的大殺器,這……竟然隻是幾顆豆子變得?”
這時候,姜氏的無上宗師緩緩說道:“幾位,這……莫不會真是傳聞中的黃巾力士吧?”
一衆人都面面相觑。
獨孤夏沉聲道:“傳聞中太平聖教在千年前曾與太祖皇帝争鋒,就是一手撒豆成兵之術召喚黃巾力士,差點将太祖皇帝擊敗,而太祖皇帝也是幸得高人賜下鐵浮屠戰神甲才反敗爲勝的……這,黃巾力士,竟然是真的,那黃天教難道真是太平聖教?”
一時間,幾人臉色都變了,
黃天教是魔教,還是反教,要是與之扯上關系,可就麻煩了。
“算了,”獨孤夏一錘定音,道:“先不管這麽多了,先跟燕王府談判,到時候,直接交給朝廷來處理就行了,
黃天教,哼,還想在這時候趁火打劫,我等已經有了官身,燕王府和刑天衛也拿我們沒辦法,我們又豈需要他黃天教來庇護?”
……
中秋之後,
天氣漸漸轉涼,
但是,數十萬軍隊奔襲,依舊顯得很悶熱,漫天黃沙如同沙塵暴一般向着旬陽關席卷而來。
恐怖的虎嘯營戰氣洶湧着,
直逼向城關。
城外延綿的軍隊,仿佛海浪一般。
在一夜的修整之後,大軍沖向了旬陽關。
戰旗翻滾,恐怖的壓迫感,已經讓旬陽關感受到了那種黑雲壓城的感覺,顯得有幾分壓抑。
隻是,當大軍兵臨城下時,
讓顧陌一行人碰到了一個摸不着頭腦的事情,
旬陽關居然城門大開。
姜予隐勒住缰繩,湊到顧陌身旁,說道:“首尊,這……該不會有什麽詐吧?”
顧陌微微皺了皺眉頭,
腦海裏突然想起了三十六計中的空城計,
他扭頭望向旁邊的古幸川,問道:“長老,您怎麽看?”
古幸川微微眯了眯眼睛,說道:“我覺得無所謂,先沖進去再說……”
就在這時,
旬陽關的内一隊身着白色铠甲的士兵整齊劃一的策馬走了出來,人數不多,也就七八十人,但是,他們的裝扮很有特色,清一色白色铠甲,每副铠甲臂甲上都刻着一道羽毛。
“皇室羽林軍!”古幸川突然眉頭一皺,詫異道:“皇室羽林軍怎麽會在這裏?”
顧陌有些疑惑道:“羽林軍?很強嗎?”
“不是強,”古幸川說道:“是皇室的儀仗隊,代表性作用很強,象征的乃是皇室,在京都之外,唯有兩種情況會出現羽林軍,一是皇室子弟出行,二是攜帶聖旨的欽差!”
姜予隐接過話茬,說道:“不過,皇室子弟出行,會有四馬車辇,而這裏沒有,也就是說,是有京城的欽差下來了!”
顧陌眉頭一皺,道:“欽差來滄州,竟然會不提前通知燕王府?”
姜予隐臉色陰沉,說道:“這幾年皇室對燕王府很忌憚盯得很緊,恐怕這次是來者不善!”
“聖旨到!”
就在這時,
那一隊羽林軍裏,響起了一道尖銳的聲音。
羽林軍護送這一輛馬車緩緩來到陣前。
同行的還有宋氏和金氏的無上宗師。
一個年輕太監從馬車上緩緩走了下來,手裏握着聖旨,望向顧陌一行人,不冷不淡道:“幾位,下馬接旨吧?”
姜予隐坐在馬背上沒動,俯視着那年輕太監,說道:“不好意思了,公公,你這宣旨的時機和地方不太合适,本世子正在平亂,你最好快離開吧,免得到時候誤傷了你可就不好了!”
一旁的金氏無上宗師冷哼一聲,說道:“世子好大的排場,你可知你面前這位是誰,這位可是從一品禦前公公,悅公公,可是帶着聖名來的,你這是打算拒旨嗎?你……”
就在這時,
金氏無上宗師突然渾身一震,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殺意,他望了過去,正好看到顧陌那冰冷的眼神,頓時有些暗惱,自己居然被一道眼神給鎮住了。
“顧首尊,你這也是打算……”
顧陌眯着眼睛,直接打斷道:“你再廢話一個字,老子一刀就砍了你信不信?”
金氏無上宗師張了張嘴,攝于顧陌的殺名沒敢說話。
那悅公公跟不上不爽,捏着這公雞嗓子說道:“你就是刑天衛首尊顧陌吧,你可知你一個地方私設機構的不入品官員威脅朝廷堂堂三品伏波将軍是什麽罪嗎?”
姜予隐皺了皺眉,道:“悅公公何意?”
那悅公公一臉輕蔑道:“就在昨日,陛下的聖旨已經到了,滄州武林盟,素有正道之風,俠之大者,爲國爲民,庇護一方百姓,陛下甚慰,特封其盟主爲朝廷骠騎将軍,五位副盟主也都是三品将軍,武林盟招爲朝廷軍隊,封爲鎮北軍,由骠騎将軍獨孤夏率領!”
說罷,悅公公又取出一張聖旨,說道:“奉皇帝诏曰:燕王府與鎮北軍皆爲朝廷定國安邦之軍,原起之誤,将由朝中欽差攜朕旨意調節,不得動刀兵,欽此!”
随着聖旨宣讀完畢,
姜予隐的臉色徹底變了,
朝廷這不僅僅是不準打仗,還是公開給燕王府眼皮子使絆子,在滄州境内搞一支有正式編制的軍隊,這是在直接逼迫燕王府了。
“接旨退兵吧!”悅公公一手叉腰,說道:“世子,聖旨都下了,您該不會是想要抗旨不遵吧,您可知抗旨不遵等同謀逆啊!”
姜予隐臉色陰沉。
顧陌突然開口道:“麻煩問一下悅公公,如果有人公開襲殺欽差,算不算謀逆?”
悅公公當即大怒道:“顧首尊何意?這是威脅本公公嗎?你可是要造反嗎?”
“沒有的事……”
顧陌輕笑着,突然一刀劈了出去,一陣刀光閃爍,
悅公公的人頭直接騰空而起。
刹那之間,無盡刀氣仿佛排山倒海一般洶湧出去,那數十個羽林軍的士兵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全都葬身在刀氣之中。
“顧陌,你敢殺欽差,你要造反嗎?”
這一幕,把金氏和宋氏那兩位無上宗師都給驚住了,瞬間臉色蒼白惶恐咆哮。
“誰他娘看見是老子殺的了!”
顧陌提着刀,一刀砍出去,朗聲道:“明明就是爾等武林盟得寸進尺,僞造聖旨,被那死太監發現之後便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我刑天衛與燕王府,赤膽忠心,對朝廷忠心耿耿,今日就要爲朝廷平亂,讨伐爾等逆賊,殺!”
各位親愛的書友啊,
以後别說我用數字來水字數了,科普一下:起點這邊,阿拉伯數字是不算字數的,也就是說,我就算寫一百個數字,那也是一個字不算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