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一經傳出,立時便引起了喧嘩,之所以這樣是因爲之前三公主和四公主鬧騰的太過于厲害,以緻于朝野上下的人都知道,三公主和四公主鍾情的是那位燕王世子。
并且還爲此惹出那麽大的麻煩,皇上都因這麽一邊串的事故病倒了。
而今魯晔離的求娶,更是把這件事又引了出來,許多人都覺得魯晔離的行爲讓人嘲諷,明知道三公主不願意嫁給他,卻還公然求娶,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求娶之後,便是等 待,所有人都覺得要看魯晔離的笑話,特别是楚放南和齊雲皓這兩位,更是在一起嘲笑魯晔離,但這位魯國公世子卻仿佛不受影響似的,依舊該幹什麽還幹什麽,完全沒有一種等待的焦急心情。
但這事跟衛月舞并無多大關系,一大早,她帶着幾個人,坐着燕王府的馬車,出了燕國公府的大門。
那簪子做的極其有精美,可見手藝不凡,可以把一根簡單的簪子做成這個樣子,衛月舞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大師。
做一套合心的首飾,不隻是大師的手藝還有自己的想法。
每個人的想法都是獨一無二的。
馬車停在一個簡單的院子,衛月舞讓金鈴下去敲門,門開了,一個中年人站在門口。
金鈴上前問過信之後,中年人點頭讓在一邊。
衛月舞扶着羽燕的手下了馬車,緩步走進了院子,很尋常的院子,外在的小院牆上甚至還有一牆簡單的綠蘿,搭起了框架,顯得極是簡單,卻又悠然。
能在京城中看到這麽悠然的院子,倒也不多見,衛月舞特地停下腳步看了看綠蘿架下的石桌石椅,然後才舉步進了屋子。
“請這位小姐稍等,我們公子馬上就來!”中年家人恭敬的道。
衛月舞點了點頭,在一邊的椅子上坐定,看了看這間做爲廳房待客的屋子,也是很簡單的屋子,看不出有什麽特異的地方,幾把紅木大椅,幾張茶幾,擦拭的幹幹淨淨。
“你們公子住在這裏的?”衛月舞的目光落在一處凳腳上,微微笑道。
“是,我們公子就坐在這裏,不過他喜歡清淨,所以平日并不多見客。”中年家人笑道。
“這裏就住着你們公子和你?”衛月舞揚起水眸,柔聲問道,信乎是頗爲好奇這位大師似的。
“還有一個老嬷嬷,負責打掃,其他倒是沒什麽人了。”中年家人道,“方才己讓老嬷嬷去叫我們公子了,我們公子向來悠散,這會還沒起身!”
“……”所以說,自己這是催主人的惡客了,衛月舞一陣無語,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太陽高照,這會己經是近午時了吧!
這位主子看起來可真是心寬。
“小姐稍待,我再去催催我們家主子!”中年家人也順着衛月舞的眼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頗爲不好意思的道。
衛月舞點頭,示意他随意。
中年家人匆匆告退,往正屋而去。
“主子,這位大師可真是……怪癖,這都什麽時候了,居然還在睡!”羽燕忍不住笑了起來。
“金鈴,這茶幾擦拭的可幹淨?”衛月舞臉上的笑容緩緩退去,問一邊的金鈴道。
金鈴上前伸手在茶幾面上拭了拭,手指很幹淨,可見擦的及其的用心,然後又蹲下身子在茶幾的腿腳上拭了拭,看了看手指上重重的染上的灰塵,之後又去檢查了椅子,然後搖了搖頭:“主子,這面上都很幹淨,但不近面的地方都不幹淨。”
“不會是嬷嬷年老沒注意吧!”看她們兩個的神色,羽燕的臉色也緊張了起來。
“不會,真的隻是擦了一個表面,做爲一個年老但有經驗的婆子,怎麽可能全沒注意到,一處是偶然,處處就是必然了,縱然這廳房平日不待客,但這種做爲待客的最主要的場所,怎麽可能忽視。”
金鈴肯定的搖了搖頭。
“我們走!”衛月舞蓦的起身,當機立斷的道。
門卻在此時,突然關了起來。
金鈴的眉毛一豎,就要對着緊閉的門動手,卻被衛月舞輕輕搖頭制止,做爲一個普通的丫環,是不可能有能力把這門撞開的。
“啊,主子,門被反鎖了,怎麽辦?”羽燕驚慌的上前去推門,發現這門居然怎麽推也推不開,一時間不由的大驚。
“主子,這……門怎麽反鎖了!”金鈴得了衛月舞的意識,也如一個普通的丫環一般,上前一邊推門一邊急道。
“用力推門!”衛月舞咬了咬牙,上前自己親自試了試手,門居然真的關的緊緊的。
“主子,怎麽辦,怎麽辦?”金鈴急道,一時六神無主的樣子。
“有沒有辦法通知馬車夫,讓他來救我們!”衛月舞也焦急的道,聽聲音她這會也是真急了,想想也是,縱然聰慧,但必竟是位閨閣小姐,況且還是位未及笄的女孩子,遇到這樣的情況,又有誰能保持得了鎮定。
“主子,這……沒辦法,這裏離那邊門口遠了點,莫如奴婢叫幾聲試試,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這裏!”
