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懷泾也遇刺了,刺客是一個長相肖似衛月舞的舞姬。
兩個人同時在宮裏遇刺的,但兩個人都隻是受了傷。
燕懷泾是因爲警惕,而三皇子是因爲命大,據說正巧侍衛聽到裏面聲音不對,跑進來看到宮女腳邊掉落的匕首。
同一天,而且還是在守衛森嚴的皇宮,出了這樣的事,文天耀立時過派人過來把宮女和舞姬一起拿下詢問,一邊派太醫去查看燕懷泾和三皇子的傷勢。
傷勢倒是不太重,但這裏面的影響實在太大,許多有聯系的人都被帶了過去審問,一時間皇宮裏人人自危,連帶着一些宮妃們也暗暗驚慌。
居然有刺客進了宮,而且還扮成宮女、舞姬的樣子,這若是混到皇上那邊,就可能行刺皇上。
太後娘娘也震怒下來,要求太子務必要查出背後的主謀,誰都知道背後的主謀不可能隻是兩個普通的宮女和舞姬,更何況那個舞姬還長的象衛月舞,分明就是蓄謀己久的事情。
舞姬的事情很快的便查了下來,起因便是三公主。
這舞姬是三公主挑來在宴會中起舞的,據說就是因爲長的象衛月舞,所以才被人帶下去的,之後不知道怎麽的跑到了燕懷泾的宮裏行刺。
長的象衛月舞的事情,當時看到的人不少,三公主不可能不知道。
但太子派去查問三公主的人說,三公主一口咬定這事跟她沒關系,她也是後來才發現的,隻是再往上查的時候,都說這位三公主是見過這位舞姬的,而且還是私下裏見過。
查問舞姬的結果說,她沒有行刺燕懷泾,說她當時隻是想借着長象靜德郡主的模樣去見燕王世子,想求得他的幫助,當然這還是三公主身邊的宮女跟她提的醒。
這話裏的意思大家都懂,就是想勾搭燕懷泾。
但不管是哪種意思,都是不懷好意的,而這裏面又牽涉到南若侯的事,連帶着太後娘娘的臉也跟着被打了。
而據聞那個行刺二皇子的宮女的事情,也跟三公主有關,一時間關于三公主的負面的傳聞越來越多……
太子的東宮書房
文天耀雖然坐在首位,但神色之間卻是很恭敬。
因爲下首坐的是塗太師,不但是他的外祖父,而且還德高望重。
“殿下,三公主一個深宮女子,再怎麽也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塗太師微笑道。
“可……現在查出來,都跟三妹有關,連那個宮女以前也是三妹身邊的,隻不過因爲一些小事,被三妹責打了一頓之後,被趕出來的。”文天耀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心裏有種無力感。
“這事怕是有人陷害三公主了!其實靜德郡主也很可疑,當時看到舞姬的時候,靜德郡主應當也在場吧!”塗太師道。
“她當時是在的!”文天耀點點頭。
“聽聞靜德郡主向來厲害,自打進京之後便強勢入住華陽侯府,之後又一路把華陽侯的姨娘給鬥倒了,這一次不會又和她有關吧?”塗太師提醒文天耀道。
文天耀手摸了摸頭,苦笑道:“太師,當時在宮裏,既便靜德手眼再通天,也不可能辦成這事的。”
“如果這事燕懷泾也插了一腳呢?”塗太師道。
這話說的文天耀一愣,蓦地擡起頭,愕然的看着塗太師:“太師的意思是?”
“既然這事跟燕王世子妃有關,那就從燕王世子妃的身上,引到燕王世子的身上去。”塗太師雖然還在笑,隻笑容有些冷。
文天耀的手狠狠的握住自己手中的筆,用力的捏了捏,然後才緩緩的放松下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太子是想把事情引到燕懷泾的身上?”
