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病的還很重,宮裏的太醫都去看過,都覺得情況不太好!”燕懷泾笑容和煦,但這話明顯是意有所指。
“所以……這事跟南夏國有關了?”衛月舞想了想,遲疑起來。
“南夏國的那位皇子,聽聞此事之後,上門送了一丸藥,想不到南安王世子吃下去之後,立時好了許多。”
“所以南安王妃聽聞南夏國公主要進東宮,早早 便選了一個好的地方,算是投梨報桃了?”衛月舞水眸一閃,前後這麽一串聯,算是明白過來了。
但新的問題似乎又來了:“南夏國的醫術這麽好?而且還這麽巧,南安王世子好生生的怎麽生了病?而這病生的還讓宮裏的太醫們都束手,唯有南夏國的人正巧治了?”
“的确很巧!”燕懷泾隻是微笑道。
“南夏國想幹什麽?”衛月舞皺了皺眉頭,莫名的覺得不安起來。
“暫時看不出!”燕懷泾意有所指的道,“前兩天,那位南夏國的皇子還投貼來拜見。”
“他要到燕王府來?”衛月舞愣了一下,水眸立時瞪大。
“有這麽一說,過幾天再讓他來,舞兒見了可切莫驚訝!”燕懷泾含笑,神色慵懶。
衛月舞的柳眉蹙了起來,驚訝? 是因爲自己猜想到的那個人嗎!看起來一直沒有消息,這是主動上門找消息了。
“等太子的側妃們一起進東宮之後,再讓他過來。”衛月舞想了想道,暫時她還騰不出手上,況且今天之事靖文燕也不會束手就擒,不過經過這麽一次,靖文燕想在東宮獨大,恐怕不能夠了……
“好,舞兒決定就行!”
太子大婚,成親的新房并沒有放在東宮最中心的幾位宮殿上,反而放到了靠邊上的一座宮殿,雖然宮殿的規模也不小,而且隐隐間顯得厚重,一看就是主宮。
但這樣的主宮往往并不是東宮的女主子住的,而是太子殿下辦一些機要事務爲主。
隻不過這座主宮,現在成了靖文燕的新房。
新房内,靖文燕坐在床上,大紅的嫁裳鋪墜下來,滿床的喜氣。
坐在床上的女子更是嬌美如花,美豔傾城,無奈臉色卻透着一股子蒼白,嘴唇緊緊的抿着,正在聽面前的雪翠禀報事情。
屋内也沒有其他人,所有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待得雪翠慌亂的說完,靖文燕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靖遠侯真的那麽說的?”靖文燕咬了咬牙,恨聲道。
“是這樣說的……說如果……将來,會娶靜德郡主,但不會娶您!說您嫁過人了!”雪翠期期艾艾道。
自覺自家主子的目光幾乎要殺了自己一般。
“好,好,好你個莫華亭,真好!”靖文燕這會氣的确很想殺人,也很想莫華亭出現在自己面前,狠狠的扇他幾個耳光。
莫華亭對她沒有真心,她同樣也在算計莫華亭,兩個人之間也算是利益的結合。
她現在在宮裏能依靠的是太後娘娘,而太後娘娘分明是寵信莫華亭這個大孫子,和莫華亭這間的關系必須搞好。
自己還可以因此得到太後娘娘的好感。
她現在是東宮太子妃了,地位當然超然,但是看看塗皇後現在的處境,靖文燕覺得跟太後娘娘之間的關系不能處僵,否則自己以後比塗皇後還不如。
塗皇後尚且生下了東宮太子文天耀,而且文天耀的東宮太子之位也還算穩當,太後娘娘縱然想對付塗皇後,也隻能禁禁她的足,奪奪她的權,卻不能真的把她從皇上的位置上拉下來。
而自己不一樣,才到宮裏,立足不穩,之前更是因爲衛月舞的事情,引起太後娘娘的猜忌,甚至還給自己下了毒。
如果想得到太後娘娘的信任,和莫華亭交好便成了理所應當,而爲了快速的和莫華亭打成一團,靖文燕也利用了自己的美色。
她認爲這樣是最快的能産生效果的,而莫華亭看起來也被自己迷住了的樣子。
這讓靖文燕很滿意,兩個合謀的時候,反應也快,就象這次自己突然之間要對付自己的嫂子,順利拖衛月舞下水,莫華亭那邊傳了一個消息,他便立時應變。
對于這一點,靖文燕覺得大家都很滿意,自己縱然身份是太子妃,莫華亭對自己也是不同的。
哪料想,居然從莫華亭的口中得知自己在他心目中,甚至比不上衛月舞,這讓她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對于其他女人,靖文燕向來不在意,覺得高高在上的自己,不必去跟那些女子過多的計較,而且她們也玩不過自己。
但偏偏出了個衛月舞。
這個名字是最讓靖文燕忌諱的,縱然她可以跟自己說,現在的太子妃身份才是自己想要的,但内心深處,那個清雅谪仙一般的男子一直落在心頭,既便她不承認。
對于衛月舞嫁給燕懷泾之事更是耿耿于懷。
衛月舞可以稱得上是她最嫉恨的女人,但想不到在莫華亭心中,自己一樣比不上衛月舞。
“賤人!”一定是這個賤人使了什麽花招,靖文燕恨不得衛月舞出現在她面前,直接撕了她。
“太子妃,這接下來怎麽辦?太子恐怕……生氣了!”雪翠怯生生的道,聽說太子走的時候是直接拂袖而去的,那個所謂的詳瑞也直接給扔到了地上,用腳踩上去之後就走了。
“南安王妃呢?”靖文燕定了定神,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找衛月舞麻煩的時候。
“王妃還在外面等着!”雪翠道。
“請她進來!”靖文燕長出了一口氣,臉上的怒意緩緩的退了下去,甚至還露出一絲絲嬌羞的笑意,很符合她現在新嫁娘的身份。
“是!”雪翠退下。
不一會兒,南安王妃臉沉着走了進來。
“王妃,可是發生了意外?”靖文燕含笑問道,還特意的往邊上的椅子上指一下,“王妃請坐!”