羽燕道。
“不行,你這叫的再響,院門外也聽不到的,我方才看到馬車擋了道,所以特意停到邊上去了,我們這會又在廳房裏,隔的也遠,就算是叫破了喉嚨,别人也聽不到!”金鈴直接否決了她的提議。
“那。那怎麽辦啊!”羽燕使勁的敲了幾下門,發現這門還真結實,這麽敲幾下,根本就不可能傳的太遠,悶悶的聲音,其實并不及遠。
“喂喂,有人嗎,外面有人嗎……”羽燕急的聲音都帶着哭音了。
“有人嗎,外面有人嗎,快放我們出去,我們主子是燕王世子妃,誰敢把她關起來,不要命了!”金鈴則是另一種狀态,沖着外面喊道。
……
在兩個丫環你一言,我一語中,衛月舞拎起裙角走到窗前,發現這窗居然不同于一般 窗戶,窗陵子居然是從外面釘死的。
看起來雕着花的窗陵子,似乎很漂亮,一格格都顯得和往日是看到的相似,但伸手一推,才發現,動不了。
果然是早早的就算計下了的。
想想自己當日去賢莊,訂一份首飾,說是大師所制,之後也沒見過這位大師,但是照種種迹象看起來,這個賢莊應當是父親手底下的,但現在卻又讓她覺得疑惑起來。
既然是父親手下的人,爲什麽會對自己不利!
這麽明顯的算計,居然還是從賢莊引起的,算計自己的人是誰?
這位大師到底是誰?
是不是賢莊的那位胖掌櫃?如果不是他,那麽便有可能是他身後的人,可他身後的人難道不是自己所猜的那個,自己既己經見過,又爲何會突然之間對自己不利。
一時間,衛月舞竟覺得自己以往的猜算出現了誤差。
柳眉微微的蹙了起來,站定在窗前,靜靜的思索,自己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否則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眼角忽然看到一抹亮色,立時瞪大了水眸,看向綠蘿的那一處,因爲視角的關系,綠蘿的地方,她隻看到一點點,那一點衣裳的亮色正是那個中年家人的衣裳,方才就看到過,所以乍看到一片,便立既認了出去。
但他這會是站着,正巧站在衛月舞的這個方向。
衛月舞又往窗口靠了靠,這樣可以更清楚的看到窗外綠蘿下的情景。
但偏偏隻看到那個中年家人的背影,他的前面明明白白的坐着一個人,但這個人大多數是被中年家人擋着的。
他們似乎在說話,但說話的聲音輕,又隔着遠了點,衛月舞聽不清楚,隻能捉到一些簡單的音符。
極其簡單的幾個音符,甚至 聽不清楚,但衛月舞卻蓦的瞪大了眼睛,愕然的看着那個看不到的人,按着窗口處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她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個音符,但她卻立時明白這個人是誰了,一時間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爲什麽會是他,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和賢莊有關系?
還是說他才是賢莊真正的主人?似乎這麽一說也可以說的過去,必竟父親那邊的事,似處也能解釋,但真的是他嗎!
壓下心頭的震駭,衛月舞沖着一邊的金鈴和羽燕使了個眼色,羽燕繼續賣力的敲打着門,金鈴則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
衛月舞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金鈴會意的點了點頭。
待得金鈴明白,衛月舞則重新走回廳房,挑了一個偏角的椅子坐了下來,然後身子伏了下來,靠在自己的手上。
待得衛月舞這會安置好,金鈴立時大叫了起來:“啊呀,不好了,主子暈過去了!”
“什麽,主子暈了!”羽燕這會也顧不得再敲門了,一邊跑過來一邊大聲的道。
“是的,你快過來,看看主子怎麽回事,别跟之前一樣。”金鈴駭的都要哭起來了。
“我看看……我看看……”羽燕雖然在說着我看看,但聲音卻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走過來,半抱起衛月舞,急道。
“主子不會又出事了吧!”金鈴這話都帶着哭音了。
緊閉的大門,蓦的打開,兩個丫環下意識的回頭,但還沒待她們看清楚,腦後便被重重的一擊,眼前一黑,兩個人都不由的軟了下來……