“太子殿下,那幾位世子進京己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燕懷泾現在己經婚配,到這個時候,若是再以娶公主的事情留他,恐怕留不住了,若他提議有事離京,請問太子以何留他?”塗太師一臉正色的問道。
這話問的文天耀一陣沉默,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以何留他?沒有任何理由了!所謂的娶親,燕懷泾也己經娶了,而且還是尊從着皇後的意思,可以說沒有半點的違逆。
若燕地這時候找個理由讓燕懷泾回京,自己這裏的确是沒有任何理由留他了。
“燕地的勢力越來越大了,如果這次再讓燕懷泾離京,殿下……恐怕真的離滅國不遠了!”塗太師歎了一口氣。
“所以說要從……靜德身上開刀?”文天耀這話問的木木的,帶着幾分木然。
“不然又從哪裏?”塗太師溫和的問道。
從衛月舞身 開刀,這代表 的是什麽文天耀很清楚,可那是他的妹妹,他的親妹妹,他如何下得了手。
自打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他無數次的想認下這個妹妹,想聽到衛月舞叫自己一聲哥哥,可偏偏他沒有任何機會,也沒有任何理由提這樣的要求。
所謂的太子之位,他可以不看重,但如果真的把當年的事宣揚出去,整個華陽侯府都會被滅門,九族之禍。
他不知道當初衛洛文爲什麽會幹這樣的事情,這種事情己算得上是謀逆的大罪,如果掀起來,早己不隻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擋在前面,坐穩太子這個位置,以後成爲下一任的皇上,這樣才可以保住華陽侯府,保住自己的親人。
但現在居然說要拿衛月舞開刀,他如何忍心。
早知道燕懷泾身邊是危險的,他也曾經想把衛月舞帶走,隻是最後功敗垂成了。
“太師,這事怎麽看都是三妹妹指使的,又怎麽會落到靜德的身上去?”定了定神,文天耀擡起頭,看着塗太師道。
“但不管如何,這事跟她肯定有關,必竟是因爲長得象她,才使得舞姬下去的,至于舞姬行刺的事,也可以說是燕地片面之詞,雖然不至于真的落罪于燕王世子,但卻可以把他扣在京中,一方面也可以說是保護他,另一方面隐隐的表示這事或者跟燕地有關!”塗太師必竟老謀深算,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而且進可攻,退可守,算得上是一番良謀,燕懷泾暫時不可能真的有事,但可以扣在京中。
什麽時候把人放走,就得看京中的意思了。
也就是說燕懷泾真正的成了人質,而不是現在這種很自由的情況。
“那靜德呢?”文天耀咬咬牙問道。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算不得什麽大事情。”塗太師漫不經心的笑道。
“華陽侯不會同意的!”文天耀袖下的手緊緊的握起,可既便是這樣握起,也覺得深深的無力感。
他雖然成了太子,卻一樣護不住自己的親妹妹嗎?
那這個太子當來何用!
“華陽侯同不同意都己經沒什麽大的作用了,必竟這事牽扯的太大。”塗太師搖了搖頭道。
“可是……”
“殿下不須再猶豫了,總是一切以大局爲重,殿下如果再心存仁善,這整個天下到時候說不得就是燕地的了,先皇在世之時就己感燕地之勢,總是怕有一天燕地會滅了整個京城,殿下好好想想吧!”
塗太師站了起來,道:“老臣向殿下告退,望殿下以大局爲重!”
“太師請自便!”文天耀站起身來特意把塗太師送到了書房門口,然後才皺着眉頭轉回書房,怔怔的坐在書桌後面。
以衛月舞爲引?那麽不管結果如果,衛月舞基本上都不會再有好下場。
這讓他如何忍心!
那是他的親妹妹,是他唯一想護着的女子,可偏偏現在要讓自己親手去抓衛月舞,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塗太師的話沒有錯。
燕懷泾幾乎沒有半點破綻,自打進了京城之後,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燕懷泾都做的完美,既便自己想抓他的錯處,也抓不到。
而且這話還是塗太師提出來的,塗太師這麽多年一直隐在幕後,基本上不管朝廷之事,就連上一次塗皇後和四公主都出了事,他也沒伸手。
文天耀對他也很尊重,以往有什麽特别爲難的事,也會去太師府找塗太師,而塗太師也總是一一解答,對于文天耀的支持可見一斑。
還有上次靖文燕的事情,爲了得到燕地的軍事地圖,塗太師同意塗水暄讓出太子妃之位,幾乎是一心一意的爲文天耀打算,這讓文天耀從心裏對塗太師敬重,但這會塗太師的提議,卻讓他猶豫了。
“來人,去請四皇子!”定了定神,文天耀吩咐道。
“是!”内侍退下,匆匆去找四皇子,不一會兒四皇子便來到了文天耀的書房。
文天耀揮了揮手,讓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然後才把方才塗太師的話對四皇子訴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揉了揉額頭道:“四弟,你說我要怎麽辦?”
“大哥,不都己決定了嗎!”四皇子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擡起頭,眼眶微紅,臉上似乎在笑,隻是這笑容都帶着幾分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