“不是說你嫂子肯定有事的,怎麽會沒事!”南安王妃氣鼓鼓的坐下,不悅的道,她今天也弄的不尴不尬,極是窩火。
“可能是因爲當時沒打開那個盒子。”靖文燕笑道,神色之間極是和緩,也很平靜,這讓南安王妃的臉色好了一些。
“現在怎麽辦?太子殿下一定會懷疑你的!一會你恐怕……”南安王妃提醒她道。
“既便是沒這樣的事,太子殿下也不會喜歡我!”靖文燕臉上的笑容緩緩退了下去,眼眶紅了起來、
“怎麽回事?”南安王妃皺了皺眉頭。
“王妃不覺得太子殿下對靜德郡主很好嗎!”靖文燕道,眼角甚至有眼淚落下,她拿了帕子稍稍捂了捂眼,把眼角的淚光抹去。
“太子喜歡靜德?”南安王妃驚訝的問道。
“王妃還看不出來嗎?不然我何至于想對付靜德,她現在是燕王的世子妃,太子和燕王世子之間本就有着微妙的平衡,如果還因爲她……打破了那個平衡的話,就不隻是東宮之禍了。”
靖文燕落下了眼淚。
“王妃或者說我善嫉容不下人,但……如果現在不管,将來我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了,燕地和京城,這要是因爲他們兩個鬧起來,誰也攔不住。”靖文燕說完越發的悲苦了起來。
“紅顔禍水,果然是紅顔禍水!”南安王妃驚的目瞪口呆,呐呐的道。
燕地和京城的關系,微妙 的平衡,不管是燕地還是京城,似乎都不願意打破這個暫時的格局,但若是因爲太子和燕懷泾兩個争風吃醋,到時候把事情鬧大,那就是誰也控制不住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确不隻是東宮之禍,而是整個天下的大禍了。
“ 但方才的算計沒用,她脫身了,而且太子似乎隐隐猜到這事跟你有關。”南安王妃受驚後,半響才緩過來。
“我知道,可我……可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唯有以死進谏。”靖文燕楚楚可憐的低下頭,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我唯有一顆真心,一心爲着太子,若太子不體諒,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靖文燕這裏說的越發的深明大義起來,仿佛爲了家國大事,自己一身的安危可以全然不放在心上。
這話,這樣子,讓南安王妃也感動了,歎了一口氣,主動道;“你和太子的事,我沒辦法幹預,但太後娘娘那裏,我可以爲你說些好話,我當街失儀之事,說起來也是你嫂子做的,和你沒多大關系。”
“多謝王妃!”靖文燕大喜,她把南安王妃拉到這事情裏來,一方面固然是爲了對付衛月舞,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太後娘娘,當街失儀之事,可大可小,太後那一關恐怕不好過,但現在南安王妃既然把事攬了下來,太後那邊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心得得意,臉上卻是不顯,神色越發的哀婉起來:“隻要太後娘娘理解我……我縱然粉身碎骨,也無所謂,一個人的事,必竟是小事,家國才是大事,但太子東宮又豈有小事!”
“你能這麽想……”看到靖文燕難過至此,南安王妃也沉默了一下,勸道,“也當得起母儀天下,太子會明白你的心意的,我一會就去找太後娘娘,如果太子實在過份,太後娘娘會站在你這邊的。”
“多謝王妃,王妃之恩,恩同再造!”靖文燕說着就在床上,向着南安王妃行了一個大禮。
南安王妃忙側身偏過,她雖然是南安王妃,但靖文燕現在的身份是太子妃,自然比她高了許多。
“太子殿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