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她這裏也是要有所準備的。
太子大婚當日,衛月舞一早便被金鈴叫了起來,早早的梳洗打扮 ,倒是燕懷泾這天還起的晚了一些,昨天他倒是歇在衛月舞這裏,見衛月舞被折騰的起來,這位爺笑眯眯的看着她,倒是不打算早早的起來了。
被這麽一雙俊美的眸子從後面看着自己打扮,衛月舞覺得壓力很大:“你怎麽還不起來,一會該來不及了!”
“我不急!”燕懷泾悠然的笑道,索性稍稍坐起,靠着身邊的墊子,但就是沒有馬上起來的意思。
“你不急,太子急,一會迎親回來還有大典哪!”衛月舞不滿的轉過頭,瞪了他一眼,“到時候又是少了我們,該當要被人說了!”
“說就說呗,又不是沒說過!”燕懷泾漫不經心的笑道,他的長發随意的披散着,還沒有梳起,透着一股子慵懶和随意,寬大的寝衣,倒是讓他越發的有種谪仙一般的悠然。
這個人,既便是才睡醒,也看起來這麽優雅。
“起了起了!”衛月舞從妝台前站起來,走到榻前,伸手就去拉他起身。
“好,好,好,去給太子殿下道喜要早點!”燕懷泾就勢拉着她纖瘦的小手,算是承了她的面子,起身了。
燕懷泾那邊隻稍做梳理便妥當了,倒是衛月舞雖然是起早了,但還是比不上他,倒是讓他取笑了一陣之後,才算是完工了。
兩個人都是一身的大妝,隻不過燕懷泾所謂的大妝,也就隻是換了一件衣裳,而衛月舞卻是钗環簪子插了一頭,看着妝鏡中明顯老成了好幾歲的自己,衛月舞自己也想笑了,她還從來沒這麽大妝過。
“這……象不象一個首飾架子!”伸手摸了摸發邊顫微微的一支發簪,衛月舞忍不住道,滿頭的珠翠啊,整個頭面就重的讓她想哭,走路都覺得晃悠,站不穩。
“你不喜歡?”燕懷泾挑了挑眉,道。
“不喜歡!這還怎麽走路!”衛月舞無奈的比劃了兩下,爲了防止摔倒,這腳走的象個八字,這會不但燕懷泾笑了,連跟着的幾個丫環也笑了起來。
“我……我這怎麽辦?”衛月舞哭喪着小臉憋屈的轉向燕懷泾道,她原本還以爲自己真的可以的,這會才發現自己真的不行。
“那就不戴了!”燕懷泾笑着過來,順手就拔掉了她頭上一頂不小的金冠,代表燕地世子妃的金冠,但想了想,又替她插上去了,倒是把其他的首飾一股腦的全拔了下來,然後沖着衛月舞左右看了看,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道,“這樣可以了,這樣不錯!”
“真的可以了?”衛月舞眼巴巴的看着他道。
“真的可以了!”燕懷泾莊重的點了點頭。
衛月舞轉頭看向妝鏡,妝鏡中的少女終于看得出象自己了,而不是方才那種強裝着成熟,穩重的樣子。
“妝容也不必化那麽濃,你才幾歲,她們幾歲,能跟她們去比嗎!”燕懷泾伸手在她腮邊抹了一下,立時白白的一層,不用說,這是方才丫環們替她撲上去的。“都卸了,就平常的就行,舞兒原本就是麗質天生,不需要這些,用了反而不美了!”燕懷泾轉頭吩咐丫環們道。
丫環們忙應聲過來,替衛月舞重新梳洗。
“我……這樣合不合禮儀?”重新歸置因爲簡單,倒是沒費多少時間,待得重新妝完,鏡中的少女就顯出往日的靈動和嬌媚了。
長長的睫毛帶着幾分度訝然的撲閃了兩下,瓊鼻水眸,美的讓人驚豔。
一頂不小的世子妃金冠,顯得她既有種疏冷的美,又有種華貴的美,美的傾國傾城。
倒是方才,過厚的妝容掩去了她的容色,使得她不但老了幾歲,而且還刷的不象她這個人了。
“我說合就合!”燕懷泾漫不經心的把衛月舞挂落下來的一縷秀發,撸到耳後,眸色溫柔的笑道。
“這……總是不大好吧!”衛月舞心裏甜甜的,但偏偏還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
“有什麽不好的,這樣很好,走了,再不走可真的晚了!”燕懷泾當然也看出她的意思,嬌寵的捏了下她的鼻子,笑着拉着她往外走。
看到兩位主子關系這麽好,幾個丫環當然笑嘻嘻的跟在後面,一行人出了清荷院,往門口走去。
清荷院門口,風兒和秦梅正在打掃,看到兩位主子出來,忙讓在一邊,急忙行禮,待看到兩個人相攜着離開,才重新擡起頭。
“主子和世子不是才吵的架嗎?怎麽沒事了?”看到他們兩個并肩離開的背影,風兒忍不住道。
“不知道!”春梅搖了搖頭,眼中也閃過一絲若有所思,“可能是世子解釋清楚了,所以主子就不生氣 了!”
