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落在衛月嬌的臉上,不明白衛月嬌爲什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她雖然沒見過衛月嬌,但是和李嬷嬷卻己經談妥當,兩下裏一起合謀,自然爲的就是衛月舞。
算得上是各取所得,這會事情馬上就要成了,卻不明白這位衛三小姐是怎麽了!這裝的也太過頭了吧!
“晴月公主請看!”衛月舞一伸手把手中的香囊遞了過去,“這上面的字,我覺得并不是我的舞字。”
“不是舞?”晴月公主愣了一下,急忙接過來。
待得看清楚上面的字時,臉色上變。
之前她看的時候,香囊上面的字是個“舞”字,一個很清楚的“舞”字,她草草看了看,便遞給了衛月舞,這會卻發現上面的那個“舞”字雖然是繡的,但仔細一看,繡的極其的粗糙,有一根線還扯在上面。
衛月舞這會輕輕的一扯上面的線,粗糙的那部分線便松了下來,露出裏面繡的很精緻的一個“嬌”字。
衛月舞遞過來的時候,其實這線還有一部分留在上面,晴月公主臉色一變,也順着臉抽了抽,“嬌”字越發的明顯起來。
“嬌?”晴月公主愣了一下,一時沒想起來這人是誰,愕然的擡頭看向衛月舞。
邊上衛月嬌己抖成一團,她不知道爲什麽這香囊上面會有自己的名字,自己親手在上面繡的就是一個“舞”字。
趁着小佛堂裏忙成一團的時候,她用那個香囊換下了衛月舞之前供奉在秦心蕊面前的香囊。
琉璃盞的作用,其實并不是直指衛月舞,隻是讓人注意到那套衣裳上的香囊而己。
香囊太小,不一定會讓人看到,但琉璃盞不同,那麽光彩的琉璃盞是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的,進而再把目光引到衣裳上,然後就是香囊。
香囊其實是有一對的,當時一個給了衛月舞,還有一個冬姨娘讓衛月嬌留下,說以備後需,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需要了。
這會和晴月公主一起算計衛月舞,這個香囊是一個至關重要的關鍵,之前衛月嬌還很得意的看着衛月舞掉入自己的圈套,現在才發現,掉進去的居然是自己,如何不慌。
“嬌丫頭?”太夫人也愣了一下,疾問道,心裏卻是松了一口氣。
比起衛月舞來,衛月嬌就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太夫人,這是何人?”晴月公主也知道事情有了意外,忙一指衛月嬌急問道。
“我們三小姐名字裏就有一個嬌字!”金鈴伸手一指面色慘白的衛月嬌道。
“不是我,不是我!”衛月嬌急的臉色大變,蓦地站起身來想分辯,不料才站起,不知道挂到了哪裏,腳下一踉跄,差點摔倒,而且跟着掉出來還有一件其他東西。
金鈴眼疾手快的過來,一把撿起,愕然的看着手中印章一般的東西,呐呐的道:“這是什麽?”
“聖女金印!”晴月公主的臉色很難看,想算計的沒算計到,不想算計的卻坐實了聖女的名聲,這讓晴月公主一時間也慌了神。
聖女金印的出現,己代替了其他所有的說法,見金印若見聖女。
“衛三小姐……”晴月公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了看衛月舞,又看了看這會己站不住,癱軟在地的衛月嬌,一時間也知道壞了,事情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晴月公主,該當如何,還是你回去之後跟你們南夏國的使者商量一下吧!”衛月舞神色絲毫不變,笑容淡淡的道。
“我……”晴月公主這會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之前的話己經被說滿了,自己如果不再繼續下去,倒顯得刻意了幾分。
那位雖然笑的優雅的燕王世子,這會也把目光轉了過來,隻是這份優雅莫名的帶着幾分嗜血的氣息,讓晴月公主的笑容僵在臉上。
“是……原來是衛三小姐,我……我回去跟二哥和大姐商量一下!”晴月公主幹巴巴的道。
“好,還請晴月公主盡量帶來消息!”衛月舞含笑道。
“是,我會快的,我盡量!”晴月公主覺得自己的臉都是僵的,這事情現在己不是她能處理的,所謂的聖女居然不是衛月舞,莫名其妙的變成了衛月嬌。
而之前她還和衛月嬌一起暗算衛月舞。
這事怎麽看怎麽讓人心裏發涼,晴月公主這時候哪裏還敢呆下去,匆匆的向衛月舞告辭了就轉身灰溜溜的離開。
南夏國的使團,所有人都覺得聖女是衛月舞,可現在卻落到衛月嬌的身上,晴月公主這會也後悔,早知道自己不會和這位衛三小姐身邊的嬷嬷合謀,現在這事弄成這個樣子,不但沒讓自己的親哥哥得什麽功勞,還要讓自己使團這邊的人笑話。
而且這事還這麽難處理,花悠和花紅月那邊一定很得意看自己的笑話。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晴月公主算是走了,華陽侯府這邊卻也起了軒然大波,衛洛文得知消息之後,匆匆趕到了太夫人的院子,讓人把太夫人和衛月舞,衛月嬌請了過去,至于其他人,則客氣的讓他們在佛堂等一下。
不管如何衛月嬌也是衛洛文的女兒,他當然不願意自己的女兒到南夏國去。
“父親,這事跟我沒關系,是六妹妹,是六妹妹害我!”一看到衛洛文,衛月嬌大哭着跪倒在地,然後又轉向了衛月舞,“六妹妹,你就真的這麽恨我,姨娘己經走了,縱然姨娘以前有什麽對不住你的地方,但這會她都沒了,連着肚子裏的小弟弟都沒了,難道這樣還不能讓你解氣嗎!”