“這有什麽解釋不解釋的,那位林小姐在,就是解釋不清楚的!”風兒不屑的撇了撇嘴。
“世子真的那麽喜歡那位林小姐?我怎麽看世子似乎很喜歡世子妃?”春梅又看了看衛月舞和燕懷泾的背影,不解的問道。
“誰知道啊,反正聽說世子隻要撞到林小姐的事,就會忽視世子妃。”風兒皺了皺眉頭,心裏揣揣不安起來,自己才送了消息出去,說燕王世子和世子妃不和,兩個人之間的茅盾就要大起來了,誰料想馬上就又這麽好了。
自己這消息傳出去,别出什麽事啊……
皇宮今天特别的熱鬧,太子大婚,那是于國同慶的事情,但也因爲太子的身份貴重,不可能親迎,所以就請了莫華亭代替他迎親。
原本之前安排的是四皇子代太子迎親的,三皇子體弱,四皇子是最合适的,但現在莫華亭既然成了大皇子,由他代替太子文天耀迎親似乎更合适。
一會迎接的己經熱熱鬧鬧的去了靖國公府,但等靖國公府那邊準備妥當,靖文燕上花轎,迎到東宮就行。
太子的身份自然是貴不可言的,不可能真的迎着靖文燕進門,所行的一切,全由莫華亭代替,最後到大堂,才有文天耀自己行禮,然後才是送入洞房。
外面很熱鬧,一應人等都喜氣洋洋的等着新人進府,唯有文天耀倒是沒什麽事做。
新人沒到大堂之前,他是不必出現的。
這會倒是和四皇子兩個悠然的坐在窗前喝着茶。
把多餘的内侍、宮女打發了出去,這裏倒是顯得特别的安靜,文天耀一身大紅的禮服,坐在四皇子對面,卻是很随意,拿起自己面前的茶喝了一口,神色之間倒是沉了下來。
“燕懷泾沒發現其他吧?”
“沒有,也是沒注意他居然這麽手眼通天,就隻是帶着靜德出來走走,就立時被他的人發現了!”四皇子苦笑道,他也沒料到燕懷泾會來了這麽快。
“大哥,這事就算了,我覺得燕懷泾似乎對靜德很好,并不是我們想象中的樣子!”
“好嗎?我怎麽看不出來,聽聞他對那位林小姐更好!”文天耀冷笑一聲道,“這麽好的機會,居然讓燕懷泾把靜德給找回去了。”
“這……似乎不應當這麽快啊!”四皇子也皺了眉,“那邊院子的事情,也不是他想查就能查的,官府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
“莫華亭去看的!”文天耀冷聲道。
“什麽,莫華亭?他想幹什麽?”四皇子乍聽到這個消息,蓦的一愣,立時厲聲道,相比起燕懷泾,他更讨厭莫華亭。
“也不知道他爲什麽會插手,燕懷泾能那麽快的找到你和靜德,應當和他有關!”文天耀冷聲道。
“他該不會想和燕懷泾聯手吧!”四皇子想到了一種可能,倒抽了一口冷氣道,他們兩個都知道這代表什麽意思,燕地現在己經強大如此,如果再和莫華亭聯合,對于整個朝廷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燕懷泾不會跟他聯手!”文天耀搖了搖頭,肯定的道,“燕懷泾若想找人聯手早找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大哥,您要小心,莫華亭很有野心。”四皇子提醒太子道。
“我知道!”太子點點頭。
莫華亭的橫空出世雖然有諸多的意外,但這些意外也代表了一個事實,莫華亭有異心,而且這異心還不小。
或者他原本是想五皇子和自己鬥的兩敗俱傷的時候,再表明身份的,但當時華陽侯府那位二小姐的事件,逼得他不得不提前的暴露身份,這也使得他早早 的進到了文天耀的眼中。
“大哥,靖國公想賣房子!”四皇子又突然想起另外的一件事,皺起了眉頭。
“他想賣掉這房子?”文天耀一愣。
“是的,說是住的太大,府裏的主子又少,想賣掉一部分,之後拿牆攔了就是。”四皇子臉色黯然的道,靖國公府曾經是北安王府,曾經是他最期待的地方,縱然他不是從小在那裏長大,但卻可以借故去看看。
“我會想法子把房子買下來的!”文天耀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看了看他道。
“可是……大哥出面總是不大好!”四皇子猶豫了一下,他雖然很想,但也怕給文天耀惹來麻煩。
“無礙,我會另想他法的!”文天耀眸色身子往後一靠,“比如說,可以當靖文燕的陪嫁!”
“大哥……”這個想法太過于驚世駭俗,四皇子愕然的看着文天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既然他們不要,我要了又如何!想讓女兒當上太子妃,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文天耀冷笑一聲。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花轎出事了!”一個内侍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還沒到,聲音便己經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