衛月嬌越說越傷心,哭的泣不成聲。
不但把事情全推到了衛月舞的身上,而且再一次重提冬姨娘,還有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暗指衛月舞狠毒,然後又一盆污水倒在衛月舞的身上。
太夫人看了看衛月嬌,又看了看神色自如的衛月舞,臉色雖然陰沉着,但沒有說話。
在衛洛文面前,太夫人向來不會露出偏向誰的做法,方才的事雖然是疑慮重重,但這會太夫人覺得不是自己說話的時候。
“三姐姐,這話什麽意思?怎麽這事又跟我有關了?”衛月舞不慌不忙的問道。
“這香囊是你放的,現在卻直指我,不跟你有關跟誰有關!”衛月嬌這會也是真急了,一邊哭一邊道。
“我放的香囊,會用這種料子,這樣的繡工?三姐姐,我記得你以前才回府的時候,就曾經給我送了這麽一個香囊,之後冬姨娘回來的時候,又給我送了一些特别出彩的料子,莫不是這些都跟南夏國的聖女有關?”
衛月舞神色不變的問道。
關于那些料子的事,衛洛文也知道,目光懷疑的落在衛月嬌的臉上。
“三姐姐,莫如我現在把那香囊拿過來,讓父親和祖母看看!”不待衛月嬌辯解,衛月舞己是轉身對着一邊的金鈴道,“去把三小姐當時進京送給我的那個最别緻的香囊拿過來了,對了,當時太子妃也看到了這個香囊,還曾經叮囑我不要随便帶着。”
不但有當初留下的證據,而且還有靖文燕這個有力的證人,當初靖文燕一心交好衛月舞,的确是說了這麽一句話,現在被衛月舞拉了出來。
一看衛月舞真的要讓金鈴去拿,而且還提到了靖文燕,衛月嬌絕望的癱坐在地上,渾身戰栗。
“衛月嬌,到底是怎麽回事?”一看這情形,己經不需要再看什麽證據了,衛洛文的手狠狠的一拍桌子,厲聲喝道。
“我……”衛月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父親,這事應當當初就是冬姨娘訂下的,算起來李嬷嬷和三姐姐隻是幫兇而己!”衛月舞瞥了一眼衛月嬌道。
李嬷嬷的确是冬姨娘的幫兇,當初娘親之死和這個幫兇也是極有關系的,水樣的眸子中滑過一絲冷意,她當然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來人,把這個惡奴才綁了!”衛洛文氣的額頭上火叉頭青筋蹦了蹦,厲聲喝道。
事己至此,李嬷嬷也知道大事己去,這會也沒什麽好掙紮的,歎了一口氣,被帶了下去。
“父親,救救嬌兒,救救我,我不要去南夏國當聖女,我不去當那個聖女,我不要死在南夏國的皇宮裏!”衛月嬌幾乎是失控的大哭起來。
南夏國的聖女,幾乎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她怎麽也不要去,哪怕嫁給五皇子,一直受冷落,也比去南夏國好。
“南夏國的事情,你怎麽知道?”衛月舞擡頭,帶着幾分好奇的問道。
“我當然知道……姨娘的母親就是從南夏國逃出來的,她也是南夏國的聖女……”衛月嬌大哭起來,膝行幾步,一把抱住衛洛文的腿:“父親,我不要去南夏國當聖女,我不去,我就算是死也不去!我現在就想進五皇子府,父親,我以後一定都聽您的,隻要不讓我去南夏國!”
看到衛月嬌哭成這個樣子,又惶亂成這個樣子,衛洛文縱然氣的恨不得一巴掌打死她,這會也不由的有幾分憐意,必竟是自己的女兒。
“三姐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想去,所以就想法子讓我去了!”衛月舞眸色淡漠的看着衛月嬌,然後站起身來,對着衛洛文道:“父親,我先去祭拜娘親,這還是我第一次替娘親做法事,差一點點成了最後一次!”
說完,也不待衛洛文回應,轉身離去。
衛月嬌自己不想去南夏國,卻把衛月舞推入火炕,而且還是在給秦心蕊做法事的時候,想到這裏,衛洛文覺得自己以後就算去了地下,也無顔見秦心蕊,一時間心頭再無半點對衛月嬌的憐惜,也跟着拂袖而起。
“你自己惹的禍自己處理,就看南夏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